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恨雪
这里关晓白见武英等人去了,忙命左右将所赐物品尽都搬到里面去,紧闭了门户。那沈玉南只道一声:“可是奇了,本是有罪的,如今反倒赏赐了这许多东西,果然是什么道理?”
朱信凭在一旁冷笑道:“宫里的人可是都会算计呢,明知道我们逃不出城去,所以他们也不忙着来兴师问罪,这来人难不成是派来打探我们动静的?”晓白点头,且笑道:“也不尽是,只是安抚的意思罢了。可见他们也不会与我们撕破了脸,最近几日总归不会有事的,凡事小心便是了。”当天无话。
且说自从晓白去后,那圣上脸色陡变,自言道:“气煞朕也,气煞朕也!”召进林芳吩咐道:“去!带齐你属下御林兵将,赶去将淮南侯一行人众立时诛杀!”那林芳不知端的,然而看见圣上这等的脸色,怎敢违命,诺诺的便要下去布置,两眼却暗暗地瞅着恨雪。
恨雪见了,不等他退出门去,便道一声:“林芳,你来!”林芳忙诺诺的回面前侍立。恨雪便道:“做什么去?”林芳应道:“回殿下,奉圣上口谕,诛杀罪臣淮南侯等人去。”恨雪便道:“你称人家是罪臣,可知他身犯何罪,你也不问明白了,怎就冒冒失失的去杀伐人家?”
林芳听她问,少不得低头道:“圣上说要杀谁,自然是有道理的,那人自然是死罪,小的奉命便是,怎好问缘由?”恨雪冷笑道:“好大胆的奴才,圣上让你做什么你便不问一声便要糊里糊涂去做了?果然出了差错,冤枉了好人,是你的罪还是圣上的?”
林芳一听,这话说的重了,慌忙跪地道:“殿下这话奴才怎能担当的起?圣上有旨,金口玉言,怎能有错的?也不曾听说下面传旨的奴才敢问个为什么的,若是那般,那奴才便是不尊之罪,鬼迷了心窍,肯定死罪无疑了。”
那一旁圣上听他二人一问一答的,早就不耐烦,气呼呼向一旁短榻上坐了,喝令林芳下去,且向恨雪道:“妹妹你有什么话要与为兄说,直说便是了,何必又曲曲折折,与这些做属下的费唇舌呢?”
恨雪笑道:“我说话,皇兄肯听么?”圣上道:“可又来,你平日里说话,由得我不听么?”恨雪听罢,嗔他道:“没头脸的,皇兄倒说出这等话来,倒像是我做妹妹的平日里挟制了你似的。罢了,这一干事情本非小妹应管的,说多了又约束的皇兄不高兴,现在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气恼我呢,妹妹我也懒得理会,这便走开便是了。”
说着便就起身,向一旁唤道:“玉儿,这里本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我们走!”那玉儿便笑着上来搀她。圣上见了这等情势,脾气也就缓和下来,忙上前拦住她去路,好生陪笑道:“是皇兄不好,然而一言之差,也是无心的,妹妹大人大量,何必动这么大脾气?平日里下面的嫔妃丫头们都向我耳边称颂你气度最大,最能容物的,现在难不成便只因一句话不妨头,你就要与为兄计较了?可见平日里那些人都错看了你!”说着便又牵她回来坐下。
恨雪听了,也不好如何,少不得归坐,且道:“皇兄也不必这样说话,妹妹我怎能当真与你动气?只是皇兄身为一国之主,总也该尊重些,但凡遇事总也要思量一番再行定夺。若不然,火气头上便把圣旨下去了,底下人又都不好规劝的,大错一旦做成岂有反悔的?老祖宗在的时候说过皇兄多少回呢,只是丝毫不改!”
圣上听了,点头笑道:“御妹教训的是。”恨雪这才回转过脸来,问他道:“方才可是奇了,莫非他关晓白犯了什么错,惹恼了皇兄,却这般雷霆暴怒,立马追杀,怕他逃了不成?”
圣上一听,不禁汉涔涔道:“御妹向来是明察秋毫的,难不成方才便没有识出其中机关么?若不是方才御妹来到,皇兄性命危矣。”恨雪一听,也就知道圣上话里的意思,然而仍旧问道:“这话奇了,依皇兄话里的意思,莫不是他淮南侯有图谋不轨么?”
圣上且不说话,只把方才那关晓白所赠的金刀取在手中,“咣当”一声掷在桌面上,冷冷道:“这可不是罪证!他淮南侯方才要做什么,御妹可也看的清楚了!”
