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归乡之旅
“你说的‘黄脚鸡’就是这个意思吗？我师父曾经提过。
一旦被抓，定然会剥落一层皮的。”高明万说罢，轻轻点头认同。"嗯，是的。”粤语俚语里‘黄脚鸡’一词，通常用于形容不良行当，两地文化相近，高晓明一听即懂。
兄弟两人疲惫驾车之后终于能休息了，刚躺下，他们就听到模糊而渐渐增大的某种不宜详述的声音。
这样的噪音令他们都无法入眠，只能彼此尴尬地望着对方。
这里的隔音效果实在堪忧啊！
高晓明心里暗自批判房子的质量不佳，而丰满女人却仍在与旅馆老板吹嘘：“等着瞧好了，那两个帅小伙肯定会找我要人呢！我不信他们会忍得住！”
过了十几分钟难熬的时间后，隔壁终于沉寂下来，高晓明确实松了口气，电影中的情节往往作假，但实际上……
高晓明疲惫不堪地说道：“先睡吧。”入睡对他来说毫不费力，即便五官敏感，一点点细微动静也会叫醒他。
他的卡车间隙与房间仅隔数米，他还是选择了这个旅店过夜。
不过为了预防，他计划只是短暂的浅睡，凌晨过半再起身。
根据以往经验， 多在午夜进行，那时熟睡中的人较易被攻其不备。
但这天的情况却出人意料，约深夜十一点，还在梦境中的高晓明被女孩哭喊和男人怒吼声吵醒。
“闭嘴！不许哭了！”
紧接着是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少女的哭喊越发哀戚。
高晓明瞬间警觉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迅速走向窗口，朝外窥探。
幽微的光线里，能看到两个男子押解着几名女子走向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辆足够塞七八个人。
在场的还有一个之前向高晓明等人推荐过小女孩的肥胖妇人，她叼着一支烟，一边抽着一边焦躁地抱怨道：“今天生意不好，快换个地方！哭什么哭啊？不过是客人不小心用烟蒂烫了一下，不是还有额外的十块钱嘛？”
“好了好了，今晚让你休息，可以吗？真是，都半个月了，还是那么矫情不懂事！我们这里的姑娘哪个没受过罪？你要怪就怪你自己时运不济，沦落到这个地方了。”
肥胖妇人身嘴碎念，但也终于同意让受伤的小女孩休息一个晚上。
所谓“休息”，其实是少换几拨客人而已。
尽管声音不高也不低，高晓明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这些年轻的女孩都是被控制的，或是被骗，或者被贩卖，极少数是自愿选择这样生活的。
皱起眉，他对干预与否有所迟疑——救人简单，但后续善后问题不少。
然而，他突然看见那位抽泣的小女孩的脸，那张面孔...他感到熟悉！
尽管灯光微暗，高晓明的视力仍能辨别。
他在脑海中飞快搜索记忆，很快记起了在哪里见过这张脸：邓婉婉！她在黄伟志的画卷 现过，尽管现在脸蛋有些肿胀，长发遮面，但高晓明记忆力惊人，准确地认了出来。
眼看邓婉婉已经一脚踏进车厢里，高晓明心急如焚，猛地从窗户跳出，他的住处正是二楼，距地面仅三四米高。
他轻轻一跳，落地平稳，并迅速朝着面包车跑去，一手揪住邓婉婉。
变化来得猝不及防，直到这个时候，那胖子一行人才回过神来。
抓住机会，高晓明拉着邓婉婉下车，急忙核实：“是邓家的女儿邓婉婉对吗？你父亲是邓志勇吧？”
听到乡音及亲切的名字，邓婉婉神情紧张却又激动，“对，是我！”接着放声痛哭，觉得自己即将摆脱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此刻，两个壮汉和肥胖女人也逼向高晓明，那两人甚至蠢蠢欲动，像是要准备揍人。
