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几个人在办公室里对此唏嘘不已，韩石琢磨着这件事情，忽然问王兰：“王老师，你看亦凡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咱们要不要帮他一下？”
“帮？”
王兰忍不住笑：“怎么帮？难道帮他转系，就算可以帮助的话，成功的几率有多少呢。”
“那怎么办？”
黄怡敏此时也问王兰。
王兰思索片刻：“不如这样吧，我看这件事情暂时保密，就只让4班和我们两个老师知道，毕竟传开来的的话，对大家都不好。”
事情最终被这样定了。
“行，王老师，那没事我就走了。”
韩石刚刚推门出去，王兰忽然叫住了他：“韩石，你是4班班长，另外和林亦凡关系不错，回去替我劝劝他，在这方面不要走火入魔了。”
“嗯。”
韩石回去的路上，一直想着这件事情。
他回到寝室里，琢磨了很久，最终理清了思路。
这会功夫林亦凡在寝室里休息，今天刚刚出院的他身体还很虚弱，看见门开进来的韩石，急忙起身。
“没事，亦凡，我就是来看看你，你坐。”
韩石按住他，随手拿了一个椅子，坐在了他身边。
“班长，你找我有事？”
林亦凡觉察到韩石情绪有一点不对，韩石指了指他的肚子：“今天感觉怎么样了，你说你之前也真是的，一个人扛不住也不让帮忙，今后不许这样了。”
“嗯。”
林亦凡有些不好意思，看着韩石像大哥一样关照自己，心中暖洋洋的，其实韩石确实比他大一岁，不过这种大哥的风范，主要还是由于他是班长。
两人继续聊着，韩石毕竟这次主要目的是劝说林亦凡，心中犹豫了很久，最终开口了。
“亦凡啊，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希望你听了，千万别嫌我多事。”
“什么事情？”
他对韩石点点头：“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咱们是兄弟。”
“这就好，主要是你偷偷学习理论物理课程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咱们班的同学和王老师他们都知道了，我们真是很担心你。”
林亦凡继续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今天我见了王老师，和她们聊了这件事情，我们很多人的意见是一致的，那就是担心你两线作战，会顾此失彼，万一你理论物理的事情黄了，然后有机化学课程也没学好，这不是完了吗？”
韩石看着林亦凡低了一点头，有些急躁的追问：“我的意思你明白吗，我们是为你考虑，希望你想清楚，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办法。”
韩石说的放弃，自然意思就是让林亦凡放弃理论物理了，不过林亦凡此时心中很坚定，他看着韩石：“班长，就这件事情而言，我心中有数，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可是，亦凡……”
韩石想继续说下去，但是林亦凡闭上眼睛摇摇头。
“行吧，你心中有数就行，没事我就走了。”
送走了韩石后，林亦凡心中挣扎了一下，最终依然坚定的选择了自己的道路，没错，他准备继续坚持下去。
——
大二下学期的时间继续下去，有机化学系的一切照常进行，不过和之前一样，史圆在点名的时候，每次都没有林亦凡的名字。
其实林亦凡还是进行自己的老战略，一边研究理论物理的课程，一边研究有机化学。不过和之前不一样的地方是，因为随着对理论物理课程研究的深入，他发现里面的东西越来越晦涩难懂，因此他不得不渐渐将更多的时间留给它，哪怕是自学有机化学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其实林亦凡不知道，王兰等人也好，韩石等同学也罢，都在默默的注意和关心他。
期末考试临近，大家都在准备考试，即使是老师划重点的时候，林亦凡依然没出现在教室里。
他在学校里最好的哥们范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终于有一天晚上，范兵趁着林亦凡没在寝室，本来是来到他书桌钱，准备放一沓学习资料的，毕竟这样对林亦凡有好处。
但是当他打开了林亦凡的书时，被里面的情况惊呆了，因为好几本书从开头至末尾都是一片空白，可见这个学期林亦凡就连自学课程都没有。
“这家伙，心真大啊，这样不完蛋了吗？”
范兵苦笑着自言自语，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决定找韩石谈谈。
这会功夫韩石在寝室里看电影，范兵开门探出头来。
“范兵，你找我？”
范兵小声道：“班长，来亦凡寝室，我发现了一些事情，很棘手的。”
两人来到林亦凡书桌前，范兵将他的课本给韩石看了，韩石不禁皱眉头：“这小子，敢情这学期一点没学啊，难不成准备最后这一段时间背背书算了吗？”
范兵也是无奈：“对啊，我以为他至少看了几遍书，你说他这样是不是有把握，还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应付得了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最终韩石建议：“这样吧，明天晚上的时候，咱们俩找到他，去我寝室和他谈谈，如果他这次考砸了，相信对咱们没什么好处。”
