第198章 过犹不及
“都是用布换的，破旧的袄子衣裳，只要是还能穿，清洗干净缝补好了，就能拿来换一块新布，布庄里不是很多布头吗，正好能够用上，衣服好一点的就多换两块，大人做衣裳肯定不够，但是给孩子做衣裳还是没问题的，拼一拼凑一凑就行。”
“六哥聪明！”
“这怎么还有药材啊？”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小七要珍惜现在的生活，若不是母亲，我们或许会跟他们一样。”
周六郎有感而发，赶着马车出了城。
“这个土地庙的香火还不错呀。”
小七已经看到了不少来拜土地公的人了。
“嗯，就快到了，你把驱虫的香囊挂好了，别晚些回去的时候闹腾被虫子咬了。”
周六郎再次开口提醒，一座废弃的破房子已经出现在了视线里。
青砖与泥砖混合搭起来的墙，明显就是之前的房子塌了之后又盖的，不过手艺很一般就是了。
“是周六哥！”
小石头一眼就认了出来，高兴的叫了起来，破院子里的孩子们也纷纷跑了出来，还有老人在后面晃悠的拄着木棍往外走。
“小石头又长高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两手都是泥。”
周六郎将马车停稳，拴好了马。
“在糊墙，不然冬天了要漏风，可冷可冷了。”
小石头这才想起自己两手都是泥。
“都去洗洗手，一会领衣裳。”
周六郎拍了拍小石头的脑袋。
“咳咳~周善人来了，我替这些孩子们多谢您的大慈大悲。”
老人家没敢靠近，咳了几声，弯着腰都抬不起头来。
“都是些旧衣裳，这里还有一些治风寒的药，您看着安排。”
周六郎将药给拿了出来，一大串的，都是最常见常用的，治不了什么大病，但是小风寒还是适用的。
小石头带着一群孩子洗了手，周六郎一个人忙不过来，因为带了小七，所以没有带小厮，小七帮忙给这些孩子挑选差不多大小的衣服，尽量让每个人都能拿到适合的。
院子里还有三个老人，身体带着残缺，但是一眼就看出了小七是个姑娘。
“小姑娘下次再穿男装记得把耳洞盖上，脖子后面也没遮掩完，容易让人发现，还有手上，手腕露出来了。”
独眼的老头子接过了衣裳顺嘴的说了两句，然后就将位置让开了。
小七惊讶不已，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还真是，自己出门前还觉得自己装扮得特别的好呢，原来破绽那么多，她可是连腰上都多缠了几圈布让自己看起来腰没那么细。
或许是因为出生便瘦小，她的骨架不大，腰更是纤细得很。
周六郎更震惊，自己来了那么多次，对方可没跟自己这么说过话，这独眼老头子脾气最差了。
最后一个就是先前在门口感谢他们的那位驼背老人。
“小姑娘心眼好，好人有好报。”
布施结束，周六郎就带着小七离开了。
“六哥，那里的孩子好多啊，不是说京城有专门安置孤寡的地方吗？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孩子成为乞儿？”
四个老人，却有三十多个小孩子，年纪最大的才八岁，而且健全的并没有多少，没有一个女孩。
“有些地方看起来很好，但是内里腐烂，早就不是原本的模样了，那安置孤寡的地方只收长得好看，身体健全的孩子，且多是女孩，很多寡妇宁愿独自撑着也不进去，
就是里面的水太混，那就是披着慈善的外衣做着腌臜事的地方，好看的小孩都会被调教好之后高价卖掉，好一点的进入大户人家做通房妾室，差的……”
周六郎突然住嘴，但是小七明显已经知道会如何了。
“那为什么不再弄一个康善堂？”
“这里是平京，不是陲城，皇城脚下，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没有根基，做这样的事情只会惹了别人的眼，得不偿失，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就像大户人家施粥，那也不是你想摆就摆的，还要先打听别人家摆多少，不能张扬了，却又必须随大流。”
明哲保身，随波逐流，这就是大众。
真正能够逆行而上并且站到巅峰的，那都是万中无一的。
沐小暖倒是没想到老大夫妇会来看自己。
沐小暖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要不是为了方便沐小暖又多盖了一间茅草屋，人都住不下。
周炼之帮忙着收拾柴火，他也没想到母亲会带着大妹在这里过得这么艰苦，若不是他太无能，何至于如此，心中满是愧疚。
吃了晚饭，一家人在外边烤着火闲聊。
“母亲，有件事情儿媳还要跟您说一下，关于四妹妹做出来的桃花珍珠膏的。”
周炼之在一旁听着，这段时日他太忙，都没有听妻子提到过这件事。
“她倒是敢想，只怕是她还不知道，这桃花珍珠膏的方子早就拿着与皇后娘娘入股了，不过是因为皇后觉得桃花太过妖娆不适合她端庄的形象，所以一直用的玉兰香的珍珠膏。”
清婉先气不过了，当初母亲帮忙牵线还是三皇子妃的皇后娘娘，于是做成了这笔生意，清婉将方子用来入股，每年分红，哪怕自己明面上死了，可是那分红可以落到母亲头上。
“气什么，不过就是个桃花珍珠膏，你手里又不缺方子，之前不是觉得自己不是男儿身不方便做生意吗，还感叹钱都落别人荷包里了，现在可以换个身份了，除了每日的训练，自己好好琢磨，到时候用新的身份出现在人前，你之前的想法不就可以付诸实践了吗。”
沐小暖将野鸡翻面继续烤，这段时间消耗大，饭量日渐增长，不仅仅是她，连周清婉也是，差点就粮食不够吃，还好老大两口子来了带了不少瓜果蔬菜跟米粮。
周清婉眼前一亮，两手啪一下拍大腿上，声音格外响亮，听得吴元霜都替小姑子觉得疼，奈何已经皮糙肉厚的的周清婉不觉得，真激动着呢。
“母亲说得对，布庄的生意我不好插手了，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呀！哪有女子不喜欢胭脂水粉的，这珍珠膏我能做出它十八种香味来，还有更多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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