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处置
皇后听了，脸色一白，险些就要晕厥过去。
这些波斯舞女是皇帝收下的，进后宫的时候却是皇后派了身边人去检查过，没发现什么不妥来，这才会送去寝殿。
若非皇帝这两天没想起这些波斯舞女来，不就要出大事了？
“皇上，是我没想周到，险些……真是罪该万死！”皇后被彩霞扶着，慢慢跪了下来，眼圈微红。
皇帝连忙把她扶起来，叹道：“这如何能怪皇后，她们这些舞女只怕是私下培养的死士，有备而来，怎能提前察觉得出来？”
幸好凌沐妍发现端倪，不然他是非死即伤。
“多得凌姑娘提醒，否则就麻烦了。”
凌沐妍连忙谦虚道：“这是民女该做的，就是不知道这些波斯舞女究竟是谁派来的，又有何目的。”
皇帝冷哼一声道：“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想要朕的性命罢了。”
到时候举国上下一乱，群龙无首，太子年纪还小，皇后又是女流之辈，敌军压境，只怕是要破国吞噬这片土地的。
他也是没想到远道而来的波斯国居然有次野心，竟然在舞女里混进杀手。
皇帝沉吟片刻，后宫的几个不妥，也不知道送去其他大臣府上的舞女是不是也有问题：“吩咐下去，悄悄把那些大臣后院的舞女都带回来。”
贴身太监应下，却又迟疑道：“皇上，若是哪位大人已经把后院的波斯舞女给纳了，该如何是好？”
若是已经纳为身边人了，皇帝派人带回来，实在有些不妥当。
皇帝略略皱眉，倒是皇后提醒道：“皇上，若果这舞女已经是哪个大臣的房中人了，由他们来处置比较好。事情前后如何，派人仔细相告便是了。”
“皇后说得极是，就照着皇后说的办吧。”
皇帝一声吩咐，太监就挑了几个机灵的，分开到各个大臣府上告知一二了。
凌沐妍低下头，虽说她想去亲眼瞧瞧，其他的舞女到底是不是无辜。只是看皇帝如今震怒的模样，如果她开口，恐怕皇帝不但不答应，还会惹怒了这位天子。
她心下叹气，就听言恒在耳边低声说道：“你可别犯傻，心软想为那些舞女求情。后宫这几个既然能混进来，其他人就算不是同伙，也该是知情的。”
光是知情，就形同一伙人了。后宫这几个要刺杀皇帝，若是成功了，其他人都不会有命。
她们既然不揭露这事，不管是不是被逼的，受到了胁迫，到底还是跟这几人是一条船上的人。
事情已经败露，后宫这几个不能留下，大臣府上的更不能留下。
这些舞女若果并不是刺杀大臣，而是在他们身边吹耳边风，久而久之对皇帝也是十分不利的。
不利的事情就该扼杀在火苗里，皇帝绝不会轻易留下这些祸根。
凌沐妍想通后，只垂下眼帘，暗暗有些沮丧。
她刚刚继承大相师之位，就出了这样的意外。也不知道以后这么多年，还该面对多少相似的事来。
在皇帝身边，凌沐妍真正感受到伴君如伴虎，还有就是危机四伏。
一个不留神，皇帝很可能就要没命了，每一天都活得如履薄冰。
皇后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皇帝让彩霞扶着她进殿内歇息，他带着凌沐妍在前殿等消息。
不过半个时辰，太监就回来复命了：“各个大臣府上共有二十三人，被收用的只有三人，奴才等亲眼看着府上处置好了，才把另外二十人给带回宫来了。”
“好，”皇帝满意地颔首，又道：“悄然无声地处置了，可让那些大臣都闭上嘴巴了？”
太监低头答道：“回皇上，三位大人是亲自处置的，其余的皆是悄悄从角门送出来，没经旁人之手。”
“办得不错，赏。”皇帝挥挥手，打发太监下去了，至于怎么处置，这个心腹也是心里有数的。
“凌姑娘如今瞧瞧，朕可曾再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皇帝这么一问，凌沐妍不得不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他的脸。原本眉心的那点模糊的黑点已经渐渐散去，只留下一点点痕迹，几乎要看不见了。
想必那些舞女被处置后，这黑点就会彻底消失。
她顿时笑着道：“恭喜皇上，皇上果真是真龙天子，气运极好。”
皇帝笑道：“幸好有凌姑娘在，若是那位老相师……”
以前的大相师已经失去相术的能力，眼睛已经看不见该看见的，却还想占着这位子不放，叫皇帝好生郁闷。
幸好如今人没了，换了凌沐妍，这个姑娘家年纪不大，能耐却是极好的。
