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完)
余景清嘴上说得不客气,但终究还是没忍心就这么放任自己的好友“自生自灭”。
车是她的手机打的,看见软件显示两人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便让夏蘅桃再给白芡打一次电话。
人嘛,一旦撒过谎,再撒第二次、第三次,就显得容易很多。
少女刚才慌乱的反应就已颇具表演天赋,现在表现出来的假意不安,更是真实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她挂断电话,听见身边人道:“好了,这回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帮那家伙了,要是这样子还讨不到老婆,她也不配和我做朋友!”
余景清说完话音一转,朝着夏蘅桃摆出一副委屈脸:“桃桃,你也知道的,我的房子就在沈韵初对面,那这几天肯定是不能回去的,所以接下来几天,你得收留我了。”
夏蘅桃:“你老实说,现在这么热心地帮韵初姐,是不是就等着这句话呢?”
女人很无辜:“怎么可能啊,我真的只是很单纯地要帮一下那家伙而已。”
——至于她话里有几分真,除了她自己,谁又知道呢?
……
沈韵初也算是个有上帝视角的人。
余景清已经在x信里跟她讲了夏蘅桃会跟白芡传达的谎,她知道了一切,却要继续佯装不知。
等白芡挂完电话,关心道:“是蘅桃给你打的?那边情况很严重吗?”
白猫猫如实回答:“说是老人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这几天需要人照顾,其他长辈都比较忙,所以就让夏桃子先陪着了。”
沈韵初思忖片刻,冷静地提议道:“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现在蘅桃那边没法去,你的东西也都搬过来了,总不能再搬回去,先去我家住几天吧,等蘅桃医院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再住到她家去好了。”
白芡考虑了下,点点头,答应了。
若是这时候她们还在综艺直播里,那网友们铁定要在弹幕里大喊。
【猫猫快跑!!!进了贼窝你就出不来了!!!】
沈韵初的房子和原剧情里的一模一样。
干净而整洁。
——就和她这个人一样。
女人在圈内风评很好,每个人都可以和她做朋友,但也正如她看别人的眼神一样,是温和中透着疏冷的。
就像是天边的月,可以无私地指引每个黑暗中跋涉的人,却又让人无法触摸到。
因而她虽然有不少朋友,却从没把朋友带回来过。
当时还在火葬场里拼命追妻的酒鬼余景清,是她意外接待的第一个朋友。
女人虽然被她放进了屋,但行范围也只在厨房和客厅,再私密一点的卧室,却是从没让她接触过。
白芡是她主带回家的人。
第一个,也只会是最后一个。
一把人带进屋,沈韵初就把人先带进了卧室,她询问道:“我家没有次卧,你跟我一起睡主卧可以吧?”
说完。又装作不经意地加了一句:“我们在岛上一起住了这么久,现在只是换了个房子,没事的对吧?”
白猫猫扫了一圈屋子,转身往外走:“我的衣服你拿两三套出来就好了,桃子应该最多在医院待一个星期,到时候等她回来,你们也不用再重新打包。你收拾吧,我去看电视了。”
——你们。
自然是把余景清这个苦力也包括了进去。
……
等沈韵初忙活完,天已经彻底黑了。
她关了房间的灯,推开门,发现客厅里此时一点声音都没有。
白芡看电视看到一半犯困,就关了屏幕歪着身子睡着了。
沈韵初重新打开房间的灯,这才走出来停在闭眼的白猫猫面前,再自然不过地弯腰,作熟练地将人抱起。
刚抱着人直起身,睡得不太安稳的小姑娘就在她怀中发出了一阵细浅的软音,她睁了眼,含糊着问:“我饿了,晚上怎么吃饭啊?”
沈韵初温声道:“我给你做,忘了跟你说,其实这几天你吃的东西,都是我做的。”
白芡登时清醒了过来:“什么意思?”
