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爱而不得，是世间最大的痛
江卿晨的声音越发的尖锐，连酒桌上所有人的声音，都掩盖不住她的声音了。
她道：“他为了让甄老爷子肯让你回来，答应了娶慕容儿，他明明不喜欢慕容儿，他不喜欢的！都是你的错！甄珠！都是你的错！”
见到甄华似乎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喧闹，江卿晨身边的那些女人，连忙拉住了她，毕竟她们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卿晨，你醉了，冷静点，别闹了。”
“我没醉！”江卿晨抬手就把那个拉住她的女人，给推了出去，见那女人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她非但没有任何的惊慌，反而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江卿晨笑得前俯后仰，笑得花枝乱颤，笑得百媚千娇，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最后她甚至已经笑出了泪来，她恶狠狠地看向甄珠，道：“甄珠，你嫁给了霍少庭，你过的不幸福，和甄华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他为你付出？你不出现，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
“够了！”甄华一声怒吼，大步走上前来，一把把甄珠拉得离江卿晨远了些，然后他挡在了甄珠的身前，高大挺拔的身影，一下子就把甄珠给笼罩在了里面。
他俯瞰着江卿晨，原本始终是带笑的狐狸眼，此时此刻满是寒冰，冷冽逼人，他道：“我结婚，和甄珠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你再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明明说过你爱我的！你明明说过，你只爱我的！”江卿晨尖叫着说道，“不是因为她，你怎么可能会娶那个女人？”
“呵……”甄华冷笑，居高临下，气势如虹，他冷声道，“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还当真了？江卿晨，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哪里比得上容儿了？”
江卿晨有些万念俱灰地朝着身后退了一步，那眼神里的心如死灰，那深深的绝望，让甄珠都有些承受不起了，她忍不住地轻轻拉了一下甄华的衣袖。
甄华没有反应，而江卿晨的反应却是极大，她朝着甄珠怒吼道：“我不要你假好心，你给我滚！”
甄珠抿唇，她知道，江卿晨此时此刻的心情，到底有多么的绝望。
她不止一次的感受过，那样的绝望与无助。
那是霍少庭给予她的，最深刻的感受。
甄珠不想要和她一般计较，可不代表甄华有那么好的脾气，他这么多年来，唯一的逆鳞就是甄珠。
就算江卿晨和他曾经爱过，她也不可以触碰他的逆鳞。
毕竟……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决定，要保护好他的这个大侄女，让她不会一个人偷偷地哭。
“该滚的是你，江卿晨，如果你还想要给自己留点尊严，你就自己滚，要不然……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江卿晨的瞳孔瞬间放大，唇瓣轻轻张开，所有人都可以看出，她身体有一霎那的不稳，随即她站稳了身子，朝着门外冲了出去。
甄珠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她从江卿晨的眼里看出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出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没了聚会的心思，可是却又没有人敢提出先走一步，整个房间里，都是一阵静寂，只有所有人的呼吸声，缠绕着。
甄珠抿唇，打破了静寂，她扯了扯甄华的衣袖，轻声道：“二叔，我想先走了。”
“那好。”甄华点头。
出了房间，甄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就是皱眉，直接掐断了通话。
“江卿晨？”甄珠问道。
甄华点头，手机又坚持不懈地响了起来，他的眼里流露出了浓浓的烦躁，手抬起来，似乎想要把手机砸了。
可看了甄珠一眼，他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只是把手机关机了。
“走吧，别不开心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然后大步朝着电梯口走了过去，按下了“下”的那个按键。
甄珠看着甄华这一系列的动作，又听到了甄华的话，她一边快步跟上了甄华的步子，一边说道：“二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要不然，你还是接一下她的电话吧。”
甄华脸上划过了一丝不悦，本来就是强行挤出来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两人一起迈进了电梯里。
甄华看着甄珠，眼里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他的手指微微捏了起来，然后又松开，他叹了一口气，道：“傻丫头，你知道吗？在外面，善良是会被人欺负的。”
甄珠愕然，她不曾想到，甄华居然会认为她太过于善良了。
她摇了摇头，一双墨色的瞳眸之中，忽然间溢出了浓重的悲伤，她道：“二叔，我不是善良。我只是……感同身受。”
甄华一愣，随即掏出手机，把手机开机，他仿佛是在安慰甄珠一般地说道：“我开机，她要是不打过来，就不算我的错了，你也别难过了。”
甄珠抿唇不语。
迈出了这个早就已经到了目的地的电梯，两人一起往外面走去，甄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按了接听，却不小心碰到了免提。
他“喂”了一声，江卿晨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甄华，我好高兴，你可以接我的电话，毕竟，可以听到你的声音，我真的好高兴，”
甄珠和甄华对视了一眼，都从听出了一丝不妙。
