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沦为笑柄的养女(2)
白芡向来是叫鞠吟风“姐姐”的。
就算当初知道白展容和鞠吟风订了婚,也一直没有改过口。
现在突然用“哥哥女朋友”的身份来称呼女人,身边的鞠吟风明显地愣了一下,而同样跟她有这种反应的,是电话那头的白展容。
他一下噤了声,隔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温和的声音里带着点好奇:“小芡,你什么时候和你吟风姐姐关系这么好了?”
白芡闻言,看了眼身边一副还处于紧张状态的鞠吟风。
精致的眉眼含着笑,却没打算跟白展容解释,而是直接转了话题:“哥,你刚才是不是问我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小龙虾?”
少女这个转换的方式有些生硬,白展容知道她不想解释,也就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而是顺着她的话道:“是啊,你不是最爱吃这些吗?上次带你去吃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怎么样?要的话你在学府等我,等我这边结束了就去接你。”
——为了分辨白家的房子和白芡现在自己住的房子,家里人都统一用“学府”来代替那边。
“那就我们三个吗?”
白芡和白展容聊天的声音不算低,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清晰得让一旁的鞠吟风想听不到都难。
女人原本略显僵硬的身子,在少女拨通电话时僵直到了极致,现在听她主动提到晚上要和白展容约小龙虾的事,紧绷的身子,不由得松了下来。
她暗自想着,既然话题已经改为别的事情了,应该就不会再转回自己刚才说的电话的事了,那她撒的谎,也能掩饰住了。
身子刚因为这个猜想而放松下来,就听到了白芡问的话——是三个人吗?
往年白展容带白芡去吃小龙虾,都是单独的两个人,现在少女主动问是不是三个人,尽管自己就坐在她边上,鞠吟风却没有自恋地把那第三个人和自己联系上。
少女的语气自然而熟稔,应该是两人的共同好友,而且从她的反应来看,他们三个人应该早就约过饭。
刚这么想完,鞠吟风又想起一件事。
不对,如果是和共同好友出去,那一般都是一大帮人聚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他们三个。
刘倩倩的身影和名字突然在脑海中浮现,鞠吟风这便懂了,如果是他们三个一起吃饭的话,那应该只是单纯的“家庭聚餐”。
本来思绪延伸到这里就好了,可鞠吟风又忍不住想,白展容是什么时候把刘倩倩介绍给白芡的?女人才进公司没多久,从少女刚才的反应来看,两人的关系应该是挺亲密的。
无端的,鞠吟风有了那么一点的情绪波动,心上一时像是压了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不会太过影响心情,却又让人没法忽视它。
那只原本安静置于对方掌心中的手,突然就有了种想把它抽回来的冲动。
但她什么也没法做,小公主认定了某件事,就是一定要做的——包括要拉她手这种事。
女人只是在心里自嘲了那么一下。
现在这么亲近她的小太阳,同样也能用她温暖的光,去照耀其他的人呢。
自己这样像白开水一样了无趣味的人,和刘倩倩那样一个自信又明媚的漂亮女人,无论是谁,应该都知道会怎么选吧。
她并不难过白展容对刘倩倩的喜欢,她本来就不喜欢青年,对于他的情感,自然也就不在意。
情绪骤然变得低落,是因为身边的少女。
——自己终究,只是被太阳施舍照过的一丛小草而已。
还好,她昨天告诫过自己,不要妄图染指太阳,现在只是有那么一点的难过,忍一忍,也就能过去了。
鞠吟风刚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设,就察觉自己的手被对方松开了,或许是受了此时低迷的情绪的影响,她猛地看向对方。
察觉到自己下意识的行为,女人觉得自己莫名地有些悲哀。
——才被太阳沐浴一晚,怎么就如此在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好多人,也曾和她有着同样的经历。
一只温热的手,捧住了她的半边脸颊,鞠吟风一怔,目光撞上少女含着怜惜和无奈的眸。
白芡虽然正在和白展容通话,但目光和注意力都是放在鞠吟风身上的。
她发现自己开发了一种单独在女人身上才会生效的“特异功能”——
可以透过女人脊背的弯曲状态,来分辨她隐藏在温和外表下的真实情绪。
好比此时,女人在她问完“就我们三个吗?”以后,不知道暗自想了些什么,原本因为情绪放松而被松开的下唇,又不自觉地被咬住了。
脊背越发紧绷,整个人一下子就处于了自我的低迷之中。
若是她周身有团云能形容她的内在情绪,那这团云,大概是阴灰色的。
女人似是没了知觉,那片粉嫩的唇,被她紧紧地咬着,颜色由粉转白,没一会儿,就变成了病态的苍白。
单是让人看着,就觉得应该会很痛。
但咬着它的主人恍似未察,还在持续不断地“欺凌”着自己那张可怜的唇。
白芡终于看不下去,她的右手拿着手机,只好松了附在鞠吟风手背上的手,捧住对方右边脸颊的同时,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按上其中一颗雪白的牙齿。
鞠吟风因她突然的动作愣住,下意识的,松开了被牙齿肆虐的那片唇。
“三个人?”白展容的声音听起来急了一些,“小芡是想把吟风姐姐也一起带过去吗?但吟风姐姐从来都不爱吃这种东西,这回就先不带她了吧?等下次去吃其他的,再带她一起去,好吗?”