尤其十分识趣，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总是心里明明白白。
不该多问的，也是从来不问。就算已经猜出来了，凌沐妍也是什么都不说，嘴巴十分严实。
这才是皇帝想要的大相师，不能用的，又或是太聪明喜欢善作主张的，都不是能用之人。
皇帝叫人护送凌沐妍回去，还赏了不少好东西，足足一辆马车，好几个半人高的大箱子。
皇后也是如此，十分感激凌沐妍救下皇帝，送来的东西虽说没有皇帝的名贵，却也是女儿家需要用的东西。
多是布料和首饰，贵重得很。
青霜按照名单清点后收进库房，把单子送来给凌沐妍。
凌沐妍却没看的意思，说道：“东西都仔细收好了，让护院仔细盯着，莫要让不长眼的人闯进库房去顺手牵羊。”
闻言，青霜笑道：“如今姑娘得皇上青眼，又是新任大相师，哪个会傻到跑来王府的库房偷东西？”
凌沐妍听着也觉得是这个理儿，不由笑道：“你说得也是，只是小心些总没错，毕竟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务必小心存放好了。”
若是坏了或是丢了，那么就是她的罪过。
青霜郑重应下，打算再次清点之后才锁上库房，钥匙直接给凌沐妍，就是她自己也不会留下。
凌沐妍见她出去了，打个哈欠歪在屋里的贵妃椅上昏昏欲睡。
忙碌了一天，她也是累了。言恒走了过来，伸手覆上凌沐妍的额头，他的手很凉，反而让她十分舒服，不由下意识地蹭了蹭。
“你今天也累了，早点歇息，明天还有的忙。”
凌沐妍听了，一个激灵睁开眼看向他：“怎么，明天又有什么意外？”
言恒高深莫测地笑道：“明天是明天，你明天不就知道了？”
“言公子居然开始卖关子了，不肯直接说出来……”凌沐妍小声嘀咕，见言恒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只得重新闭上眼道：“好，那我早点歇着，养精蓄锐对付明天的意外。”
她心里暗暗叹气，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这才刚当上大相师，麻烦就一个接一个的。
也是之前的老相师遗漏了不少问题在，难怪皇帝如此窝火。
既然什么都看不见还占着位子无法给皇帝分忧，如今留下不少隐患来了。
想到这里，凌沐妍有些明白皇帝为何连让老相师停尸七天的规矩，叫那些徒弟们来守灵都不乐意了。
早早就选了风水宝地，让人直接就送去葬下。
徒弟们大多心里明白，老相师这是让皇帝不快了，才会在这个节骨眼里没给老相师面子。
他们也不敢吭声，就连云公子也是老老实实亲自去看着老相师下葬，烧了些纸就回来了，不敢大肆拜祭，免得惹来皇帝的不快。
这些跟着老相师的徒弟，以前有多风光，如今一个个就都夹着尾巴做人。
云公子好歹跟凌沐妍的关系还算亲近，早早就认识了，然后还帮了不少忙，凌沐妍就算不感恩，也不至于落井下石打压他。
若是她心软，帮扶云公子一把。
虽然云公子未必有老相师的成就，然而稍微逊一些，也是足够让他们羡慕了。
他们不由懊恼当初怎么就没擦亮眼睛，发现凌沐妍的厉害来，早早巴结的话，如今可不就跟以前一样风光了？
凌沐妍打了个哈欠，被言恒催着上了床榻，很快就睡着了。
言恒守着她一会儿，看凌沐妍熟睡了，这才回到黑珠子里面。
青霜进来见凌沐妍睡着了，轻手轻脚灭掉烛灯才出去。
一夜无话，凌沐妍第二天很早就醒来了，伸了伸胳膊腿，洗漱后就带着黑珠子去后院一边晒太阳一边用早饭。
青霜自然是打发得远远的，就算她知道言恒的存在，凌沐妍却看见这个丫鬟害怕得很，索性叫她离远点，眼不见为净，哦，不，是耳朵听不见就当言恒不在的。
言恒坐在桌前，不客气地一起用饭：“你这丫鬟胆子真够小的，我也没做什么，居然吓得不敢靠近了。”
凌沐妍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言公子突然拿着茶壶起来给我倒茶，青霜看不见言公子，只看到茶壶在半空中飘动，能不吓着吗？”
谁突然看见面前的水壶飘在半空中，没直接吓晕就不错了，青霜只是白着脸踉跄了一步，凌沐妍还是觉得她足够胆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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