“都是我让景清教我做的,虽然是她端出来给你的,但其实都是我做的。”沈韵初解释完,轻笑,“你应该不睡了吧?那我去做饭,等下好了就来叫你。”
沈韵初备好食材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打开。
她的手机里存了好几个做饭视频,画面的主人公,都是她和余景清。
这些是余景清这几天教她做饭时,沈韵初特意录制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饭这方面为什么有这种毛病——
跟着手机软件的教程学不起来,但只要能听到余景清指导的声音,就能做出让白芡能够接受的食物。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这种方法,也不确定好不好使,做完三菜一汤后,走去客厅叫人。
女人心底没有外泄的紧张,终于在白猫猫面不改色地尝过每一道菜时消失。
至此,沈老师终于能够在真正意义上养活这只猫。
就这样,白猫猫在沈韵初家里暂时住了下来。
夏蘅桃就算在医院,也不忘每天给她打电话。
一开始,白芡会主问她老人的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出院,如果第二天要办理手续的话,记得提前一晚告诉她。
夏蘅桃每次的回答都差不多。
“快了。”
“爷爷这几天身体越来越好了。”
“姐姐再等我两天。”
两人不是面对面地在交流,所以白芡并不知道,每一次撒谎,少女的脸色总是苍白的。
她从没撒过谎,就算是所谓的“善意的谎言”,也是真的说了假话,再加上对象是自己这么喜欢的白芡,心理层面上,自然是没法接受。
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法回头,也就只好祈求,沈韵初早点把白芡追到手了。
夏蘅桃一直没回来,白芡也就没法搬过去,时间一长,很多东西就在悄无声息中发生了改变。
比如原来的每日主一问,到现在,要不是夏蘅桃主提起,白芡都忘了自己以后还要搬家的事。
还比如她放在沈韵初衣柜里的衣服,一开始只是三套,后来变成了四套,再接着,增加到了五套,到最后,行李箱里的衣服,已经全部放在女人的衣柜里了。
白芡带来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地在沈韵初家中“生了根”。
——包括,那颗早就刻上女人名字的心。
白芡不会主表白,但她想好了,如果女人再表白一次,她不会再拒绝的。
可惜,已经把人拐回家的沈老师,似乎忘了两人还没确认关系这件事,照顾白猫猫月余之久,愣是没再告过白。
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午后。
沈韵初在厨房里给人弄果盘,处理水果的作已经变得熟练且自然。
最后将洗净的草莓放进盘里,才端着东西回客厅。
白猫猫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女人的身影出现的时候,摆在茶几上的手机刚好响起。
她瞥了一眼,备注显示是夏桃子。
一只手先她一步替她拿过手机,还很上道地帮她把电话给接通了。
白猫猫半抬起的上身又软了回去,顺手打开免提后,将手机随手往沙发上一放。
“姐姐,我回来了。”
沈韵初叉了块苹果正要喂给白猫猫,听到夏蘅桃这么突然的话,手心一松,那根插着苹果的水果叉,就这么啪唧一下地掉到了沙发上。
白猫猫嫌弃地看向她,小声说了一句:“沈韵初,脏死了。”
女人恍然未觉自己弄掉了东西,她的身子在夏蘅桃说完话的时候就僵住了,此刻正眼神发紧地直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夏蘅桃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往都要放松:“姐姐,我快到家了,明天就去帮你搬家好吗?”
白芡还没开口,自己的手就先被人按住了。
她顺势往女人的脸上看去。
沈韵初的脸上找不出一丝往日的冷静,此刻面色慌乱而不安,那双清冷的眸,含着让人不忍拒绝的恳求与无助。
女人张了口,无声地吐了两个字——
别去。
对方没有注意,手中的力道有些紧,弄痛了娇气的猫。
她蹙眉抽回自己的手,作在女人看来,就是拒绝了她的哀求。
“不用了。”
沈韵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这副并不符合她人设的震惊表情,逗乐了小姑娘。
她弯唇:“不是,我只是找到了我的饲养员。”
……
玄关的角落里堆着一些折好的纸盒子,都是当初白芡搬家时,拿来装生活用品的。
后来小姑娘的东西一点点从盒子里转移到了房子里,纸盒子暂时没有用,就被搁置在了角落。
沈韵初之前一直不敢它们,现在白芡不需要再搬走,终于能把这些碍眼的东西扔掉。
为了庆祝自己成功脱单,处理好纸盒子的沈韵初决定去超市买点食材,晚上让余景清她们过来,一起在家里吃顿饭。
结账的时候,余景清先给她打了电话,是来解释夏蘅桃刚才突然不再说谎的原因。
“其实桃桃这一个多月,一直都没有睡好过,经常半夜会在梦中惊醒,这周的情况变得更严重,一两点就醒了,刚才突然给白芡打电话,是因为午觉又没睡好,我也总不能一直看她这样下去,就让她给白芡打电话了。不好意思啊,本来应该和你提前商量一下,但桃桃今天状态不太好,就没顾得上你这边了,不过,你和白芡早就已经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你居然都没和我说?”