恨雪便把那刀握在手中,纤手向那刀面上不住的摩挲,那刀自然是件宝贝,触指温润如玉,锋刃光毫如霜,恨雪看一番,不禁笑道:“果然好刀!”圣上道:“要取朕性命,他岂能不用好刀!——你现在倒还有心思品评他刀好刀坏!”
恨雪望他皇兄一眼,不禁笑道:“依小妹所见,皇兄倒也不必动这么大怒气,他淮南侯若是真有心相害,以他的功夫早就该得手了,还能等到最后么?”
圣上冷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朕错怪了他不成?”恨雪道:“皇兄自然没有错怪他,我刚才看的清楚,他今日来本也是有心相害的,这点小妹岂能看不出?只是若依皇兄旨意,这时就调派御林军马出宫追杀,成与不成尚且不论,天下大乱却是有的。”
圣上听罢,不禁笑道:“可是胡说,只杀他一小小淮南侯,怎就至于天下大乱?”恨雪且道:“依实说来,皇兄可惧他三绝门?”圣上笑道:“三绝门,宵小之徒,何足惧哉!先时南征,朕天朝主力并未曾出动,若果有皇家铁骑在,叛贼顷刻间便成齑粉矣,还能让他们成事!若让朕因此而不杀关晓白也难!”
恨雪又道:“皇兄可惧他宝雕宫?”圣上越发笑答道:“如今宝雕宫之人尽都俯首称臣,在朕股掌之间,朕又何惧于它!让朕因宝雕宫不杀他关晓白,也难!”
恨雪再问:“如若三绝、宝雕联手,皇兄可惧也不惧了?”圣上一听此话,沉吟一阵,欲待答言,却作不得声。恨雪这才笑道:“是了。皇兄心意小妹怎能不明白?若单论两派,何惧之有?然而若两派联手,却是难敌。因此父皇他老人家在时,每每压制三绝门,频频对他用兵,然而对宝雕宫却是行的安抚之策,也是把两派分而化之,一一击破的意思。如今宝雕虽然归顺,然而兵权未放,十数万兵马仍是他宝雕军将统辖,此派人物,只在宫中供职,却不食我天朝俸禄,只在封地之内取租收税。可不是只得了他归顺之名,不得其归顺之实?然而如此一来,倒也因他而牵制了三绝,因此也只得听之任之,也只不过是权益之计。然而只因为他宝雕宫兵马不受朝廷统一调配,前前后后出了多少的事,先时南征,若不是因为处处防着宝雕,天朝大军怎会惨败而归?皇兄想到这里,削夺他宝雕兵权,也应是当务之急了。”
圣上听罢,点头笑道:“御妹真乃是巾帼豪杰,刚才所说都是为兄朝夕所想之事。”恨雪笑道:“皇兄过奖。然而,当下皇兄若要执迷,定要诛杀他关晓白,倒是与先时所行大计相违背了!”
圣上点头笑道:“御妹何以言此?”恨雪道:“皇兄可思量一番:这淮南侯如今在京城之中,饶他再是英雄,皇兄若要取他的性命,也只是翻手之间的事情。然而他可是三绝门里顶有头面的人物,他关氏兄弟又都是情意相好的,如今诛杀此人容易,南方三绝门若因此闻风而动,定然要出师报仇的,——皇兄的意思,自然是视他三绝门为一干乌合之众,即便是再又反叛,无异于以卵击石,何用惧他?然而皇兄便不记得身侧还有一个宝雕宫了么?此派势力又岂能小觑?皇兄此时正着手削夺宝雕兵权,此派大将也都调走了,军兵也都合并的差不多了,然而这宝雕宫里的人物又岂能甘心,如今皇兄这么大举动他们却仍没有动静,可不蹊跷?近时皇兄暗暗分削他兵权,他能不察觉?此时早应有了异心,到时候若乘他三绝门反叛,这里宝雕宫再随机而动,两派皆反,内外皆乱,皇兄即便有擎天之力,尚能够高枕无忧么?”
圣上听罢,大有所悟,唏嘘道:“御妹所说,入情入理,真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也,淮南侯万万不得杀的!”恨雪道:“杀自然不能杀,然而放也不能放,如此,倒显得我皇家制服不了他了!”圣上称善。
一时外面密使又有讯息报到里面来,到了二门,林芳拦住,问了几句。里面圣上看见了,唤那林芳进来,问一声:“又有什么事?”林芳俯身答道:“回陛下,外面密使来报,说是刚见了护国将军李鸣松入了武衡王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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