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8章 老了许多岁
一声怒吼，鬼潮溃散。
数以万计的鬼祟，犹如鸟退蝗潮，一下子全都隐遁的无影无踪。
就连灵石公园的上空的阴云，都好像消退了一些。
虽然我是个胜利者，可我的心情一点都不好。
望着地上那个女人的尸灰，我还是没想出合适的两全之策。
他让我跪，我决然做不到。
可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人惨死，我这心中确实犹如自己亲遭一击。
想当初，我逃离郁庭礼，只是一个小杂货铺店主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烦恼。
我刚刚认识宋叹、吕卿侯的时候，还是攻伐果断，从不拖泥带水的少年。
好像这短短的两年间，我一下子老了许多岁。
我开始变得犹豫了，瞻前顾后了，好像再也没有当初的决绝果断了。
难道说，成熟的代价真的就是让一个人先变得平庸，然后变得优柔寡断吗？
还是说，越是能力越大的人，就必须承受着更多的烦恼？
“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你，我很遗憾，但……坦白说，我并不觉得内疚！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不可能给他跪下，这不是简单的面子问题，这是道和邪的问题！但愿，明天的时候，我会有一个两全的答案。亦或者，以后再也不要有这样的问题困惑我……因为，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大侠，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市井天师，我很普通，很向往平凡！”
我叹口气，朝着那堆正在被微风吹散的骨灰做了个道揖，转身信步进了灵石公园。
刚一进入公园，就听见“啾”的一声悲鸣，什么东西从头上掉落了下来。
细细一打量，原来是一只灰色的林鸱。
林鸱张着嘴巴，瞪着眼睛，身体干瘪，翅膀还摆着飞行的姿态，就像是一瞬间就被夺走了魂，吸走了血。
我知道，他已经察觉到我了。
这林鸮就是下马威。
“吴杨超，我听他们说，你是他们那时代的常败将军。你输给了很多人，也难怪你心中有怨气。现在好了，我来了，你知道的，我就是个普通天师，尚未入圣。干嘛不赶紧出来，揍我一顿出出恶气啊！”
我一边喃喃说着，一边往里走。
之所以叫灵石公园，就是因为这里是一个以“石头”为主题的园林。
从正门一进来，就能看见，奇石密布，多如星辰。
各种各样的天下奇石，林林总总，或站或卧，巨大的太湖石、灵璧石、风凌石，还有奇特的云锦石、武陵石、三江石，有的堆砌成假山，有的摆设成座椅，虽然天色暗淡，可景色奇异，却也入眼惊人。
这是，这么个景色秀丽的大公园，此刻死气沉沉。
连一只过路的鸟儿都会死掉，可笑而至，这里估计一个活物都没有。
“有件事告诉你一声，你那爱徒青坟，此刻正在北二环等着围猎我呢。在斗心眼这件事上，他和我比，就像是个执拗的二傻子，非要和我这穷秀才对对联。另外，你手下那最得力的大长老，黄琅，就在刚刚，已经被我杀了。也就是说，你在进阶这段时间，留在外面的这些人，都已经不堪重用，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了……你还不亲自出来吗？”
我故意口上说着刺激他的话，一边支棱着耳朵，使劲听着周围的声音。
从刚才黄琅那神情和表现来看，我百分百确定，吴杨超就在这里。
“吴杨超，你打算就这么做缩头乌龟下去吗？”
“你的忍耐力真强啊，难怪当初我父亲他们都没能杀死你。想你这种人，太龟了……”
“不说话，就以为能藏下去？我很清楚，你就在这里，不过是地下三米，五米，还是十米的事罢了。唉，我去过瀛洲岛，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我呢，在那里……还干了一件事。”
“你现在是不是好奇我干了什么？呵呵，我见到了砗磲家族。我听说，你的女人就是一个砗磲种？恕我这人好奇心重，当然，也有点猥琐哈，据我了解，砗磲是半妖半灵的怪胎，一般来说，她们依托这贝类的肢体，都有石化的概率，所以属于灵修体质，而她们的上半身和脑子，则属于妖修体质。那我不禁想采访采访你了，你更喜欢你那女人的上半身啊，还是下半身啊！”
“砰！”
我这话一出口，前面草地上一块巨大的清江石轰然砸在了我面前。
我不由一怔，但随即便笑道：“怎么，生气啦？生气你就说出来啊！不喜欢我说这些猥琐的话题是吗？可我是真的好奇啊。那些砗磲，剥掉了皮壳，里面的肉软绵绵的，你那女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就像是一摊肥肉压在你的身上啊……”
“罗天，你给我闭嘴！”
终于，大地深处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叱喝声。
听见这声音，我才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果然在这。
我终于还是找到了你。
“你到底还是开口了！”我大声道：“吴杨超，你上辈子是土拨鼠吗？就这么喜欢躲在泥巴里？出来吧，我听说，你还有两天时间，才能完成进阶。你觉得，我既然找到了你，还会给你这充裕的时间吗？”
“呵呵，小东西，你知道的，我就算不进阶，你都不是我的对手。上次侥幸从炼狱之门中逃脱，你回来这是找死吗？”
“对，我就是找死来了，可不知道，你有么有实力成全啊！出来！”
我上前两步，抓住那巨大清江石，就像是工地夯地桩一般，狠狠砸在了地上。轰隆一声，大地颤了颤。
我不知疲倦地拖着那清江石，愤怒地朝四处乱砸着，我就不相信，老子这般捣乱，你吴杨超还能坐得住。
“罗天，你往前看，看看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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