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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0:平四宝郡(四十二)【求月票】


  公西仇,老子**你祖宗先人!

  老子**你祖宗先人!

  **你祖宗先人!

  秋丞声嘶力竭的咆哮回荡在孝城的上空,久久不息。他盛怒之下又用了文气,声音传得极远,这导致两军人马都听到秋丞激情开骂的内容。这内容文雅不文雅、符不符合他世家子身份底蕴先不说,愤怒是真的愤怒,光听声音都能脑补秋丞狰狞五官。

  他是真被气疯了!

  “你们愣着做什么?愣着他们俩就会原地暴毙给你们看吗?继续射啊,弄死这俩狼狈为奸的狗东西!”秋丞咆哮完,喘了口气,扭头看到身边僚属一致的表情,愤怒到想要跺脚,甚至上手抢了某个护卫手中的弓箭和箭囊,搭箭弯弓,瞄准城下公西仇的脑袋。

  公西仇方才的骚操作,成功让秋丞对他的厌恶直接飙升,弯道超车超过沈棠。

  与此同时,被箭矢惯性带着满地乱滚的公西仇终于停了下来,徒手接箭的那只手血肉模糊。庆幸的是他武铠鳞甲护手尚在,不然以血肉之躯接下中高阶武胆武者的武气箭矢,这手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他看了一眼沈棠的方向,后者正同样看着他。

  公西仇用力,单手捏断冷箭。

  尽管这场斗将只是以微弱差距输给沈棠,但输就是输,公西仇并非输不起的人。秋丞却在这种时候趁人之危,欲以冷箭夺胜者性命,这是公西仇的骄傲所不允许的。

  沈棠自然可以死。

  她可以死在自己手中,可以死在其他对手手中,甚至可以喝水呛死、走路平地摔死、感染风寒病死……但唯独,她不能被小人冷箭暗算杀死。这种死法对于一个武者而言委实算不上光彩,甚至称得上耻辱。他公西仇的对手,自然不能有这样的下场。

  他曲肘撑地,踉跄着爬起来。

  体力和武气双双耗尽让他头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虚弱”,但“虚弱”并不能削减他身上的威势。当他与城楼箭在弦上的秋丞四目相对,眼底仍泛着令秋丞胆颤的杀意。

  秋丞见此,手指一颤。

  松手,箭矢离弦。

  噗——

  这个时代崇尚强大,文心文士各个精通六艺,射艺不凡,秋丞箭术也算可圈可点。距离如此近,他有信心百发百中。事实也确实如此,一箭射中公西仇面门的位置。

  只是,射中了位置却没射中人。

  原地只余缕缕陌生文气。

  【移花接木】。

  其他人针对沈棠的箭矢也扎了个空。

  很显然,沈棠也被【移花接木】转走,出手的还是同一个文心文士。这一操作实在超纲,被刺激不轻的秋丞再一次激情开麦。

  咆哮之时,额头青筋暴涨乱跳,既不见文心文士的风度,也不见世家子弟的涵养,但无人有意见,他们能理解秋丞的心情。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儿,敌方首领便能陨落城下,结果花了大价钱聘请的公西仇却在此刻出手替对方挡下致命一击。关键时刻反水,还是带薪反水,紧跟着二人又被救走,击杀无望,秋丞不破防才叫奇怪。

  当然,这不是最棘手的。

  最棘手的是公西仇输了斗将。

  还是一场定胜负的斗将。

  若非公西仇下场迎战,秋丞本可以继续龟缩不出,死守孝城等待盟友拿下陇舞郡的佳音,届时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局面。

  看着城下士气节节攀升的敌军,顷刻成型的各类攻城器械,整齐划一向孝城推进的敌军军阵,以及,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这一切成功让苗淑俏脸煞白,袖中一双手不知何时紧攥成拳,指甲深陷掌心而不知。

  她隐约有预感,这孝城,守不住了。

  “主公,莫要逞强。”

  寥嘉说着将沈棠的钱囊还给她。

  他一出手便是两道【移花接木】。

  成功救回主公,“俘虏”了公西仇。

  本该是顾池出手,但他被吓得够呛,几无人色,寥嘉便抢了这个活儿。顾池缓了口气,也虚弱着劝说沈棠:“今日必能拿下孝城,主公这般状态参战,无多大意义。”

  沈棠是胜了公西仇,但只是险胜。

  她是文武双修,有文宫又有武殿,理论上的续航能力比同境界单修多一倍。公西仇吃亏就吃亏在这里,在最关键的时刻,他蓝条耗尽,而沈棠还剩下了一丢丢……

  这一丢丢不算多。

  但可以近距离射出一发天女散花。

  公西仇躲不开。

  所以,输的人是他。

  沈棠还未喘匀气,勉强站稳,环顾四周。姜胜和荀贞指挥三军,配合主帅老将攻城去了,顾池和寥嘉还在这里。她看了眼坐在地上调息的公西仇,问顾池一个问题。

  “冷箭谁放的?”

  顾池道:“吕绝,吕守生。”

  “谁下的命令?”

  顾池道:“顾池,顾望潮。”

  正在调息的公西仇睁眼瞥了一眼他。

  公西仇是认识顾池的。

  彼时顾池跟随沈棠去邑汝见章贺。

  但公西仇对顾池的印象仅仅只是“玛玛帐下的病弱文士”、“看着不像是只好鸟”。

  如今再看,自己预感没错。

  确实不是只好鸟。

  “主公,此事……”

  寥嘉张口想替顾池说两句好话,他这会儿还留在这里,其实就是担心主公和顾池爆发矛盾。三军阵前替对手公西仇打偏致命一箭,足以说明公西仇对主公是特殊的。

  顾池必然会被追责。

  但沈棠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望潮,我的对手,只会死在我的手上。从我今日胜过公西奉恩这一刻开始,我自信他不可能再赢我。他今日若能活着,来日再碰上,他一样会是我的手下败将。”

  沈棠有这份自信。

  顾池的回答完全没有超纲,她用脚跟想想也知道,顾池是四位随军文士中嫌疑最大的。可顾池如此坦率,让她意外,也让她生出了火气:“武胆武者死在冷箭之下不光彩,文心文士以冷箭杀敌同样有损名声。”

  “你为何不爱惜自己羽毛?”

  顾池静默了半晌。

  耳边的风吹不到他心中,周遭的战鼓和杀喊入不了他耳畔,唯有主公的只言片语清晰可闻。他道:“主公更重要,顾望潮追随的明公比顾望潮更重要,仅此而已。”

  还在调息的公西仇瞥了一眼寥嘉,直白道:“戴花的,你不觉得你很多余吗?”

  三个人的故事,第四人无法插足。

  寥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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