“晚上来我家吃饭吧,庆祝我半个小时前,刚刚脱单。”
……
夏蘅桃把她家的那只猫带了过来,小家伙同样被养得娇气。
平日里除了夏蘅桃,谁都不爱搭理。
结果才和白芡认识没几分钟,就已经和小姑娘打成了一片。
白猫猫枕在桃子的大腿上看电视,那只可爱的小奶猫,则缩着身子窝在她怀里,两人一猫贴贴的画面,温馨得很。
夏蘅桃满是歉意地坦白了自己说过的谎,末了跟她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骗她。
白芡丝毫没生她的气,她揉了揉怀中的小猫咪:“没事,这本来就不怪你,要怪就怪沈韵初,为了惩罚她,我已经决定让她今晚跪键盘了。”
“阿嚏。”厨房中打下手帮忙的沈韵初鼻子一酸,连忙伸手捂住,才没把锅里的食物给糟蹋掉。
余景清吸了下鼻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打喷嚏,是辣放太多了吗?我感觉刚刚好啊。”
“没有,味道刚好。”
女人见她脸色如常,也就没继续问,转言道:“对了,你刚才让我把键盘带过来干嘛?不会吧,才交往第一天,你就要开始跪键盘了吗?”
沈韵初家里只有一台笔记本,平时用的也都是笔记本自带的键盘,今晚答应了白芡要跪键盘,只好求助自己的冤种姐妹。
“嗯,你家还有别的键盘吗,有的话这个先暂时借我吧,我晚上下单买个新的,到了就还给你。”
余景清冲她眨眨眼:“那你可算是找对人了,键盘你就别买了,这个是我特制的,就作为脱单礼物送你了。”
“特制?”
女人颇感自豪:“不是我夸张,不出意外的话,我跪过键盘的次数,应该比你拍戏ng的次数还要多,最开始的时候,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跪了十几秒就撑不住了,所以那段时间,我没少睡沙发。”
“后来我无意中认识了一个做键盘的朋友,她给我弄了个特制的,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睡过沙发,每次都能跪满十分钟,你猜那键盘特殊在哪里?”
沈韵初自然猜不到:“我不知道,你跟我说吧。”
余景清没有直接回答:“你去把我的键盘拿过来,对了,我还带了些啤酒,刚才进屋时急着去上卫生间忘拿了,你顺便拿进来帮我冷藏一下好了。”
“嗯。”
没一会儿,沈韵初拿着键盘和啤酒进来。
她蹙眉:“这些你都能喝掉?”
余景清说的一些,实际上有整整十二罐,她们三个都不喝酒,一次性喝掉这么多,沈韵初不敢想象。
女人的反应比她更激:“你不喝?”
“不喝。”
“那不行,平时可以不喝,今天你都脱单了,不喝几罐啤酒庆祝一下,这可说不过去吧?”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上了,沈韵初也不好再拒绝。
她斟酌了下,先放进去一罐:“我没喝过,今天就陪你喝一罐,芡芡只喝椰汁,蘅桃应该也不喝酒的吧,所以,你要喝多少?”
余景清叹气:“你酒量这么差啊?算了,看你是第一次喝,不逼你了,帮我冰个三罐吧,一个人喝没意思,平时我一次性都能喝个七八罐的。”
放完啤酒,沈韵初才把注意力放在女人所谓的“特制键盘”上。
这东西单看外表,和正常的键盘并无二异。
“哪里特制了?我没看出来。”
“笨啊,要是能被看出来和一般的有区别,我还敢用?别用眼睛,用手去试试。”
沈韵初听话地用上了手,随手按在空格键上。
结果,压根按不下去。
她又去按其他的按键,全部试了一遍,甚至连开关机键都试了,可这些按键全都跟卡住了似的,不管女人用多大的力气,都没法按下去。
余景清得意洋洋地问:“怎么样,这是不是个宝贝?有了这个神器,以后你就再也不用担心被罚跪键盘了。”
“对了,友情提醒一下,这个键盘你可千万别被白芡碰到,不然小心机败露,以后可能连沙发都不让你睡,直接让你在门外走廊打地铺了。”
沈韵初微讶:“你被赶出门过?”