尽管对方看起来很强壮，但是高晓明丝毫不惧。
他保护着邓婉婉，轻声道：“当心！”话音刚落，那俩人已挥动手中的刀片——小小的水果刀虽不显大，但在这些对女孩子构成威胁的存在面前，无疑是凶器。
但面对这威胁女孩们的凶器，高晓明毫不费力地打落它们，随后凌厉的拳头直击对方胸口。
拳出如雷，力沉无比，仿佛连五脏六腑都在震动。
几乎在一瞬之间，仅仅一分钟，胜负就已经显现，那二人落入了下风。
“喂，小子，你干嘛啊？这小姑娘我们可是花了钱买的，你以为自己能抢走吗？”见局面逆转，胖女人尖声嚷叫。
高晓明清清楚楚听见，心中充满厌弃。
在这个新世纪，竟然还有人不知贩卖人口已是非法！
他没有留丝毫情面，狠狠一脚踹在女人腰上，直接让她倒在地上。
“听着，邓婉婉的失踪案，已经在我们县正式受理，我正是负责调查此案的警察！人口贩卖和 良家妇女堕落都是违法行为，毫无同情心！”高晓明语气庄重地说，借警察的身份加强了自己的权威。
果不其然，一听见这话，两名介绍 的男子和那个肥胖女子都显得惊惶，其中一人慌乱地道：“快跑！”
说完，他们试图从地上爬起来，想上车逃走。
但是，高晓明怎能允许他们如愿以偿？迅速上前一步，分别以一脚让他们再度跌倒，还加重了力量又踢了几下，直至听到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这一幕太显眼了，旅馆内的房门开始逐一亮灯，住客们从窗缝里注视着发生了什么。
此时，高明旺也被吵醒，醒来看不见自己的二哥不禁大惊失色。
发现窗开着，立刻跑至窗口，高呼：
“二哥！”
高晓明抬头看了一眼，对着高明旺下达指令：“去拿绳子来！”
尽管不是真警察，他需要实际的手段来制伏这些人，只能依赖绳索。
高明旺答应后迅速套上外衣，飞奔下楼。
他们的车子虽然没绳子，但上面肯定有应急用品，下楼后便找出了车上备用的绳索。
绳子相当长，但他并不急着解开，而是直接用它把三个人捆在了一块。
其间，尽管他们挣扎，却无法逃离高晓明的注意，只要有轻微动作，就被他察觉，并踢了两脚，导致那两名男子受伤最为严重，关节疼痛且浮肿明显。
那位肥胖妇女情况稍好一些，在大声 时受些责备，但当她安静下来时，就没那么多的暴力。
这个行业里，领班也不算是好家伙，她们是逼良为娼的大恶，不过作为女性，高晓明在对待她们时多少还是手下留情。
捆住之后，他们直接被扔在一层的大堂，而车上的姑娘也被一同带回了楼下，无助地站立一旁。
众人情绪各异，有麻木、兴奋还有畏首畏尾躲在角落的。
旅馆里已经装了电话，高晓明拔打电话预备报警。
旅馆老板连忙表态：“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赶来。”
他看着老板足足几秒钟，才转移视线，老板在被盯得紧张后终于稍微轻松了一些。
然而，轻松并未持续多久，因为电话键音响起。
警报已经拨出！
今晚注定是失眠之夜，大约半个小时后，一辆吉普车驶近旅店前，高晓明在门前观察着这辆渐渐靠近的车，心里满是疑惑。
刚才打电话时，旅馆老板显然有意隐藏什么，还想阻止报警；况且这位置偏僻的小旅店在郊外，最近的警局也遥远。
怎么会如此快速收到警力支援？
怀着这个疑惑，高晓明继续悄悄地打量着老板与那三个俘虏，观察他们的反应。
没过多久，车停在了旅馆门外，车内的两人下来，他们并未穿制服，但仍骄傲昂然走进旅店。
腰间还佩戴着 表明了身份。
进入店内
邓婉婉像受惊的小鸟般瑟缩不已，始终守在高晓明身旁。
但那个男 伸出的手还未触及她，她便惊叫一声，仓惶逃往高晓明身后寻求庇护。
“啪”的一声，高晓明精准捕捉到男人向邓婉婉伸来的手腕，力道巨大，令对方瞬间感受到仿佛手骨快要碎裂的痛楚。
