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献上灵药


第七章  献上灵药

林老夫人一声惊叫,伸手指向裴翊勉,指尖微微颤抖。

小桃追不上风风火火的奶团子,刚过来便听见她厉声指责,吓得慌忙跪倒在地,对我面露歉意。

“抱歉夫人,他听到外面的动静,我实在没拦住。”

我颔首,示意小桃不必慌张,将裴翊勉又推向了她。

起身,拍落身上尘土,笑意盎然地看向林老夫人。

“母亲不必如此惊讶,这孩子是我在路上捡的。”

“捡的?”林老夫人拔高语气,面露不善:“你当林府是什么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值得捡回来?这孩子,你从哪儿捡来的,就还回哪儿去!”

裴翊勉气得鼓起双颊:“阿勉才不是阿猫阿狗,我有名字的!”

林老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裴翊勉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往小桃怀里缩。

咦!这个老太婆好吓人啊,一点也没有祖母温柔漂亮!

“梦丫头,你今日要教训瑾哥儿,我随了你的心意,打在儿身痛在母心,我也不再追究。可这孩子,你必须送出府!”

一个不知哪儿来的小野种,怎能堂而皇之地住进淮阳侯府?

想想就觉得丢人!

我目光深沉,本想着把这小团子养在院中几日,再想办法将他留下,没曾想今日就与林家人撞了个满怀。

不过……我敢把裴翊勉带回来,自有法子让他留下。

狠拧了把大腿,我泣涕涟涟。

“母亲有所不知,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见我哭了,裴翊勉小嘴一撇,竟也哇地哭出了声来。

哭声震天动地,响彻院落。

“漂亮姨姨受欺负了,阿勉好难过哇,姨姨别哭嘛……”

林老夫人被吵得头痛,捂着脑袋,“别哭了!一个两个,吵得我头都大了,你说你将这孩子带回家有苦衷,那就说明是为何?”

丝帕轻抚眼角,我哭得无比凄惨。

“母亲是我们这一大家子的娘亲,难道不知……失去孩儿有多痛苦?”

只消一句,林老夫人眉头突突地跳,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却像没察觉似的,娓娓道来:“可怜我那苦命的孩儿,一生下来便夭折,我甚至没能见他一面。这些年来,我没有一日不在想他,若他还活着,便如同阿勉一般大了吧?”

我也不知为何,这些年来林老夫人绵里藏针,装得密不透风,唯有偶尔提及我刚出世就夭折的孩儿时,脸上才会流露出一丝发自心底的愧疚与同情。

上一世,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如今幡然醒悟,真是越想越奇怪。

难道当年孩儿的夭折,另有隐情?

果然,不经意抬头看见林老夫人眼神飘忽,竟有了心虚模样。

我冷笑一声,趁热打铁。

“见到阿勉后,我满心想的都是夫君与孩儿离我远去,我在这侯府的漫漫长夜,母亲难道就不许我心里稍作安慰吗?”

“他不过一个孩童,林家尚且富裕,再不济也有我的嫁妆撑着,难道还能少了他一口饭吃?”

又是示弱,又是主动抬出嫁妆示意可以充为家用,林老夫人神情隐晦,知晓自己若是再不同意,怕是就要背上个恶婆婆的骂名了。

许久,神情缓和了几分。

“行了,你说的也在理,孩子与夫君都不在了,你又打理着偌大的侯府,难免心生寂寞,这孩子你就留在身边吧!”

林老夫人摆摆手,看似通情达理,可看向裴翊勉的眼神,却像是阴冷的针刺进皮肤。

“不过既是来路不明,只能养在身边当做义子,不可将他过继名下,记入我林家族谱,你可明白?”

我嘴角抽搐,倒是没见过如此自视清高之人!真当这一家子畜生,我想让阿勉沾染半分?

何况人家还是有父亲的。

“是,母亲之言,初梦谨记。”

见我恭顺,林老夫人微微颔首。

一旁林随瑾也渐渐回过神,脸色发白,不善地盯着宋初梦和裴翊勉,没想到今日折在了这贱人和小野种的手里!

此仇不报,非君子。

“行了,夜深了,我该回去休息了,你这院子过于吵闹,这几日且清静一些,莫要再闹出什么动静。”

林老夫人面露疲倦,转身将要离开。

我默默攥紧双手,明白她是要禁足自己几日,给她的宝贝儿子解气呗?

这死老太婆,还真是记仇!

“母亲是要走了吗?那劳烦将这个一同带上,替我交给谦哥儿。”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精致小盒,双手奉上。

林老夫人一看,顿时眼睛发亮。

真不愧是国公府出来的嫡小姐,财大气粗,随手掏出的盒子用的都是上等金丝楠木。

“这是……”

“打在谦哥儿身上的几鞭子,实则痛在我心。今日回府前,我特意去了仁医坊,向子渊先生求了这药膏,敷上后起初或许疼痛难忍,不过后续不会留下半点疤痕,是千金难求的奇药!”

我神情恭敬,字字诚恳,发自内心。

老夫人手中把玩着药,心中诧异,没想到宋初梦竟如此以德抱怨,果然是个十足的蠢货,活该被林家吸血!

“你这孩子倒是有心了,我会替你转交给谦哥儿。今日是母亲对不住你,明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是,恭送母亲。”

目送林老夫人和林随瑾离开,我眸色变得阴冷,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满腔怒火,对院中众人吩咐道。

“今日之事不许外传,以免让母亲遭人议论,明白了没?”

“是。”

“明白了,那就都散了吧。”

随着我一声令下,院中的丫鬟家丁四散离开,转瞬只剩小桃和裴翊勉。

扬起一抹笑,我将裴翊勉抱起,三人一起朝厅堂走去。

“阿勉真的很勇敢,不过以后不可如此鲁莽,明白吗?”

“好吧……”

我们说笑着远去,似乎谁也没注意到,院外墙根处有抹黑影一闪而过。

脚步停滞,我轻勾嘴角,似笑非笑地看了身后一眼,旋即步伐不停。

亭台水榭中,黑影追上了离开不久的林老夫人和林随瑾。

橘红色灯笼映衬下,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上,满是阴沉冷意。

“她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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