“当然没有,要是睡过了,我现在还能跪键盘?行了,你先把这个端过去,我再炒份牛肉,就可以开吃了。”
……
沈韵初的酒量,比余景清吐槽的还要差。
这顿晚饭,她断断续续地喝了酒,结果最后别说一整罐了,只不过才喝了三分之一,脸就彻底红了。
余景清不敢置信:“沈韵初,你不会已经醉了吧?”
被点到名字的人,迟钝地瞥她一眼:“没有。”
余景清当然不相信,想了想,还是叮嘱了白芡一句:“这家伙肯定已经醉了,友情建议,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如果发酒疯,你就直接把她关到浴室里好了。”
白芡:???
余景清给她分析原因:“关客厅的话,很可能会把客厅弄得一团糟,这样明天收拾起来还是比较麻烦的。赶出门也是不行的,这家伙知道我家密码,我怕她半夜进我家来发疯,所以最合适的地方,还是浴室。”
“……”
平日听见余景清这么当面吐槽,沈韵初就算不会发火,也会冷静地为自己辩驳一句。
今天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红着一张脸,只知道愣愣地看着白芡。
见到自己好友难得迷糊的傻样,余景清更加确定了她已经喝醉的想法。
“都说越温柔的人,发起脾气来越可怕,这家伙平时这么冷静,要是真撒起酒疯,很可能比当年大闹天宫的孙悟空还要可怕,如果你担心的话,等会儿睡觉之前,就可以先把她关进去。”
不得不说,损友一词,真的很适合用在余景清身上。
……
沈韵初醉得没有意识,今晚收拾厨房的任务便全部由余景清来负责。
她做惯了这种事,清理的作干脆又利落,收拾完,就带着夏蘅桃回了对面。
沈韵初刚才自己回屋休息了,她喝醉以后,一直表现得很安分,根本没有余景清形容得那么可怕。
白芡独自把剩下的半集电视看完,起身关了电视,走去阳台。
平时收衣服这种事,都是沈韵初来做的。
现在清醒的只有她自己,也就不必担心会在女人面前崩掉小作精的人设,干脆利落地收完衣服,整理好放进衣柜后,就拿着换洗的睡衣去了浴室。
头发吹完、衣服洗完,一切平时都是沈韵初亲手来做的事,今晚通通由白芡自己完成。
沈韵初安静地躺在床上睡着,除了脸有点红,看起来倒是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白芡悄声凑到她的脸前嗅了嗅,果真闻到了一点淡淡的酒精味道。
她没有犹豫,去浴室拿了一条拧干的洗脸巾出来,小心翼翼地替人擦了把脸。
——明天这家伙问起来的话,就说这些都是她喝醉了自己收拾的。
白芡没有采纳余景清的建议。
因为沈韵初现在表现得真的太乖了,根本让人想象不出她发酒疯的可怕样子,所以就算余景清叮嘱了好几遍要把她关去浴室,白芡想了想,还是把人留在了自己身边。
灯被按灭。
小姑娘躺进被子里,安静地闭上了眼。
原本一切都是正常的。
直到三分钟后,身边安静的人,突然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呓语。
白芡这时候已经快要睡过去,听见声音,猛地想起余景清猜测的女人很可能会发酒疯乱砸东西的话。
心头一紧,试探着开口叫了她一声:“沈韵初?”
对方没有开口回答,而是猛地朝她这边欺身过来,床咚了她。
小姑娘眼皮一颤,还未来得及叫第二遍,女人便已经朝她低下了脑袋。
她像一只小狗一样,用鼻子在她颈边嗅了嗅。
温热的气息避无可避地打在她身上,弄得白芡有些痒。
她实在受不了,试图躲开,结果,当即就被人不打招呼地一口吻在了雪颈上。
“香。”
——最简单的语言,透着女人对她最深的痴/迷。
白芡面色一赧,羞怯地想要把人推开,已经松开唇的女人,转而亲密地咬住了她的唇。
所有的反抗之意,最终全部被这个热情的吻给融化。
白猫猫在今晚知道了两件事。
沈老师的执行力,或许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强。
以及——
余景清的意见,她以后一定要采纳!