男人生疼地闷哼了一声，另一只手迅速拔出手腰间的，扣紧扳机发出了清脆的“咔哒”声，预示着 已被上膛。
尚且待击发，高晓明迅速抬起一脚，目标直指他握枪的手，巨大冲击力下， 应声落地。"砰”的一声震响，意外走火！
幸运的是，枪声只在无人角落墙壁激起一声巨响， 嵌入墙壁
在凌晨十二点整，总算有一辆车驶近，车内人士身着制服，一上来便明确了身份，随后与高晓明交谈，希望能详细了解事件经过。
高晓明发现他们的车辆是一辆新款BJ212吉普车，携带的武器装备也不错，全新56式冲锋枪熠熠生辉。
哎，发达地区的装备真是小城镇比不了的！
情况的经过明明白白，高晓明寥寥数语便说清了，接着便是转移罪犯及涉事的妇女们。
当到了邓婉婉这里，她胆怯地躲在高晓明后面，垂首不肯接受警方的援助。
因为在她心里，说家乡话的高晓明似乎更加值得信赖。
邓婉婉作为受害人，警方未直接带离，而是在现场为她做了口供。
此时，高晓明第一次了解到邓婉婉遭受命运重击的过程。
原来她竟被亲叔叔卖给出走！辗转之间，成为了犯罪团伙的赚钱机器。
谈起往事，邓婉婉痛哭不已。
高晓明并不是善于安慰人心的人，特别是在安抚女子这方面；相反，高明万里现出了关心神色。
安慰邓婉婉说："放心，你如今已经安全。
再过几天，我们便护送你回家。"
高明万补充道："你的父母已报警，他们深爱你，渴望你完好无恙地归来。"
邓婉婉泣不成声，思念亲人，也为自身的经历惶恐不已。
被 所迫，今晚她刚从屈辱中恢复，身上烙印着好几个烫痕。
她感到自身肮脏，生不如死。
然而，求生意志犹存，一旦重获自由，她满心欢喜。
邓婉婉的悲惨境遇令人感叹。
当地警方没有直接带走她，将她移交给高晓明等人来料理。
老板被带走质询，高晓明环视一层空寂的大厅，只余下三人的踪影。
部分客人趁乱离开，有的留在房间内未曾露面。
离去的是曾经的不法客，生怕被牵扯进去而先行逃离。
"找间房休息吧，你也累了半夜了。"高晓明提议。
找到空闲卧室，让他们可以好好休息。
邓婉婉起初不愿独自一人睡，而高晓明和高明万身为强壮男子也不便陪伴；只能叮嘱她关紧门窗，翌日早晨来唤醒她。
直到夜深都无事，小偷并未如预想般出没。
午夜的大案令本地地头蛇有所忌惮，不会轻易来找茬。
第二天天一亮，高晓明已醒来，而高明万仍在酣睡。
他看一眼时间，没惊动后者，单独出门了。
他先在楼下空地活动一下筋骨，趁机考察周围环境。
即便是冬季，羊城的暖阳也让寒意消减，靠近海岸线的地方尤为适宜冬居。
清晨起来，高晓明甚至无需加衣，不觉得太冷。
三十分钟后，邓婉婉和高明万也起床，旅馆老板不在，他们在厨房找寻食材，自己烹饪填饱肚子。
至于账单的问题，自然也无需担忧。
上车时，高晓明告知邓婉婉他们还需前往羊城装货送货，大约三天后她才能踏上有归乡之旅。
五天后的傍晚，高晓明驾驶着满载货物的卡车回到了县城。
首先，他将车停在客户指定的地方，让高明亮留下看守，他自己则带着邓婉婉前往警局。
正如那句“近乡情更怯”，尽管在颠簸的路上，邓婉婉情绪尚算平静，然而一旦回到这个熟悉的县城，她的情绪开始紧张，双手开始用力咬自己的指甲，指尖甚至被磨得斑驳可见，有的甚至出血，这是一种自我折磨的行为。
走进警局前，邓婉婉犹豫地停住：“请你……别把我在外面的经历说出来。”高晓明停下步伐，他知道邓婉婉的意思，他能理解她的苦衷和遭遇。
他轻声道：“明白。”
这句简短的话让邓婉婉稍稍松了一口气。
在警局内部，高晓明的旧相识们热情地打招呼，尽管眼神瞥过邓婉婉，却并未过多停留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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