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甄华索性也关掉免提，直接说道：“你在哪？”
“甄华，我是真的很爱你，我会证明的，我比慕容儿更爱你。”
“你在哪？我去找你。”甄华皱眉道。
江卿晨的声音里仿佛带上了哭音，是那种笑声中夹杂着哭音的声音，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到底有多悲哀。
“我在门口，你等我，我来找你，就好了。”江卿晨最后一句话，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了。
之后，甄华就听到了手机落到地上的声音，一片静寂，两人一愣，甄华忍不住地有些慌了。
他朝着电话地那头大吼，“江卿晨！江卿晨！卿晨！妈的！你说话啊！别吓我！你……”
甄珠和甄华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甄华，从江卿晨手机掉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处就有着一瞬间的收缩，仿佛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两人朝着门口跑去，希望可以找得到江卿晨的踪影，可是，甄珠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样的场景。
甚至……之后一段时间，午夜梦回，甄珠都会不停地梦到这个场景。
甄珠和甄华两人走到门口的那一瞬间，江卿晨真的在门口等他们了，只是……她也是刚到。
甄珠眼睁睁地看着，江卿晨以着一种极大的速度与力度，从天而降，原本还是极为美艳的人，就在碰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血肉模糊。
感受到自己身上被喷射到的温热液体，甄珠的身子微微地颤抖了起来，瞳孔就在这一瞬间放大了无数倍，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叫嚣着，向所有人宣布她有多害怕。
甄珠张了张口，发现居然到了连尖叫都尖叫不出来的地步，甚至……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江卿晨之前落下来的时候，眼睛都是在死死地盯着她的，那里面是怨恨，是痛苦，是挣扎……
抬头，看着下意识地护在了自己身前的甄华，他的身上沾染了比她更多的血迹，甚至还有其他的物质……
甄珠的眼泪一瞬间就决堤了，她张大了嘴巴，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大哭了起来，可是喉咙里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无声地、汹涌地流着眼泪。
甄华抬了抬手，看着自己手上被喷射到的血迹，抿唇，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了心头那阵惊讶，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钝痛，他开口，声音都变得艰涩。
“甄珠，别怕，没事的。”
甄珠发了疯地摇头，摇散乱了她满头的秀发，江卿晨的死是因为她，是因为她，因为她。
如果她不出现，江卿晨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如果她不出现，江卿晨就不会喝醉酒，二叔就不会因为她，和江卿晨吵架，江卿晨就不会死了。
爱而不得，是世间最大的痛苦，所以，江卿晨她绝望了，所以她……就这样放弃了一切吗？
甄华哪里能看不出来甄珠的想法？
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把她心里的想法表露出来，把她的内疚告诉给所有人。
甄华此时此刻也顾不得，手上的血迹会不会沾染到甄珠的身上了，他两只手一起抓上了甄珠的肩膀，他摇晃着甄珠的身体，似乎是想要让她回过神来。
甄华用着很轻柔的声音，就像是在催眠一样的声音，说道：“不是你的错，甄珠，我告诉你，不是你的错，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错。”
可是，甄华的心理暗示显然没有成功，因为他们身后传来了一声比一声高的尖叫，那是等到他们走了之后才走的那一群人。
其中一个女人，踩着极其高挑的高跟鞋，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声地脆响，她朝着甄珠走了过来，眼里迸发出了极为刺目的恨意。
“甄珠，你逼死了卿晨，你居然逼死了她？你这个杀人犯。”
女人高高扬起了她的手，描绘精致花纹的美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由此可见，这一巴掌要是落在了甄珠的脸上，那定然是不毁容，也要留疤的。
可是，甄华是不会容许她这样做的。
抬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甄华的眼里闪过了浓重的怒气，他把她一下子给甩了出去。
那女人脚下的高跟鞋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声音，就直接“啪”的一声断了，她原本就站立不稳，这下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雪白色的衣袖上，那红色的血手印，鲜艳的刺得人眼睛都是疼的。
“金雪，你当我不存在吗？”甄华的声音冷冽的不带一丝情绪。
“甄华！”金雪尖叫着唤着甄华的名字，她指着甄珠喊道，“卿晨连命都丢了，你还要包庇这个杀人犯吗？他们说的没错，这女人就是扫把星，丧门星！”
甄华抿唇，看了一眼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甄珠，他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血色，他""唤着那人的名字道：“金雪。”
金雪歇斯底里地朝着甄华，喊：“我说错了吗？甄华，卿晨她还在看着你呢，你敢说，卿晨不是被她逼死的！”
“不是。”甄华斩钉截铁地扔出了这两个字，然后又坚定地说道，“这一切和甄珠都没有关系，我告诉你，就算有关系，那也是因为我拒绝了江卿晨，你们有什么火，朝着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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