“借酒吞猫”的沈老师,抱着骨头都快软化的白猫猫,与她额头相抵,沉沉地一起睡了过去。
第二天,沈韵初毫不意外地被罚跪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键盘。
还好,她的冤种姐妹提前给她找到了办法。
时间一到,女人拖着僵硬发麻的双腿就要起身,结果眼前的小姑娘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心底莫名一慌,下一秒,这阵不详的感觉就应验了。
白猫猫弯腰,似笑非笑地伸手按在键盘上:“沈韵初,这个键盘哪来的?”
女人面色一僵,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行”,很没有原则地把自己的冤种姐妹给卖了。
——前有余景清提议把人关浴室,后有沈韵初卖友求荣揭秘密,不愧是对损友。
今晚的走廊,多了两个无家可归的人。
余景清从被赶出门的时候就开始骂,一直到快睡觉了,还在骂她。
“你高贵,自己遭罪还要我陪你受/罪!没有人性也就罢了,关键的时候,脑子也不好!正常人都知道跪键盘不可能持续两个小时不出错,你怎么就没意识到?现在好了,跪键盘以后不好使了,猪队友!以后再有别的办法,别再想让我教你!”
女人骂骂咧咧地睡了过去,沈韵初有些心虚,全程任她骂,难得没有反驳一句。
一个小时后,余景清家的房门开了。
夏蘅桃从屋里出来,叫醒已经熟睡的女人,一起进了家门。
沈韵初孤零零地继续睡了半个小时,她这边的房门才被打开。
习惯了被人抱着睡觉的白猫猫,生平第一次梦游。
她闭着眼,拉开女人身上盖着的被子,像往常一样窝进她怀里后,才安然地睡过去。
……
贺念悠的微博从没设过置顶内容,直到她为白芡创作的新歌成功发布,那条新歌微博便被设置成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条置顶微博。
夏蘅桃学她,也改了微博置顶。
是一张白芡和自家奶猫的合照。
粉丝们的眼睛很尖,对比了白猫猫所坐的沙发和夏蘅桃之前发过的照片后,找到了白芡是在夏蘅桃家里拍的这张照片的证据。
评论区的猫桃cp粉在狂欢,青桃和省钱的cp粉不甘落后,纷纷沈韵初和余景清,内容高度统一,全部都只有一句话。
【沈老师(余影后),你们再不官宣,头上的草儿都能养马了。】
当天下午,余景清和沈韵初分别发了一条微博。
同样都是一张牵手照。
两人的文案也都一样。
【余景清:夏蘅桃。】
【沈韵初:白芡。】
随后,池画分别转发了两人的微博,表示了祝福。
观看了当初那场综艺直播的粉丝们,得以圆满。
官宣第二天,沈韵初家的门铃被按响。
平时会上门的也就余景清和夏蘅桃,女人便没看猫眼,直接把门打了开。
结果,站在门外的,竟是她完全没想过的贺念悠。
贺小狗心情不错,打招呼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下午好啊,我的新邻居。”
沈韵初眼皮一跳:“新邻居?”