白芡听到了青年的回答,没有搭理。
现在更需要她关注的,是女人那半张被自己硬生生咬出了一道深深牙印的可怜嘴唇。
她叹了口气,动作却是轻柔得很。
按着牙齿的指腹挪到唇上,安抚似地揉了揉。
空气中隐隐出现的暧/昧/因/子,被少女再自然不过的动作给打散。
鞠吟风敛了眼帘,两片鸦羽似的细长睫毛,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来。
少女低声唤她:“姐姐以后不咬嘴唇了,好不好?”
女人身子一僵,陡然反应过来两人此时是何种姿势,一下子丢了往日的冷静,猛地扭头躲开她的手,只字不吭地将后脑勺留给了还盯着自己看的白芡。
少女对她如此大的反应感到些许困惑,正想问她怎么了,手机那头迟迟未等到她回答的白展容又出了声。
“小芡,你是生哥哥的气了?哥哥也想带你吟风姐姐去,但你也知道,她从小到大都不爱吃这些,那家店是专门卖烧烤的,这些她都不吃,总不能到时候我们在那里吃,就让她在旁边干看着吧?”
白芡眉眼的笑散去了些,她想问这个蠢笨的家伙,所以,这家烧烤店是开在荒野中吗?附近就这一家店?鞠吟风吃不了烧烤,不能去其他店里买点她能吃的东西?
但她现在没有想要和白展容深度讨论这个问题的想法,只是淡声问:“那还有别人吗?”
白展容听她这么问,一时没发觉她变得冷淡的语气,只以为她是答应了,温和的声音飞扬了些:“哥哥到时候会带一个新朋友一起去,她是哥哥公司的,人很好,也很善谈,等会儿你们见到了,你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少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抛下一句“我再考虑考虑”,直接挂了电话。
原本不错的心情,被白展容这个恋爱脑的愚蠢家伙给毁了五六分。
鞠吟风的右手还搭在后座的椅垫上,她身随心动,毫不犹豫地再次伸手附在了对方手背上。
依然望着窗外街景的女人怔了怔,她下意识想把手收回,对方却把手一合,阻止她退缩的同时,紧紧地将她的手拉住了。
被青年“见色转性”的行为无语到的白芡,突然就这么因为身边的女人而冷静了下来。
鞠吟风只是头扭向另一边,上身还是贴在椅背上的,发现这一点,白芡便无声往女人那边又挪过去一些。
大腿和人相贴上的同时,脑袋低下一些,将下巴压上对方瘦弱的肩头——只是贴着,并没有将重量施加给她。
白芡心情不错地问:“外面这么好看吗?姐姐看这么久。”
温热的气息喷在女人小巧可爱的耳垂上,像是刮过一阵有颜色的风,所到之处,皆有绯红的色彩,相伴风痕而生。
白芡如此没有边界感的行为让人心跳得有些快,她想让少女别离她这么近,可一开口,却只是含着怯懦味道的温和颤声:“小芡,我们要到了吗?”