次日晚上，林亦凡刚刚回到寝室，隔壁寝室的范兵听见他的动静，马上来找他。
看见范兵推门进来，林亦凡奇怪的问：“范兵，你找我啥事，还是找崔正华他们？”
“找你，跟我来。”
范兵对着他挥挥手，两人就去了韩石的寝室。
门开了，韩石看见两人进来，急忙客气：“来，亦凡，你可回来了，我和范兵等你很久了，坐吧。”
林亦凡一边坐下，一边不解的看着两人：“班长，范兵，你们找我什么事情，神神叨叨的。”
范兵看了一眼韩石，韩石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亦凡，马上就考试了，你这学期可是一节课没上，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次能行吗？”
“能行。”
他很自信的看着韩石两人，韩石笑了一下，看着范兵，范兵向他投去了怀疑的目光：“亦凡，你当真有把握，不怕你说，昨天我不小心看了你的书本，上面可全是空白。要知道，上学期的时候，你至少自学了，那考的还是差强人意，那这学期你……”
范兵和韩石看着他，眼光很复杂。
“你们发现了，那我就坦白吧。对，我这学期课本都没动几下，目前我的准备是，向同学们要一点学习资料特别是重点，背一下就算了。”
看见他如此淡定，范兵提醒：“你上学期成绩下降，王老师她们已经不满意了，难不成你这次放纵自己，准备含含糊糊的混过去？”
但是其实林亦凡多多少少就是这个意思，他对两人轻轻点了一下头，马上否认：“什么含含糊糊混过去，你们想什么呢，我这些作风是不好，但是绝对没有混日子的想法。”
他不想继续多说了，起身告辞，临走前向两人保证，说自己会努力的。
几天之后，有机化学系的考试陆续开始了，林亦凡难得暂时放开了理论物理的学习，每天拿着一堆资料研究自己的专业。
不过不管是他自己，还是一些同学，都感觉到了，他目前的水平，多多少少有一点强弩之末的迹象。
最后这一段时间，考试一项一项的进行，最终这天最后一场考试完毕，同学们终于舒了一口气，很多人纷纷准备离校，林亦凡也不例外。
这几天看着同学们陆陆续续的走了，最后一晚上的时候，他还是和之前一样，一个人呆在寝室里，其实他每次放假都是最后一个走的。
就在这天晚上的时候，林亦凡看着桌子上的理论物理书籍，心中回想着这一年左右努力，他对自己很满意，但是此时忽然有一个女孩的身影掠过自己的心中。
没错，那就是梅甜心。
他继续回忆着这几年的事情，忽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对了，这已经是大二下学期结束了，下个学期结束，我们就该去实习了，如果我不能将理论物理的全部课程学习完，今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想着这些，急忙开始规划时间，结果此时才发现，如果按照自己目前的进度，其实能在下学期结束之前完成任务是有难度的。
想到这里，犹豫了很久后，他最终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
假期生活很快开始了，林亦凡这次回家的时候，带回去了一摞书，这是他购买的下一步学习的理论物理课程。
他此时以后一个新想法，那就是搏一搏。
假期仅仅开始后的第三天，林平凡留意到弟弟没事就将自己锁在屋里，心中很奇怪，决定问一下怎么了。
“亦凡，亦凡，你在里面吗？”
林平凡轻轻敲门。
门开了，林亦凡挡住了他的视线，背后的桌子上是一摞理论物理的书籍。
“哥，你找我啊，怎么了？”
林平凡没有进去，只是问他：“没什么事情，我只是想问问你，这个假期你还去H堡堡打零工吗，谢老板让我问问。”
“不去可以吗？”
他问哥哥，林平凡笑了：“当然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林亦凡奇怪的问，林平凡瞅了里面一眼，虽然什么也没看见，但是还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叹息：“亦凡啊，你这么大了，我知道你自己有主见，但是记住哥哥怎么教育你的，梦想这玩意，还是可以追一追的，不过千万别走火入魔。”
“我知道，哥，你忙去吧。”
送走了哥哥后，林亦凡坐在书桌前，再次想起了那年高考结束后以及之前兄弟两人关于风筝的对话。
想到这里，他不禁攥了攥拳头，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
这个暑假前三分之二的时候，林亦凡每天窝在家里研究理论物理课程，让人欣慰的是，他学习的进度快了许多，但是想要在下半年结束课程，似乎还是很难。
而让他头痛的一个问题，是他学了这么久，就是没办法检测一下自己的水平，而哥们田刚帮了自己这些。
就在这天田刚来找到了林亦凡，当林亦凡无意间说起了这件事情的时候，田刚建议：“我知道一些大学的网站上，每个系都会上传一些本专业的试卷和答案，你不如试一试下载一份，检查一下自己的学习效果。”
显然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说干就干，当天他就在夏华大学的网站上，拷贝了一份试卷。
晚上闲着没事，他给自己做了一个测试，批改完以后，满分100分的试卷，竟然考了68分，这不禁让他很满意，毕竟要知道他一直是自学，能有如此成绩真心不错。
