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教训
第五十一章 教训
“皇后娘娘误会，儿臣只是——”
“和她解释做什么？初成，你是二皇子，不必对一个护国寺的尼姑如此恭敬客气！”舒窈打断初成的话，目光阴翳，“还是说你惦记着你那短短几月的养母子情分，就忘了你生母的多年苦楚了？！”
初成噎住，他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不知自己是那句话有问题。
陆婉芸则淡漠的瞧着母子二人，只觉舒窈如今真是越发敏 感，甚至比她料想的还要脆弱几分。
不过，甚好。
她端起茶盏品茗，心中快活极了。
还以为他们能多么的母慈子孝，原来没了自己，也不过如此。
“母妃，儿臣不是......”初成有些着急，“儿臣......”
他想说的话很多，但显然都不能当着陆婉芸的面儿说出来。所以此刻他急的脸蛋发红，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
“行了！”舒窈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陆婉芸，“圆妙大师既然已经出家，那就不再是皇后，成儿日后可不要再叫错了！”
初成动了动嘴唇，竟隐约存了胆怯，“儿臣记着了。”
见时候差不多，陆婉芸便放下茶盏，用手帕轻轻出擦拭唇角，慢条斯理的模样和另一侧才动过气的母子二人形成极大的对比，让舒窈眼底恨意越浓。
“皇贵妃与二皇子若说完话，就来看看这二改的草案吧。”她神情淡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天色也不早，回头皇贵妃回去的时候，将这一份带给皇上过目，若是可以，明日就得着手安排，否则时间上会来不及。”
“本宫知道，不必圆妙大师提醒！”
‘圆妙大师’四个字被其咬的极重，仿佛要将陆婉芸拆吃入腹。
陆婉芸勾唇，示意馨雪将东西递过去，“如此，就劳烦皇贵妃娘娘走这一趟了。清月，送客。”
舒窈来时随从众多，离开之时也声势浩大。
看着她这幅正宫娘娘的做派，宫人们也只敢在私底下叫嚼舌根。如云胤耀之前所言，他可没有写过废后的圣旨。
所以庆国的皇后，从来都是陆婉芸。
哪怕她出了家，这个位置也非她不可坐！
偏生舒窈急于证明自己在云胤耀心中和后宫之中的地位，愣是做了越阶的事情，引得宫里宫外都议论纷纷。
云胤耀不闻不问，可以说是纵容舒窈，也可以说是在气陆婉芸。
然而前者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后者却毫不在意只为算计，也不知云胤耀若是知晓，心头会是如何光景。
“姐姐！”
陆浅浅来时左侧脸顶着一个巴掌，她发髻散乱，气喘吁吁，瞧着是一路飞奔过来。
“姐姐替我做主啊！”甫一进来，她就囫囵着跪在陆婉芸跟前，“舒窈那个贱人说我冲撞她的座驾，竟是直接对我掌箍！姐姐！您如今还在梓潼宫坐着，她一个青 楼出生的哪里来的胆子这般！”
陆婉芸没说话，但目光一寸寸的看过陆浅浅红肿的侧脸。
别说，就看脸上的印记，那舒窈是下了死手的。
“她是皇上亲封的皇贵妃，你是一个贵嫔，如何与她叫板呢？”
“浅浅，宫中不是家里，后宫之中更是位份大过天。”悲天悯人的语调从陆婉芸嘴里出现，“我又如何给你做主呢？”
“可，可姐姐是皇后啊......”陆浅浅愣住，她没想到陆婉芸竟会如此回答，“您是皇后，处理一位皇贵妃又有何不可？”
“如今这里没有皇后。”陆婉芸轻声说着，素手拂过陆浅浅红肿的侧脸，“只有护国寺的圆妙大师，我入宫前就说过的，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随着陆婉芸的话语声，她触碰着陆浅浅的那只手也开始慢慢用力，最后直接摁的陆浅浅疼的眼含泪水，没忍住侧头躲了过去。
陆婉芸也不恼，神色更无任何波动。
越是如此，陆浅浅就越是胆战心惊。
她难道知道什么了？！
“没别的事就回你的檀云殿歇着，你小产的事情可还在我头上，辛苦做的局，别被小性子毁了。”
“陆浅浅，你既然围着我转了这么多年，也该知道我往日只是不想与你计较。二皇子的事情你有私心，我姑且不和你算账，但若再有第二次——”
“你可仔细檀云殿会不会某一日走了水，让自个儿成了一具焦炭！”
陆浅浅颤颤巍巍的伏身叩头，声音都抖个不停，“姐姐，姐......皇后娘娘，嫔妾对您绝无二心，娘娘明鉴！”
“你不是想往上爬么？我给你这个机会。”
陆婉芸斜睨着她，语调听不出喜怒。
可如今的瑶贵嫔却不敢吭声，只保持跪拜的姿势一动不动。
“瑶贵嫔，你得听话。”
陆浅浅离开时神情略有恍惚，馨雪和清月见了不觉诧异。她想要诓骗自家主子，也未免太不用心了些。
“小姐，您说表小姐也是跟着您一道长大的，怎的就没学到您三分？”馨雪给陆婉芸换上熏香，“这巴掌虽说是下了死手，可舒——皇贵妃那么长的指甲，若真是她，至少也得留下三条印子才是。”
“做戏都不做全套，还想着让您给她出头，这不是将您当做傻子么？”
清月轻咳一声，听见‘傻子’二字便止住馨雪的话，“什么话都说，不要脑袋了？也就小姐待你心善，不然少不了你一顿板子！”
馨雪嘟囔：“小姐才舍不得打我。”
陆婉芸轻笑，抬手点了点馨雪的脑门儿，“你就仗着我宠你，越发无法无天了是吧？早晚得把你和那唐嬷嬷一样，在前院打上几板长长记性！”
一时间主仆笑闹作一团，仿佛陆浅浅和舒窈不曾来过，也不曾发生过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似的。
唯在夜半时分，陆婉芸看着窗外被乌云遮挡大半的月亮，脑子里才再度复盘近日发生的事情。
也是在回宫之后，她才察觉到之前让陆浅浅借机处理掉初成时，并非陆浅浅办事不力，而是她生了二心。
想来也不意外，毕竟上一世的陆浅浅也是踩着她的骨血往上爬的。只可惜自个儿死的早，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称心如意。
陆婉芸闭眼，喃喃道：“本只想让你吃吃苦头，留你一命......如今看来，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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