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铜梁
这是拒绝了!
众人尴尬,沈安拱手出去。
“官家驾崩了……官家竟然驾崩了。”
“是谁?哪个逆贼害了官家,某去报仇雪恨。”
“官家驾崩,这是天塌了呀!”
“……”
沈安走的飞快,等进了马车后,他就问道:“可查清楚了吗?”
欧阳修低声道:“官家驾崩是真的,只是……”
“只是什么?”
欧阳修看了他一眼,“只是宫中并未大肆宣扬,所以京兆府和兵司的人都蒙在鼓里,只是官家突然驾崩,让人措手不及,所以……”
欧阳修欲言又止,沈安问道:“官家驾崩后……谁接班?”
欧阳修叹道:“官家病重不治,太医诊断是痰迷心窍,导致血瘀攻心,所以才……可是太子呢?”
“太子还是幼子,按照规矩,官家临终前会选择立储君。”
这一刻沈安想起了前乾末年的一场变故。
太宗驾崩,太子继位,结果没过几年就被废掉,然后被打入冷宫。
太宗在时,太子还算是风光,太子妃也生了儿女。可在他驾崩之后,太子迅速被废黜,然后被打入冷宫,再然后就是太子妃生的孩子夭折,太子的势力逐渐衰弱……
太子被废,他留下的人马自然被清洗干净,而新君登基,他自然不甘心被人骑在脖颈上面拉屎撒尿,所以就开始了清洗。
“太宗当初废掉太子,那时候的确是用人不疑,所以才会发生那件事。可如今……陛下驾崩,新君尚未登基……”
“太子……”
沈安淡淡的道:“陛下病危,太子肯定会慌乱,他必须要表态,否则就没机会了。”
欧阳修点头,“太子必须要有所表示。”
他想了想,问道:“太子会如何表态?”
这是他关注的焦点。
沈安淡淡的道:“太子会召集群臣商议。”
欧阳修点点头,随即就苦笑了起来,“太子这边不知道会有什么动静,若是……若是他趁机逼迫沈卞……”
沈安冷漠的道:“那就让他试试。”
欧阳修一怔,旋即醒悟过来:“沈卞可是曾经的宰辅啊!他的资历和声望都不逊色于陈忠珩。若是……太子借助他压制沈卞,那沈卞怕是难以支撑。”
沈安缓缓摇头,觉得太子的魄力比较小。
“陈忠珩是老牌内相,从最底层做起,最后才做到内阁首辅。”
欧阳修惊讶的道:“他竟然是内相?”
陈忠珩在内相里的地位极高,堪称是首席。
陈忠珩是老牌内相了吧?
这样的人竟然是内相?
沈安解释道:“陈忠珩是在官家还是皇子的时候做的内相,那时候他的资历最浅,可却深受信任,官家每次有奏疏批阅,必然要询问他的建议,久而久之,他的威望越来越盛。”
这种情况在大佬里屡见不鲜,欧阳修唏嘘道:“这般威望竟然被废掉了,可见当年官家对他是失望至极,否则怎会轻易换掉他?”
这话引发了许多遐想,于是沈安就被孤立了。
你既然认为官家是因为厌恶内相才会被废掉,现在又装模作样的劝慰别人,这是啥意思?
所以沈安遭了无数白眼。
“哎!这些人的嘴脸真是丑陋啊!”
陈忠珩看不惯他们的姿态,不禁骂道:“这些酸腐!”
沈安微笑道:“那又如何?咱们该干嘛干嘛。”
陈忠珩点点头,“你倒是豁达,不过官家已经死了,你可得抓紧机会往上爬。”
沈安说道:“先前我在外面遇到了王安石,他说官家的驾崩是偶然,并非谋杀,可沈某总是不信,所以这段时日会四处游走,希望能找到证据,以便于反驳他。”
陈忠珩担忧的道:“你莫要莽撞,若是被人记恨……”
沈安摇头道:“某不惧,不过官家刚驾崩,各方势力混杂,所以得谨慎一些。”
两人正说着话,沈安却皱眉了,然后吩咐道:“停车!”
马车停稳后,沈安掀开帘子,看向了前方。
“大人,是谭晓。”
“谭晓……”
沈安皱眉看去,只见谭晓带着一行人疾驰而来。
“他是太子的党羽,此次太子驾崩,他必然不敢露面,所以某估摸着他应该是想来探听消息。”
沈安把目光收了回来,说道:“你且盯着,稍后若是他靠近马车,直接弄死。”
沈卞被贬谪,这事儿让他很不舒坦,所以此刻见到谭晓这厮就恼火。
“遵命。”
马蹄声越来越急促,沈安看了欧阳修一眼,见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就说道:“他来了。”
欧阳修闭上眼睛,长叹道:“老夫早就预料到了,他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谭晓策马冲进了马车,沈安皱眉问道:“弄死他吗?”
欧阳修睁眼道:“弄死吧。”
这个谭晓虽然没什么名气,但沈安觉得他应当是个聪明人,而且还颇有胆略。
若是他能投靠自己,或是给欧阳修当狗,那么自己在官场上将会少一个敌人。
谭晓看着很激动,他翻身跳下马背,然后跪下磕头,泪流满面的道:“学生拜见欧阳公。”
欧阳修淡淡的道:“你是太子的人吧?”
这句话让谭晓愕然抬头,然后摇头道:“不,学生……学生乃是沈安沈待诏麾下。”
欧阳修点头道:“原来是沈待诏的手下,好,起来吧。”
谭晓站起来,看着沈安的目光中全是狂热。
这就是沈待诏!
果然是天纵奇才!
谭晓的狂热让欧阳修有些不喜,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你既然是沈待诏的手下,可曾见过沈待诏?”
谭晓摇头,然后说道:“学生听闻过待诏,只是未曾亲见。”
欧阳修说道:“待诏乃是国士,你既然听闻过他,那就该知道他的为人。”
谭晓点点头,“是,学生知道待诏宽厚仁慈。”
沈安忍不住就咳嗽了几声,他捂嘴低头,心中暗叫惭愧。
哥哪有宽厚仁慈?
欧阳修赞许的道:“沈待诏确实是性情敦厚。”
谭晓的眸色闪亮,“待诏在京城的时候,学生曾经去拜访过他……当时他正在和一帮子读书人辩论,学生也是其中之一。”
沈安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幕,然后问道:“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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