令人欣慰的成绩并没有影响他下一步的学习，在开学之前，他加把劲继续学完了两本书，此时他离着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而和他在理论物理上的顺利相比，他和有机化学似乎在渐行渐远。
春节过去后，林亦凡在农历正月末坐上了前往汉华市的火车，和之前一样，他第一个来到了学校。
不过这次让他惊讶的是，自己中午时分刚刚来到，结果另一个人就来了，这就是范兵。
“范兵，你这次来的怎么这么早，是有什么事情吗？”
范兵这会在寝室收拾东西，林亦凡进来了，吓了范兵一跳。
“亦凡啊，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呢。对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来这么早吗，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怎么了？”
这句话问的林亦凡很懵，范兵拿出手机，调出了一份电子文档：“你看，亦凡，上学期的成绩出来了，不是我嘲笑你，这次你真是泯然众矣了，你之前一直是第一，上学期的时候还是前几名，这次和普通同学没什么区别了。”
“嗯，这是我自愿的。”
范兵看见他并不伤心，忽然笑了：“也难怪，你上学期除了最后考试背背资料之外，基本上一点没看书学习，能有这个成绩，我们也很惊讶了。”
不过他马上绷紧了脸：“话说回来了，亦凡，大家都很担心你，我看你今后到底怎么办，最好是心中有数，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
“我明白，没事我就走了，我还要出去买点东西。”
范兵目送他离开，不禁是轻轻摇头。
新学期开始的几天，有一件事情在有机化学系闹的沸沸扬扬，那就是学霸林亦凡的成绩，很多人议论纷纷，有的幸灾乐祸，也有的置若罔闻，当然还有的惊奇，而林亦凡全然当做不知道，继续自己的事情。
——
两个星期后，有机化学系第一次年级大会上，本来按照例行的步骤，应该讲大家成绩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被省略了。
很多人在台下小声议论，其实很多人明白，除了上学期大家考的普遍不好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林亦凡。
大会进行到最后一个环节，王兰看着4班的坐席地方，几乎是瞪着眼睛提醒：“这学期咱们任务很重要，我在这里提醒某些同学，该上课的就去上课，不要感觉自己聪明就无所谓。要知道，这学期实验课特别多，这样的课程你再聪明也没用，再说了，见习也是在这学期开始的，明白吗？”
她刚说完，下面的同学们就嘿嘿笑，很多人知道说的是谁。
林亦凡此时表情淡定，但是实际上内心是有一点羞愧的。
后来的时间，新学期的课程陆陆续续开始了，见习生活也展开了，不过林亦凡的表现让人不敢恭维。
有机化学系的见习工作，和其它学习安排一样，是学习部部长史圆负责的，王兰特意叮嘱她留意林亦凡的情况。
终于在这天的时候，史圆去了办公室。
“王老师，黄老师，这个林亦凡这学期还是一节课没去，至于见习工作还好一点，至少隔三差五的去一趟，我屡次劝说他，但是他不听，我也没办法。”
王兰明显有些生气：“这孩子，这些事情是能开玩笑的话，哎。”
黄怡敏看着王兰担心，就命令史圆：“史圆，林亦凡理论课不去就算了，你让他实验课和见习必须去，就说这是王老师和我最后的底线，要是他这学期出了事，我们饶不了他。”
黄怡敏一说到这里，王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史圆：“史圆，对了，你这里是不是有你们每次实验课的成绩，我看看，我看林亦凡的怎么样？”
“王老师，这……”
史圆明显不乐意，想袒护林亦凡，但是看着王兰生气，就拿出手机调出了电子文档。
“……4分，4分，5分，还有一个3分……”
王兰看了一遍后，当发现成绩不理想，特别是还有一个3分的时候，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了：“这小子，这样的成绩能拿得出来吗？”
史圆将给林亦凡辩护：“王老师，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也知道，林亦凡每次实验都是现场研究原理，可见这样的成绩过得去。”
但是王兰不满意，对史圆嘱咐：“史圆，你转告林亦凡，他这样下去不行，如果他今后不想出事，最好悬崖勒马。”
“好的，老师，没事我就走了。”
送走了史圆后，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王兰和黄怡敏一起去吃饭，来到了食堂里吃着饭，忽然身边坐下来了一个人，这就是林亦凡等人的老师白山教授。
“是你，白教授。”
两人客气的打招呼，白山将饭菜放在了两人身边，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王老师，见到你们不容易啊，我主要是想趁此机会了解一下情况，你们系里的那一个林亦凡，目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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