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梦魇
秦烽回到病房，白若溪率先开口：“麻烦你了秦烽，你要是有事你就先走，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范部长明天还不得扒我一层皮啊。”秦烽心有余悸。
白若溪一脸歉意：“我姑父那人是典型的工作狂，有时候挺不靠谱的。”
“白姐，你敢这么说你姑父，我可不敢这么说自己领导啊。”秦烽撇嘴耸肩。
白若溪扑哧一笑，打趣道：“你连举报领导的事都敢做，背后蛐蛐几句又怎么了？”
“啊？我那点破事都传到省城了？”秦烽心凉了半截。
白若溪摇摇头：“那倒没有，我是听我姑父说的。”
“还好还好。”秦烽长舒一口气。
白若溪又笑了：“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谢谢白姐夸奖，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秦烽闲得无聊，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好呀。”白若溪甜笑点头。
秦烽坐到床边，从果篮里挑了个又大又圆的红苹果，拿起水果刀唰唰唰的削起了皮。
他削皮的手法很干净利落，而且果皮连绵不断，有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白若溪看着他那双莹润如玉指节纤细的大手，心不知不觉间就安宁了下来：“给我讲讲你跟你领导之间的事情吧。”
“别提了，全都是泪啊。”秦烽一脸晦气，说完很自然的切下一块苹果递到了白若溪的嘴前。
白若溪猝不及防，张嘴吃下苹果，苍白的脸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呃，不好意思。”秦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亲密了，赶紧把整颗苹果都递给她，然后仰头将一串长长的果皮消灭掉。
“果篮里还有苹果呢，你别吃皮呀。”白若溪急道。
秦烽不以为意的嘿嘿道：“没事，小时候家里穷，苹果都是稀罕玩意，每次吃的时候就是我妹吃果肉我吃果皮，而且我妈说了，苹果的营养全在皮上。”
白若溪目光一软，想不到面前这个开朗大男孩竟还有那样困难的过去，随即柔声道：“小秦，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呗。”
“也没什么，无非就是上树掏鸟蛋下河捞鱼虾，成天调皮捣蛋的，没啥意思。”秦烽摊开手。
“你讲讲呗，我愿意听呢。”白若溪使出撒娇大法。
秦烽无奈，只能边回忆边讲了起来。
白若溪听的很认真，一双美目眨都不眨，时而蹙眉凝思，时而捧腹大笑。
聊着聊着，话题开始发散开来，从游戏到美食，从体育到娱乐，白若溪也主动分享起自己的故事，两人仿佛一对多年的老友，特别合拍，而且有聊不完的东西。
“白姐，不是我说你，你人长得漂亮，性格还好，身材更是没话说，唯独这找男朋友的眼光太差了，那个马啸林什么玩意呀，平时西装革履人五人六的，关键时刻只顾着自己，一整个斯文败类，我呸！”秦烽聊到兴起有些忘乎所以。
白若溪脸色一变：“别给我提那个混蛋，而且他也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就好。”秦烽突然冒出一句。
白若溪怔了下，羞恼道：“好什么好呀，我都三十了，现在的男人都喜欢年轻的，我爸妈都快愁死了，再嫁不出去就要成老姑娘了。”
“那是他们没眼光，我就喜欢比自己大的。”秦烽脱口而出。
话音未落，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都是俊男美女那一挂的，聊的还是最敏感的情感问题，气氛不暧昧就出鬼了。
“呃，白姐，我不是那意思，就是话赶话。”秦烽急着往回找补。
白若溪俏脸微红：“行了，别解释了，我有点累，想睡觉了。”
“好好，我也睡了。”秦烽赶紧起身退回到沙发。
这沙发勉强能躺，但是太短了，他这一米八五的身材在这窝一宿第二天肯定会腰酸背痛。
白若溪也看出了问题，犹豫了一番开口道：“要不你到床上来睡吧，这床挺大的，能睡开。”
秦烽浑身一激灵：“那不成占你便宜了，不行不行，白姐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你以为我求你呀，哼！”白若溪莫名其妙生气了，其实她心里真正想的是你小子白天摸也摸了亲也亲了，现在倒跟自己划清界限了，虽然她很清楚秦烽是为了救人，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生气。
秦烽一脸无辜的挠了挠头，心中满是费解。
“睡了。”白若溪关了灯，病房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秦烽倒是个没心没肺的，白天累的够呛，入睡速度超快，不一会就鼾声四起。
白若溪被他的鼾声吵的心烦意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凌晨四点多，秦烽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低沉的怪声惊醒，他仔细一听，竟然是病床上的白若溪发出来的动静。
打开灯，只看见白若溪紧闭双眼，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双手紧紧抓着床单，身体瑟瑟发抖，嘴里不时发出压抑且恐惧的呓语。
秦烽很快意识到她这是被噩梦魇住了，呛水是人类最大的恐惧元素之一，白天差点淹死，晚上做噩梦是很正常的事，这种时候反而不能直接叫醒她，否则会留下后遗症的。
秦烽握住她冰冷的双手，边轻轻揉搓边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白若溪渐渐安静下来，身体不再打颤，僵硬的面部表情也松弛了许多。
秦烽拿着毛巾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整理好凌乱的被子，正准备回去继续睡的时候，突然被白若溪用力抓住了胳膊。
“别走。”白若溪好像哭了，这句话也不知是她清醒的哀求还是梦中的呓语。
秦烽只好坐在床边陪她，不一会的功夫，白若溪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只是依然死死抓着他的胳膊。
秦烽太困了，忍不住打起了瞌睡，脑袋一坠一坠的，很快就又趴在床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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