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云大山之死
随着气味越来越浓郁,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木屋。
两人对视一眼,走进木屋之后,是一地的酒坛子,东倒西歪的,看得出来云大山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了。
但入目所及也只是杂乱而已,并没有看到有尸体的存在。
“咱们找一找,这屋里应该有地窖。”
话音刚落,墨染忽然听到什么动静,开口叫住云惊鸿,“娘子,不用找了,我听到了,在那边。”
顺着墨染手指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在那一处角落,地面比旁处要干净许多,显然是经常打扫或者经常出入的地方。
声音越来越明显,还带着一点显而易见的稚嫩,忽然想到什么,云惊鸿迅速冲过去,掀开地窖的盖子。
下面一片漆黑,跟在后面的墨染递上随身的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引起了地窖中人的注意。
“唔唔……”
云惊鸿走进地窖,借着微弱的火光,这才看清这漆黑的地窖中究竟藏着什么。
一落脚就是一片黏腻,到处都是死人的尸体,而那稚嫩的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在更深处。
墨染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忽然握住云惊鸿拿着火折子的手,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开口道:“惊鸿,你跟在我后面,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云惊鸿点头,两人换了位置,来到声源处,就看到一个十岁的孩子被绑在一旁,被一团脏布堵住了嘴巴,看着云惊鸿的目光中带着急切。
在看清那一团脏污下的稚嫩脸庞的时候,云惊鸿忽然瞳孔放大,惊道:“阿朝?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解开云朝的束缚,墨染神情一凝,就听到云朝急切的声音,“小心!他还在这里。”
“谁?云大山?”
话音刚落,就见墨染的手上多了一团什么东西,声音冷厉,又带着些漫不经心,“抓到了呢。”
墨染却没管手上的云大山,而是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芒,弯腰看向那些尸体。
云惊鸿也凑过去,“怎么了?这些尸体有什么问题吗?”
墨染没有说话,指了指其中一具尸体。
云惊鸿一看,心中一惊,“这是?齐人的尸体?”突然,注意到什么,云惊鸿瞳孔一缩,“这,这是……”
说到一半,又顿住,云惊鸿心中惊疑不定,她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这个时代,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呢?
倒是墨染察觉到云惊鸿的异常,又找到另一具尸体,指给云惊鸿。
这下,云惊鸿的神色也不得不凝重起来了,这些人身上,明显就是注射器的针孔,而这些人的死状,更像是嗑药死的。
但这不合理啊!这个时候连药材都认不全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东西呢?
想到什么,接过墨染手中的火折子,一具一具的尸体看过去,几乎无一例外,身上都是注射器的针孔,仔细看过去,这些人的死状不一,或许那是个意外?云惊鸿放下心中的猜测。
直起身子,看向仍然没有力气,瘫坐在尸体上的云朝,云惊鸿过去将人扶起来,“还能走吗?”
云朝点头,靠在云惊鸿的身上,目光悄悄看向墨染手中攥着的云大山,遮住眼底的暗芒。
走到地窖出口的时候,云大山忽然剧烈的挣扎。
“不,不要,我不要出去。”
力气奇大无比,墨染一时之间竟然控制不住他了,皱了皱眉头,想要把人直接打晕带出去。
不过一个眨眼,云大山竟然挣脱出去,又蹦又跳,嘴里大声喊着什么,仿佛已经失了神智一般。
微弱的火光时而打在那张疯狂的面孔上,云惊鸿注意到了什么,忍不住想上前仔细看看,被墨染拦下。
“先别过去,他不太对劲。”
“啊!”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云大山忽然一动不动。
墨染伸手探了探云大山的鼻息,“死了。”
云惊鸿走近,果不其然,云大山的身上显然也有针孔,只是,为什么一直都没有看见注射器?
“走吧。”云惊鸿开口。
几人出了地窖,乍一接触外面的空气,云朝干瘦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看着姐弟两人的模样,墨染开口道:“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能吃的东西,他的身体得吃点东西,咱们带的干粮也差不多吃完了。”
听见这话,云惊鸿点了点头,“好,你自己当心。”
墨染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现在只剩下云惊鸿和云朝两人。
云惊鸿看着眼前的少年,回想着记忆中原身和这少年相处的模样,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记忆中的原身,虽然眼里心里满是弟弟云朝,但是一旦遇到危险,却总是这个不过十岁的少年护在原身的身旁。
想到这里,云惊鸿开口道:“阿朝?”
记忆中总是护在身前的小少年这一次没有开口说话,反而一把推开云惊鸿,警惕的模样,像极了炸毛的野兽幼崽。
“你是谁?你不是阿姐。”
云惊鸿的动作一顿,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看着云朝警惕地模样,云惊鸿自动退到一边,开口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是你的阿姐呢?”
“阿姐绝对不会进入这片林子。”
听见这话,云惊鸿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你难道不相信你的阿姐会为了你,勇敢一次吗?”
仿佛察觉到云惊鸿没有恶意,云朝微微放松,不过还是没有靠近云惊鸿,开口道:“阿姐,做不到的。”
仿佛是想到什么,眼神微微落寞。
云惊鸿也想起了那段对原身来说,算得上是无比痛苦的回忆,那一次,云大山打原身的时候,格外的凶狠,似乎根本没想让原身活下来。
是云朝推开了原身,当时原身捡起落在地上的陶片,但原身一直在角落藏到那场暴虐结束,也没敢上前一步。
“抱歉,阿朝。”云惊鸿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是不是原身的情感在影响着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她的心微微揪紧。
云朝忽然笑了笑,“你说什么对不起,你又不是阿姐,更何况,我很开心能够保护阿姐。”
云惊鸿想要伸手拍一拍眼前浑身是刺的少年的后背,但又怕惊到他。
云朝也好像察觉到了云惊鸿的心思,靠近了一些,只在云惊鸿的指尖可以触及到的位置。
云惊鸿笑了笑,将少年耳边凌乱的碎发理了理,“你在这里,多久了?”
“不知道,看不见太阳,记不清了。”说完,看向一旁的云惊鸿,“你呢,你是怎么成了我阿姐的?”
他刚刚查看过阿姐耳后的红痣了,这确实是阿姐,但又不是阿姐,皱了皱眉头,孤魂野鬼?
“算是孤魂野鬼吧。”面对原身唯一的亲人,云惊鸿没想过能瞒住,大概讲述了原身被卖作口粮,以及老族长救命的事情。
听完这些的云朝没有什么反应,愣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原来老族长说的都是真的啊!”
“什么?”云惊鸿没听清,却见云朝摇了摇头,似乎不打算多说。
突然察觉到云朝单薄的衣袖中的鼓起,云惊鸿被转移了心思,难怪,原来这东西一直都在他身上啊,难怪她找不到。
“你是怎么杀死的云大山?”
“什么?”云朝心中一惊,似乎没听明白自己这个新阿姐的意思。
云惊鸿碰了碰云朝的袖子,“露出来了。”
云朝一惊,连忙抓紧了袖子,看向云惊鸿的眼神格外严肃,“这个东西很危险,你不要乱碰。”
小少年严肃起来还挺认真,云惊鸿收回手,“我知道,那里面的尸体上,几乎都有一个针孔,他们临死之前的行为是不是很诡异?”
在小少年明显呆愣的目光中,云惊鸿继续道:“我还知道,你是用你袖子中的东西,将药物推进云大山的身体里,所以云大山才会那般异常,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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