“应该还要三分钟,姐姐你很热吗?耳朵好红。”
她说着,有些好奇地用另一只手去试探性地碰了下对方那只烫得几乎快要冒出热气的耳朵。
手刚碰上,就听到对方终于忍不住嘤/咛出的一声:“小芡,你坐回去好不好?你离我太近了。”
白芡眨了下眼,后知后觉对方如此生涩的反应是为何,轻笑:“姐姐,你不会是在害羞吧?姐姐在怕什么呀,我们都是女孩子,我又不能吃了姐姐。”
鞠吟风比她还想知道,为什么都是女孩子,自己却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好啦,姐姐不喜欢我贴这么近,那我就离姐姐远一些好了。”
她说着,人果然就退了回去,但那只拉着女人的手,却是没有跟着松开。
“姐姐晚上想吃什么?”
白芡点开x信给白展容发了条消息,没再理会青年后面的回复,顺手将手机往口袋中一塞,暂时切断了两人的联系。
她本该跟着青年一起去,然后借机破坏一下他和刘倩倩现在的暧/昧关系。
——白展容现在只是对刘倩倩有好感,如果真让他拿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动心对象比较,那他偏向的,目前还只会是他的亲妹妹。
所以,她想搞点事的话,现在开始搞,完全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一想到白展容刚才找理由拒绝让鞠吟风一同跟着去,白芡就有了点气。
尽管她很清楚,从青年的角度来说,他会这么说完全是没问题的——毕竟他并不喜欢鞠吟风,没有必要在自己和心动对象约会的时候,还把她这个电灯泡带上。
但白芡就是不舒服。
甚至都想把有关白展容的任务给抛掉了。
反正她的任务只是要守护女主,那就索性不要去管其他,只把精力放在改变女主这一件事上好了。
想是这么想,还是没有办法真的就这么放弃。
——只是今天暂时不想去搭理而已。
“姐姐?”
没听到鞠吟风的回答,白芡不再去思考和白展容有关的事,主动又叫唤了女人一声。
鞠吟风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想吃什么?
这本该是句再正常不过的话,但对她来说,却是生平头一遭被人如此询问。
从没有人在吃饭之前征询过她的意见,她一直以来做着的,就是家里有什么,她就吃什么。
白芡见她不吭声,很有耐心地换了问法:“姐姐想不想吃小龙虾?哥哥要去的那家店好像挺火的,我们现在去打包了,回家去吃好不好?”
鞠吟风闻言,诧异地扭过头,下意识问:“回家?你不是要和展容一起去店里吃吗?”
少女看着她的眼神带上一点揶揄:“原来姐姐刚才不肯看我,是在偷听我和哥哥打电话呀,不会是吃醋了吧?只是不知道,吃的是我的醋,还是哥哥的醋呢?”
女人耳根的红,又往上晕染了一些。
她有些羞赧地温声反驳:“姐姐没有吃醋。”
白芡没有继续逗弄她,正了神色道:“我哥带了我不认识的朋友,我就不想和他去了。”
鞠吟风:“你不是很喜欢交朋友吗?”
少女看着她笑:“我是喜欢交朋友,但我也知道,什么人比较重要。”
“对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姐姐还重要的了。”
鞠吟风眼神一紧,又把头扭回去看向了窗外。
她之前从不会这样的,不管谁和她说话,不管对方说了什么,她总能温和地给以回应。
可是现在,在这个少女面前,她失语的情况,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她会因为不知名的理由无法维持冷静,善谈的少女,却是从不会让氛围冷却下来。
现在也是一样,她再一次开口询问:“所以,姐姐要吃小龙虾吗?”
