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迎亲

很快乌兰国的迎亲队伍便到了长安，是安王殿下亲自来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带着数不清的金银珠宝，玉器首饰，绫罗绸缎……好不热闹。

接亲的队伍整整上千人，又带了如此多的聘礼，足以看出乌兰国对此次和亲公主的重视，也代表了与臾州国的建交之谊。

“公主，你看……是贺公子唉！”七月站在她身旁，两人立与酒楼上，看着迎亲队伍穿过街道，浩浩荡荡朝着皇宫而去，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枣红色袍子的贺羡南，风姿绰约，眼里似晴方潋滟，盛满了柔情，整个人都柔和得如同谪仙一般。

不怪盛京贵女为他痴迷，这长安的女子也不遑多让，那一个个恨不得眼睛长在他身上的痴情模样，让林子漾心口不舒服极了，像是自己心爱的物品被人觊觎了，多看一眼都让她心情不爽。

“回去吧。”林子漾收回目光，视线落在那长长的车队里，一口口贴着喜字的金丝楠木箱子，扎在马车上摞起来的锦缎，格子里卡着的瓷玉花瓶，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两人慢吞吞回到宫里，景和殿传出丝竹声声，琴瑟和鸣，一派热闹非凡，殿门大开着，他们站在外面的广场上，能见着堆积如山的礼品箱笼，贺羡南带着几个侍卫正背对着自己，身姿挺拔的朝向前方，是在向隋阳帝行礼吧。

林子漾看了一会，便从旁边带着七月溜走了，回了自己的鹤蔚阁，她的住所虽不在中轴线上，但无论是去皇后宫中还是去前殿都是离得最近的，刚好在两个宫殿的中间，连隋融都没有她得宠。

贺羡南从长安回望京也不过短短半年，而就是这半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更像是有预谋的将他们推在一起，扭着他们走剧情。

记忆里的隋初离宫去为臾州国寻新的水源因为臾州国大旱，已整整三个月滴雨未下，土地被阳光炙烤开裂，沟渠里的水也日渐式微，她想起穿过沙漠再往前走便是西周深海，若是能将西周的海水引入臾州国，那么百姓也不再颗粒无收，父皇母后也不会忧心忡忡，然而却意外迷失在沙漠里。

两人被救回去便下了一场下雨，熬了那么久到底是迎下了乌兰国和亲的帖子。

“公主，下雨了。”已是深秋，雨打在脸上，带起丝丝凉意，林子漾歪着头，抬眸望向天穹，扯着嘴角无力的笑了笑。

若是这雨早两个月来，或许一切也都不一样了。

两人回了鹤蔚阁，她便打发了七月去后厨，自个靠着窗边，望着外面的一切。

她努力的想将镜花水月里发生的一切与如今这里发生的一切结合在一起，却只是徒劳。

安宁不是盛如雪，也没有林昭，更没有商无影。

“公主殿下，臣来娶你了。”贺羡南放大的脸在眼前，笑得满面灿烂，身后是抬着箱笼的侍卫。

“这些聘礼，你看看放哪里？可合心意？”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身后那一排排箱子，有些头疼的道：“先放大殿吧，七月。”

“七月。”唤了两声，都没回声，朝一旁的嬷嬷道：“嬷嬷辛苦一下，清点好入库。”

“你站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坐啊。”林子漾笑着对贺羡南道，这人也是傻乎乎的，还在飘着牛毛细雨，竟不知在廊下避雨。

两人坐在窗边，透过百叶帘子，看着大殿上清点的几人，相视一笑。

贺羡南压低声音，凑到她身旁：“子漾，贺羡南来娶你了。”

“你开心吗？”他仰着头一脸荡漾的笑：“我很开心。”

虽然这样的日子不知能过多久，可成亲了，她便是他的妻，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不管以后能不能离开，他都娶了她啊。

林子漾眯着眼睛，似被这雾蒙蒙的天气弄得浑身发软，歪在一旁，头靠着窗边，从怀里掏出一方绣了海棠花的帕子递给他：“擦擦吧。”

却没有回答他的那个问题。

林子漾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但能肯定得是，自己并不排斥嫁于他。

“我不知道，贺羡南……”她嗫嗫两声，嗓子涩涩的，可她并不想骗他，愧疚的望着他，眼底盈盈盛了春水一般：“我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特别开心，但我知道，我不排斥与你成亲。”

这话对于贺羡南而言，也算是一个好的开端了，他试探着问道：“若和亲的对象不是我，你还会不会嫁？”

林子漾愣了愣，竟不知如何是好，她茫然的望着他，似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若隋初还是隋初，和亲的对象不是贺行知，她应当也会嫁的吧，可自己不是隋初，也对臾州国并没有什么感情，不过是占据了隋初的身份和位置，若对象不是贺羡南，她会坦然接受吗？

她在心底设想了一阵，浑身发颤，心底涌起阵阵不适和别扭。

贺羡南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一脸的紧张，生怕错过了某个细微的神色，见她浑身不自在，心口微微松了松。

不说其他的情分，便是他们认识到如今，也都三年多了，总是比陌生人多一些分量的。

“公主，都清点好了，您看看。”嬷嬷从帘子外进来，手里拿着本册子，已经一沓银票，双手恭敬的递给她。

她只不过随手看了看那一沓银票，翻了翻礼单，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道：“你把贺家搬空了？还是把乌兰国搬空了？”

“自然是乌兰国的国库了，竟然打着和亲的幌子，那必然得多出点血了，当然了，这里面很多物件都是我亲自挑的。”贺羡南得意洋洋的看着她，笑得如同狡猾的狐狸。

“还从国库搬了一架鎏金漆面的屏风，双面都绣着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画，色彩斑斓，你肯定会喜欢的，只是太大件了，不好运过来，便放进了安王府里。”他想起那盏屏风都还觉得惊艳，本就是贺家进贡的，流回自己手里且不再正常不过了？

“你有心了，还有……谢谢你。”林子漾心口澎湃不已，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眼前这个男人……

真是犯规的让人心动。

她在心头默了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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