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陆雪的眼睛没有了瞳孔,变成了一片黑色,像是失了魂魄,阴森森的站在陆宴身后!

她双手操着一把黑金短刀,高高地举起,对准陆宴的后心窝子——

姜酒带着一个矿泉水瓶子,撒手一泼,咒水猛地扑向陆雪。

陆雪猝不及防,被咒水泼了满头,当即发出剧烈的惨叫声,她站在原地吼叫,身上冒出黑色的烟雾,黑烟之中,一道红影分离出来,直接冲向陆宴,伴随着愤怒疯狂的叫声:

“昏君,拿命来!”

是厉鬼!

姜酒眼睛都不带眨的,只是极快的抓过陆宴的手腕,将他往身后一带,陆宴顺势被她护在了身后。

她毫无惧色,手中多出一道黄符,两指并拢在空中轻轻一晃,嘴里轻喝:“护!”

符篆化作灰烬消失,环绕着两人,却起了一层寻常人肉眼不可见的金色屏障,屏障上还有佛经书写。

红影这一扑,非但没有碰到两人,反被屏障反弹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宴被姜酒强行护在身后,被金光晕染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微光。

他嗓音沉沉的:“原来是高人。”

姜酒目不斜视:“你开了天眼。”

所谓开天眼,便是能见到人界以外的世界。

不仅仅是鬼,也有各种妖物,精怪。

陆宴说:“天生能见。”

天生?

姜酒定睛看了陆宴一眼。

开天眼者,万里无一,得道高人通过修炼偶得开天眼的机会,已属难得,天生天眼,除了她,还是第一次见。

金光已灭,黑漆漆的,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触到男人俊朗的轮廓。

“我怎么在地上……”

摔倒在地的陆雪缓过劲来了,摸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突然尖叫:

“女鬼!女鬼放开我哥哥!”

姜酒这才想起,鬼都不见了,她还拽着陆宴,连忙松开手。

糟糕,竟穿着嫁衣被夫君以外的男人碰了!

陆宴上前搀扶起妹妹:“小雪,别紧张,她不是鬼,你怎么样?”

“怎么样?没怎么样啊,哥哥我怎么在地上?”

陆宴说:“你被鬼附身了。”

陆雪:“啊?!我被鬼附身?怎么可能,我带了张天师给的法器,还能被鬼附身?!”

“你不会是说你手腕上那串珠子吧。”姜酒幽幽的说,“正是这串珠子,让鬼有了可乘之机。”

陆雪说:“什么意思?”

姜酒说:“佛珠是可以辟邪,但你手上的珠子被牛眼泪浸泡过,非但不能辟邪,反而会让佩戴者的灵魂与肉体产生缝隙,让鬼轻易上身。”

“鬼可不是谁的身都能上的,若是身体健康的人,肉身和灵魂非常紧密,鬼上不了。”

陆雪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听不明白姜酒在说什么。

陆宴说:“你是说…张天师是故意给机会,想让女鬼附身我妹妹?”

陆雪激动地说:“他想害我哥哥?!”

“还有这把匕首。”

姜酒捡起掉在地上的短刀,猛地抽了出来,黑色的光反射在脸上。

“材料很特别,不是普通的刀,这是一件法器,但一时我也辨不出是什么,你们暂时就不要用了。”

三人正交流,身后突然传来咯咯咯的声音,像是老鼠在磨牙,气氛又变得诡异的要命。

陆雪害怕的躲到了陆宴的身后:“又来了,她又来了,呜呜呜…哥哥…”

姜酒道:“我去解决,别出来。”

她退出包间,同时把门关上。

明明开了空调,外面温度却低的吓人,一阵阵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涌入,似乎要把整个车厢都冰封起来。

姜酒眼睛一眨,她的瞳孔颜色便变成了炽热的红,视野范围内,空气里的每一粒分子都变得清晰起来。

一道红色身影,立在不远的地方,是个女人,穿着古代制式的奇怪盔甲,长发浓密又绵长,乱七八糟的披在肩上,身上散发着渗人的黑气。

姜酒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只活了很久很久,怨气很深很深的鬼。

姜酒与红影各立走廊两端,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片刻后,红影才怨恨的说:“我与你素无冤仇,你竟敢坏我的事…”

姜酒清眸一眨,说:“我与你素无冤仇,你竟敢触我的霉头。”

红影冷笑:“我触你的霉头?”

姜酒说:“看不出来?我要去结婚,路上不想见血,否则,我也不想管这档子事。”

红影:“你还想结婚?哈哈哈,你坏了我的事,我要让你红事变白事!”

她狂笑着,身影不动,头发和指甲却疯长,长到了恐怖的程度,长发化作千根针,梨花暴雨般向姜酒刺来,碰到就会被刺成马蜂窝!

姜酒面不改色,手中捻起符文:“护!”

金色屏障再次立起,黑发化成的细针无法侵入,只能在屏障外打的叮当作响,姜酒取出第二枚符篆,指尖一晃,符篆化作凌厉长鞭,鞭子向红影抽去。

红影侧身一闪,躲过了一鞭,重重的摔在车壁上。

姜酒迅速掏出第三个符篆,凌空击中了红影:“定!”

红影瞬间动弹不得!

定身符是姜酒的拿手好戏,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却是偷袭的绝佳手腕。

任你多么厉害的鬼,定住之后,便任她揉捏了。

定住之后,姜酒正准备结果了她,包间门突然拉开,陆宴的身影出现在走廊上:“姜小姐。”

姜酒心念一动,符咒不稳,女鬼猛地挣脱了定身符,又不见了。

姜酒皱了皱眉:“你怎么出来了?”

陆宴说:“……我想和你说,天要亮了,这里人多,动静别闹的太大。”

天正一点点的亮起来。

姜酒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陆宴说:“放心,她只想杀我,不会害别人。”

姜酒:“你怎么知道?”

陆宴说:“她跟了我十几年。”

姜酒说:“你欠人家的?”

陆宴说:“不清楚。”

姜酒说:“怎么能不清楚?既然欠人家的,就要还,还清了,人家就不跟着你了。”

这句话很朴素,但她说的很有信念。

陆宴若有所思。

上方,传来列车入站的广播。

“你好自为之。”

姜酒觉得其中有隐情,但也没再多话,推着行李箱,便下了车。

陆雪也拿着行李从包间出来,见陆宴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在看:“哥哥,这是什么?”

陆宴说:“刚刚她走的时候,从衣服里掉出来的。”

是一张红色的硬纸。

写着四个字:

【合婚庚帖】

打开来,赫然跳出两个字。

【姜酒】

【陆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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