鞠吟风摇了下头:“姐姐不吃,你吃吧。”
女人一向口味清淡,所以白芡昨天可以“逼”她喝下奶茶,今天却不能用同样的办法要求她吃小龙虾。
鞠吟风平时在白家吃饭从不挑食,没有什么是不吃的,也没有什么是特别喜欢吃的,所以白芡拉着人进屋的第一件事,还是让林姨按照自己的口味弄了晚饭。
给自家宝贝妹妹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没得到回复的白大少爷,知道少女多半是生了气。
但他也摸不清对方到底是因何而生的气,独自在办公桌前思考了半天,最终还是因为实在想不出来而决定放弃。
他和简晚棠的办公室是各自独立的,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女人也从隔壁出来。
简晚棠是他大学时因缘认识的学姐,两人一拍即合,毕业后一起开了这家公司。
白展容温和地和她打了声招呼,跟着女人一起去等电梯,刚到电梯门口,刘倩倩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他看了眼边上的人,稍作迟疑,便找了个理由,拐回了办公室。
“展容,你到哪里了?我已经换完衣服了,现在就在楼下等你,你快下来了吗?是不是要先去接小芡妹妹啊,不然我先去店里等你们好了?”
少女的脸浮现在眼前,白展容犹豫了下,做出了选择。
一楼等在电梯外的女人听完他的话,白眼一翻,直接挂断了电话。
正要转身离开,电梯门开了,她一眼就看见了最中间的那个气质出众的女人。
上一秒刚被白展容鸽了的刘倩倩,眼珠子一转,心下立刻又有了主意。
眉眼挂上明媚的笑,朝着人迎上去:“简总,好巧啊。”
简晚棠是个反差很大的人,工作能力有多强,其他方面就有多差。
她并不知道眼前的女人目前和白展容的关系有些暧/昧,只当是自己的员工主动和自己打招呼,便软笑着给了回应。
——简晚棠比刘倩倩还要大两岁,却因为天生娃娃脸,完全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你好,还没有回去吗?”
女人耸肩:“本来和人约了饭,结果被放了鸽子,简总你是要回家了吗?”
“嗯。”
刘倩倩勾唇浅笑:“简总,能在这里碰到也是缘分,不然,你请我吃饭吧?”
……
林姨不是居家阿姨。
每天都是早上在白芡起床前过来,晚上把厨房清理干净了就会回家去。
今晚也是一样,收拾好了厨房,出来和沙发上一起看电视的两人打了招呼,就提着垃圾出了门。
女人离开没两分钟,门铃声就响了。
鞠吟风下意识就要起身,被白芡一把按了回去:“应该是林姨,我去开吧。”
结果门一打开,出现的是这会儿本该和刘倩倩在约会的白展容。
“小芡,还生哥哥气呢,别气了好不好?你看,哥哥给你带什么来了?”
青年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妹妹为什么突然就和自己生气了,但没有关系,就算不知道,只要能把小公主的情绪安抚好就够了。
白芡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是刚从店里打包回来的小龙虾。
白展容的“妹妹比较重要”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取悦了少女,她没有马上就让人进来,而是双手环臂,以一副长辈质问晚辈的态度道:“不是说要和朋友去吃?朋友呢?”
青年冲她温和一笑,说的话倒是事实:“小芡都不回哥哥消息了,哥哥哪里还会和朋友去吃呢,所以一下班,哥哥就去店里打包了来看你了。”
“所以,哥哥现在可以进门了吗?”
白芡哼了声:“下次把你那朋友带过来让我认识一下吧。”
——青年对原主的爱不是假的,所以就算是为了原主,她也无法袖手旁观。
白展容笑着揉了把她的脑袋:“好,到时候小芡想吃什么,哥哥都带你们去吃。”
——如果这个“你们”指的是白芡和鞠吟风,那此时的画面,可谓是最完美的了。
白展容知道鞠吟风在白家时是从不和他们一起看电视的,因而进屋看见在沙发上安静坐着的鞠吟风时,略显诧异。
他扭头看了眼显示屏,剧情正好播放到路人甲在海边捡到了一袋被/分/尸的肉/块,便知道了这是一部单元破案剧。
多半是自家妹妹叫人陪着一起的。
青年将手中的东西放上茶几,和自己的未婚妻并不熟络地打了声招呼:“吟风。”
白芡走进来,自然地在女人身边坐下,等白展容拆了包装后,拿了手套递给一旁的鞠吟风:“姐姐,试试吧。”
鞠吟风轻摇头:“谢谢,你们吃吧。”
白展容已经动作利落地剥了一只,顺手往少女口中一塞,道:“你吟风姐姐平时从不吃这种东西,你就别逼她了。”
少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鞠吟风为什么不吃?还不是因为没人叫她吃过?