“对啊,我把202的房子买下来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邻居了,对了,我的好朋友白芡呢,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跟她分享这个喜讯了。”
“……”
贺小狗正要越过她进屋,身后猛地响起一阵惊诧的女声。
“贺念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纷纷往出声地看去——
五人一猫组合的最后一名成员,笑着冲
沈韵初道。
“沈老师,好久不见,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邻居了。”
……
一个月后,《和好》的制作团队,发布了一个新综艺的预告片。
新综艺名为《今天她们搬家了吗?》,预告片的内容,和当初的《今天她们和好了吗?》一模一样。
预告片刚发布十分钟,就登上了热搜的第一名。
底下第二名的热搜词条,是《搬家》嘉宾名单
点进去,是一个网友熟悉的微博名发布的最新微博。
【今天傻逼领导又在泛剑:《今天她们搬家了吗?》嘉宾名单:光明正大双标并且把老婆看得比剧本重要的大型醋桶沈xx、每天都被怀疑是否是猫咪成/精的团宠白x、审美严重偏差并且在好友恋爱后还坚持洗脑好友会成为知名演员的事业狂魔贺xx、为了偶像的爱情牺牲太多结果自己还单身至今的倒霉吃货池x、每天都在被老婆罚跪却总是不知悔改的宠妻狂魔余xx、就算有了对象也依然把某只猫看得比对象重要的猫咪饲养员夏xx、一只真正的猫。】
——
「新世界传送完成,欢迎守护者来到新世界,目标——改变沦为笑柄的女主的结局。」
★★★
鞠吟风是白俞峯和刘则侬十八年前从孤儿院接回来的养女。
当时才五岁的小女孩被带回了白家,名义上是养女,然而实际上,只是个需要定月给白家大少爷供血的“人/形/血/库”。
白家大少爷白展容,五岁那年突发意外,连夜被送去医院检查,结果被确诊了一种罕见的病。
这种病发生的概率是十万分之一,每个得了这种病的人,接下来的一辈子,都需要依靠他人定期供的血来得以延续生命,若是在当月没能吸收新鲜血液,则会在七天之后窒息而亡。
能够“供血”的人,除了要和患者有相同的血型外,身体的某个基因也需要与之一致。
夫妻俩一开始并没有慌,冷静地跟着医生去做了基因检查,结果显示,并不匹配。
他们便又连夜找了认识的同是o血型的人,得出来的结果都一样——并不匹配。
两人这才慌了神,托人四方打探,终于找到了血型、基因都与白展容一样的鞠吟风。
就这样,从出生起就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小吟风,被带回了白家,开始作为白展容的“人/形/血/库”而活着。
她并不怨恨白家人,相反,很是感激。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这辈子就得待在那个破旧的孤儿院里,忍受黑心院长私下的虐/待,被其他的小孩欺/凌,度过一个看不见光的童年。
现在,虽然她每个月都要给白家大少爷供血,但也只是痛那一天而已。
白俞峯他们虽然没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女儿,但是给她的待遇很不错——
他们让她上学,让她可以有自己的房间,也让她不用再像之前一样三天两头地挨饿。
小吟风没有安全感,仅是这样一点浅薄的好,就足够让她为之感。
她是一月来的白家,十二月的时候,白家迎来了他们的第二个小主人——白芡。
鞠吟风是“寄人篱下”的假千金,平日在白家的待遇,除了不需要干活以外,其实是和佣人们一样的。
这个在万众期待中出生的真千金,受众人宠爱,在所有人的疼爱下,无拘无束地长大。
鞠吟风并不嫉妒,只是偶尔会感到羡慕。
两人虽然同处一屋这么多年,但彼此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少交流。
不是因为对方讨厌她,而是因为鞠吟风的性子太过温吞了。
小公主身边总是围着各种各样的人,大家都很会说话,不会逗乐的鞠吟风与他们一对比,就被打成了有些闷闷的性子。
因此,两人有时候偶然碰上,对方也只是礼貌性地叫她一句姐姐,就不再寒暄,直接越过她离开。
白芡被养得很好,就算是在大家的纵容与溺爱中长大,也丝毫不像那些娇气公主一样嚣张跋扈。
家里的佣人们喜欢她,不只是因为她的身份,还因为她平易近人的性子。
她的朋友自然也会有很多,每过几天,就会把好友们带回家,鞠吟风没有资格上二楼,但每每都能听到从小公主房间里传出来的笑谈声。
——这种时候,她羡慕的,好像又是她的那些朋友。
白芡十岁那年,白家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
白展容的身体状况良好,原本每月一次的供血,现在可以延长到三月一次了。
第二件事。