有白展容在,小龙虾不需要她自己剥,但女人却是沉默了。
白芡很快变得不高兴,在青年又一次拿着剥好的龙虾肉凑过来时,偏头躲了开。
白展容:“饱了?”
“哥,你回去吧。”
“嗯?”
少女毫不客气地开口:“你现在这样,还挺像个电灯泡的。”
白展容:???
不满自己和女人的二人世界被第三个人打扰的白芡,就这么把自己的亲哥哥赶出了门。
面对青年委屈的神情,少女想了想,给了他补偿:“你不是想把自己的新朋友介绍给我吗?那就明晚,怎么样?”
白展容的脸色瞬间阴转晴:“好。”
——如果他知道白芡存的是什么心思,估计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没了电灯泡,白芡舒舒服服地贴到了女人身上。
她咧了咧嘴,直白地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姐姐,你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吗?我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总感觉让人很安心。”
鞠吟风没料到少女会突然这么说,微怔以后,沉默着红了耳。
“虽然我自己也能剥,但是我想麻烦姐姐一下,姐姐,帮我剥龙虾好不好?”
女人拒绝不了会撒娇的少女:“好。”
“像我哥那样直接喂我,可以吗?”
“好。”
……
鞠吟风早上洗完的睡衣已经干了,白芡不肯让她回去,她没有办法,只好换回那一套。
少女从自己的衣柜中翻找出一条和鞠吟风温和的气质相对匹配的长裙:“姐姐明天就别再穿今天的这套了,穿我给你选的这套,知道了吗?”
“没有关系的,明早它就能干了。”
白芡好笑:“这是衣服有没有干的问题吗?姐姐连着三天穿同一套衣服,真的不怕别人误会吗?”
鞠吟风:“……”
“那我就把裙子放在这里了,姐姐明早记得穿它出门,好啦,姐姐也该睡觉了,那我就提前和姐姐说一声晚安吧。”
她拿着换洗衣物推开房间门,停住脚回头,叮嘱了最后一句:“今晚,姐姐可别再睡到其他房间去了哦。”
就算她不提,鞠吟风也不会再这么做。
她虽然不擅拒绝,但不代表她就笨。
反正睡过去了也会被抱回来,自然就没有必要再体验一回那硬邦邦的床板了。
白芡又说了一句晚安,就将门边的灯光按钮啪一声给按了。
等她洗完澡回来,鞠吟风已经睡着了。
白芡昨天是侧着身睡的,和女人面对着面——中间大概隔了两拳左右的距离。
今天的姿势和昨天一样,只是彼此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个拳头。
……
白芡上完早上的最后一堂课,没有和好友直接一起去食堂吃午饭,而是背着包回了趟白家。
中途给鞠吟风发了x信,对方没回,估计是在忙。
刘则侬见她回来,有些惊讶:“小芡,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白芡直接进了鞠吟风的房间,听到身后跟着响起的脚步声,拜托道:“妈,帮我拿个行李箱过来吧。”
女人更加困惑,却是习惯性地出去让阿姨拿了个行李箱。
见自家女儿开始收拾鞠吟风的东西,忍不住又问:“小芡,吟风是对你做了什么吗?”
女人的衣服并不多,一个24寸大小的行李箱,就足够将它们全部装好。
白芡拉好拉链,起了身,她听明白了女人的话中深意,无奈解释:“妈,我不是要把姐姐赶出去,只是要把她接到我那里去。”
“把她接到学府去?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少女没有说实话:“我和姐姐这么多年一直都不怎么亲近,我们不是一家人吗,那就不该这么生分,所以我想把她接过去,和她培养一下感情。”
女人一开始的确没打算把鞠吟风当成女儿来对待,但毕竟也养了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在的,听到她这么说,沉思了下,道:“你想和吟风培养感情自然是好的,但她毕竟是你哥哥的未婚妻,不和你哥哥住一起,反而搬出去和你一起住,这不太好说吧?”
“姐姐真是想做我哥的未婚妻吗?”白芡本没打算这么快就和女人聊这件事,现在女人主动提了,她也就顺着说了,“你们虽然没告诉我,但我也能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哥和姐姐订婚。”
“妈,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哥的病,我当然也希望哥哥好好的,但是你和爸爸有没有想过,如果哥哥或者姐姐以后有了喜欢的人,你要让他们怎么处理和喜欢的人之间的关系呢?”
刘则侬不由得蹙眉:“是吟风和你说什么了吗?”
“姐姐什么也没和我说,和姐姐什么关系也没有。我知道你们需要姐姐,所以才要姐姐和哥哥订婚,但是,这样对姐姐公平吗?”
“如果姐姐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结果因为要报这所谓的恩,而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感情,你和爸爸,真的不会感到愧疚吗?”
“这么多年了,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你和爸爸应该比我更清楚。连我都知道,她会把别人的恩,放大百倍、千倍,然后以放大之后的恩情给以回报,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求的人,你和爸爸,真的还要把她喜欢一个人的权利,也毫无理由地剥夺掉吗?我们都清楚的,姐姐并不欠我们的,对吗?”
少女靠前一步,抱住眼前这个已经比自己还要矮一些的女人,温声继续道:“更何况,就算不是为了姐姐,那哥哥呢,如果哥哥喜欢上了谁,又该怎么办呢?他们俩这么多年都没有产生感情,未来产生感情的可能性,估计比碰见新的人更低吧?妈,你觉得我说的这些,有道理吗?”
白芡并没有打算在今天就把这些繁琐的事情处理干净,她安抚似地拍了拍陷入思考中的女人:“我等会儿还有课,就先走了。周五回来的时候,妈妈,我们再聊聊吧,好吗?”
她不知道女人会不会把她的话听进去,但是鞠吟风和白展容的这个假订婚,是一定得取消的。
理由诚如她说的一样,既是为了鞠吟风考虑,也是为了白展容考虑。
如果白展容真的和刘倩倩断了,并在未来又遇到了喜欢的人,那么她想,无论是哪个女孩子,应该都不希望与自己私定终身的,会是个已经有婚约在身的人。
这种假设,放到鞠吟风身上也是一样。
提到白展容,就不由得让她联想到刘倩倩。
这是个在原剧情里,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她和鞠吟风一样,有着凄惨的身世。
为了赚钱替自己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治病,便早早地就进社会打工。
一开始,什么都干,脏的累的,只要是能赚钱的活,都会去干。
后来无意间发现自己的美貌能够变现,就不再去兼职,而是专心留在了酒吧。
诱/哄着顾客开掉一瓶昂贵的酒,母亲这个月的医药费便有了着落。
但她这种只让人买、自己却不付出点真实代价的行为,终究会有翻车的一天。
被那个肥头大耳的肮脏男人堵在巷子里时,是白展容偶然路过,救下的她。
至此,刘倩倩的人生得以改变。
她已经被生活摧残得不再纯善,遇到白展容后,青年对她来说,只是一块可以吸到血的宝。
原剧情里,她促使白展容和白家决裂,随后私吞白展容的钱财,最后一脚把男人踹开,毫不犹豫地投向下一个多金男人的怀抱。
想到这,白芡不免有些唏嘘。
她或许能救得了白展容,但应该是没法救刘倩倩了。
自己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太晚了,那个女人,已经被生活给磨灭了赤子之心。
白芡坐上车时,鞠吟风的消息总算回了过来。
看见女人发过来的一个简单问号,少女不由得勾了勾唇。
然后回了一串字。
“今天我会还去接姐姐下班哦,下午见~”
鞠吟风没有再回复,大概是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只好躺平接受。
白芡觉得自己也是有点坏的。
拿捏了女人不敢真正拒绝的这一点,而要把人强硬地带回自己的家。
那又怎么样呢?
她进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鞠吟风,不这样做,要让人改变,也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
白芡下午的选修课开了小差。
她在考虑今晚如何先给刘倩倩一个下马威。
甚至想到一个之前忘了是在小说还是电视剧里看过的一个损招——
让白俞峯把白展容赶出白家,只是在意白展容现在拥有的钱财的刘倩倩,看见白展容的惨状,自然会暴/露本性。
白展容看清女人的真面目,自然不会再这么犯蠢地一头扎进去——如果还是扎进去了,那白芡当然就不会管了。
她还在犹豫到时候要怎么做,白展容打来的一通电话,让白芡顿时不需要继续思考。
听完白展容说的话,白芡愣住。
她哥刚才说了什么?