白芡想要出国看看,白家人劝不住,只好顺了她的意。
小公主这一走,就是整整八年。
八年的时间,自然会发生很多事。
白俞峯两人担心鞠吟风将来大学毕业以后会逃走,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直接让两人订了婚。
鞠吟风感激白家人,自然不会拒绝这件事。
白展容一开始并不接受,可他也不想死,最终在白俞峯两人的轮番劝说下,只能接受了父母的这个安排。
就这样,两个本没有爱情的人,因为一种罕见的病,而被迫绑在了一起。
十八岁那年,小公主回了国。
接风宴和成人礼,白俞峯和刘则侬直接帮她一起办了。
鞠吟风不再是她的“养姐”,变成了她哥的未婚妻。
少女不知道两人订婚的真实原因,笑着祝福了他们,然后真诚地跟她道歉,说自己忘了准备他们的订婚礼物。
鞠吟风说了声没关系,然后拿出一个首饰盒,作为她的生日礼物送给了她。
首饰盒里头摆着一条手链,是鞠吟风攒了好久的钱买的,小公主接过,对她说了声再客气不过的谢谢。
下一秒,就将她给的盒子随手递给身后帮忙收礼物的佣人,佣人把盒子随手往礼物堆中一放,就没有人再去管它。
——来送礼的人太多,她那么小的一个盒子,根本不足以成为什么特殊之物。
鞠吟风并不意外这种结果,她已经过惯了这种被人忽视的生活,做完自己份内的事后,就默默退到了一边。
小公主众星捧月地站在人群之中,举手投足间,满是鞠吟风所没有的贵气。
她远远地看着,悄悄地,在心里羡慕了那么一下。
……
白芡既然回来了,就没打算再出去。
她即将在国内上大学,新学期还没开学,白俞峯就已经提前给她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
房子让她平时住,请了生活阿姨来负责打扫和做饭。
周末的话,自然就让人回家里来。
以上这些,就是白芡成为原主以前,这个世界的剧情走向。
她进入这个世界的日子很巧,是这个月的十五号。
——鞠吟风需要给白展容输血的日子。
白芡睁开眼,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回忆了下原剧情,脸色一变,连忙换了睡衣,拿好伞就冲出了门。
今天这个日子很关键。
原剧情里,女主因为抽了血,身体有些虚,所以在帮白展容洗衣服的时候,忘了检查一下口袋,里头的打火机,便不小心地被放进了洗衣机里。
——这是已经出场的女配送给他的。
白展容这段时间正受着那妖/精女配的蛊/惑,知道以后勃然大怒,直接就把鞠吟风赶出了门。
青年其实只是想让她滚去客厅,但向来在家里卑微惯了的鞠吟风却误会了他的想法,温顺地直接下楼出了门。
就这样,女主淋了一整夜的雨。
她的身子本来就弱,经过这么一遭,自然就落下了病根。
后来每逢雨季,全身都会痛。
白芡没有继续想后面的事,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不应该只帮助女主一个人改变结局。
白展容这个人,后来只是因为被女配所惑,才会做出伤害女主、与白家人决裂的事。
他其实本是个好人,如果没有爱上女配,那么这一切,其实本能有更好的结局。
——所以,白芡决定了,她也要帮他。
车子到达目的地,白芡看了眼时间。
十一点零五分。
原剧情里,女主出门受罚的时间刚好是十一点,如果现实的发展与原剧情里的没有出入,那女主现在应该已经在雨里站着了。
白芡先是加快了脚步,没走两步,又快速跑了起来。
隔着一层厚厚的铁门,终于看见了那个孤零零站在雨中的女人。
雨水打在她身上,早将她单薄的衣服打湿,那小小的一截身子,在肆虐的雨水中,显得越发瘦弱。
鞠吟风活得卑微,缺乏安全感,性子温吞,从来都不敢大声和人说话,可尽管如此,她身上的那根瘦弱的脊梁骨,却在每一刻,都能挺直得像根青竹。
雨声太大,盖住了铁门被人拉开的声音。
鞠吟风开始觉得冷,试图通过咬紧下嘴唇的方式,好让自己成功熬过这一晚。
她应该才出来没几分钟而已,却因为下午刚抽完血、现在又淋了雨,而已经产生了头重脚轻的钝疼感。
又一阵骤雨朝她打来,她瑟缩着身子,有种自己就像河中漂浮的浮萍,不知下一秒就会被河流重刷到哪里去的错觉。
这阵雨来势汹汹,却只往她身上砸了几下,就逐渐地小了。
甚至下一秒,它就彻底地没了。
鞠吟风以为是雨停了,可那噼里啪啦砸在周围地上的雨声,证明了她的想法是错的。
女人有些困惑地抬头,打算找一下唯独自己这一块地方没有雨的原因。
结果却看见了脑袋上空,凭空出现的一把伞。
她呆呆地扭头,打算看一眼这个不知道身份的好心人。
院里无光,唯有天上那轮明月,被雨水冲碎,落在伞面上,映出的一点光,照亮了少女的上半张脸。
那张脸明明很是熟悉,此刻却让她有种朦胧的陌生感。
少女看着她,一时之间,竟让她产生一种,是天上的神明来拯救她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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