刘倩倩直接拒绝了他?
理由是,她在昨晚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为了怕真爱吃醋,再也不和其他人搞暧昧了。
白芡:???
什么鬼???
只有白展容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刘倩倩现在说的真爱,应该不是原剧情里的下一个有钱冤种男。
既然如此,那会是谁?
但眼下显然不是继续思考这种事情的最好时机。
白展容低落的情绪,浓得让手机这头的白芡都感受到了。
青年“迷途知返”,她这个便宜妹妹,自然该安抚一番。
“哥,今晚我陪你去喝酒吧。”
白展容恋情失败,虽然影响了心情,但也没因此而失去理智:“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白芡安抚道:“今天不是情况特殊嘛,而且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喝酒,我当初刚回国的时候,你不是也陪我喝过的?就这么说好了,我等会儿买点酒,在学府等你。”
说完,话音一转:“哥,你还是太年轻了,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嘛,这个没了,那就去找下一个,找不到我帮你找,正好我那些朋友都挺喜欢你的,改天给你介绍一下,有眼缘的,约会直接给你们安排一波。”
青年:“……”
……
“既然你会来,刚才的时候,怎么还说在学府等我?”
白展容将车子开出地下车库时,无奈地说了这么一句。
白芡倒是坦然:“我没想过你会准时下班啊,如果你晚一点,我肯定和姐姐先回去了,干脆就说在学府等你嘛。”
青年透过后视镜扫了眼后座地两个人,发现白芡竟主动拉着鞠吟风的手时,口气泛酸:“你和吟风关系这么突然这么好,是发生什么了吗?”
提到这个,白芡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哥,十五号那天,你是不是把姐姐从房间里赶出去了?”
白展容蹙眉:“吟风,这种事,你都和小芡说了?”
白芡冷呵:“是我回来拿衣服的时候,在院子里看见的,要是我当时没回来,你是不是就要让姐姐在外头站一晚?”
青年有些诧异:“门口?我没让吟风出门啊。”
“所以,你的确是把吟风姐赶出房间了是吧?”
白展容解释道:“那天我——”
“你不用解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解释也没用,先不说补偿的事,姐姐那天下午刚替你抽了血,身体都还没恢复,就因为你没控制住情绪,让她被迫淋了雨,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和姐姐说的?”
青年很真诚地道了歉,说完,就听见自己“吃里扒外”的宝贝妹妹说:“为了惩罚你,哥,从今天开始,你别想和姐姐一起睡了,以后姐姐就和我一起睡,知道了吗?”
——说是一起睡,其实白展容的房里,一直放着两张床。
白展容:“……”
他怎么觉得,自家妹妹前面铺垫了这么多,其实只是为了最关键的最后这一句呢?
教育完自己的哥哥,白芡又把精力放到鞠吟风身上:“姐姐也听到了吧?那从今天开始,以后周末回家,姐姐要来我房里睡,而不是去哥哥房里,知道了吗?”
从头到尾都没有话语权的鞠吟风,就这么被迫地,被白芡从白展容手中“夺”走了。
……
白展容的酒量不行,没喝多少就醉过去了。
白芡阻止了要来帮忙的女人,一个人把青年搀扶着,送去了次卧。
把人安置好,才走回厨房。
看见鞠吟风已经收拾好了残局,便冲她咧了下嘴。
脸颊的红晕像是涂上了腮红,这样子笑,样子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但是很可爱。
被酒精浸过的音色显得低沉而性/感:“姐姐,我们也去睡觉吧。”
鞠吟风是洗完澡被拉过来“陪/酒”的,闻言犹豫了下,还是道:“小芡,你还没洗澡呢。”
白芡没有白展容那么醉,但也没比青年好多少。
她朝着女人走过去,停在人面前,半醉半醒地撒娇道:“好呀,那姐姐帮我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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