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温九书淡淡抬眸。

师妹很喜欢话里有话啊。

不操办,是想说沈肆不在乎崽崽?

不看重孩子,自然也不看重孩子的母亲。

幽月喜欢拐弯抹角这套呢。

“师姐,不是的!”沈云浠听不顺耳,脸色不太好的解释道,“是我大嫂和大哥商议,不大办,只我们一家人为崽崽庆祝,所以才没外人的。”

幽月似是不解,“为何不办?沈阎不是嫡长子吗。”

沈云浠抿唇,“师姐,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她说了,只一家人庆祝。

沈家没什么亲戚,大哥在朝堂上又一向不结交党朋,与其请那些不亲不近的人来,也不是真心祝贺,倒不如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办个小宴。

沈肆眸光淡漠,“不办是不想有外人,幽月,你僭越了。”

师兄这话说的直白。

幽月扯了扯嘴角,故作不懂,“没有外人也清净,师兄,这是师门的贺礼,师门总不是外人吧。”

拿师门说项,料想师兄不好拒绝。

沈肆未语,幽月便笑着打开了贺礼。

是一卷画轴。

幽月当场打开,画中景,似仙境。

但沈肆一眼认出,画的是师门。

“这是师父亲手所画,免得师兄离开师门久了,就忘了我们这些师姐弟。”幽月笑着说,“师父说看到这幅画,师兄就能想起师门,这上面的词是我填的,师兄看看喜欢吗?”

幽月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温九书身上。

温九书始终带着淡然得体的微笑。

师兄将这幅画挂在家里,只要看到这幅画,就会想起师门,想起她。

久而久之,想必温氏心里也会膈应吧。

听闻后宅的女子最会装腔作势,就不信她能一直这么淡定。

崽崽忙着学走路,温九书哪有心情顾及她?

眼里只有崽崽。

沈阎走路摇摇晃晃,但一天比一天稳了。

温九书惊奇的发现,崽崽脱手松开了摇篮,颤颤巍巍的走向沈肆。

摇篮距离书桌,大人两步路的距离,对沈阎来说,得多一倍。

他摇晃的走了三四步,走到沈肆的书桌上趴着,人还没有桌子高,沈肆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崽崽真棒。”

沈阎笑嘻嘻的。

下一秒,他小手一扒。

打翻了桌上的一盏茶,茶水刚好泼在幽月送来的画上。

“呀!我的画!”幽月一着急,就要扒开沈阎。

温九书眸色一冷。

崽崽尚且走不稳当,可经不起她扒拉。

她脚步一动,沈肆便将崽崽弯腰抱起,眸光冷凝,“你干什么?”

对上沈肆幽冷的目光,幽月心头一惊,“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画毁了,我一时着急才……”

“你的画,不及沈阎分毫。”沈肆冷着眉眼,“带上你的东西,离开沈家。”

“师兄。”幽月眼底闪过不甘。

这小畜生!

就是故意的?

故意毁了她的画!

沈阎趴在爹爹肩上,糯糯叽叽的装委屈。

温九书上前,轻轻拍了拍崽崽的后背,“幽月姑娘,沈阎还小,他不懂,你不会跟个一岁的孩子计较吧?”

幽月咬紧牙,有苦说不出。

沈云浠再迟钝,也明白了幽月的用意,她当即道,“师姐,非要我们说的直白你才听得懂吗,我们不欢迎你,请师姐离开!”

幽月脸色微白。

沈阎冲着温九书咧嘴一笑,好似求表扬。

娘亲,崽崽腻害吧?

崽崽还小,不懂事,弄坏了也是无心之失。

幽月要是怪崽崽,就是她不懂事。

“窝……凉亲……”沈阎拍着自己的小胸脯。

表达欲很强。

表达能力尚且不足。

温九书听懂了,“崽崽想保护娘亲对不对?”

沈阎点头。

温九书被他逗笑,“不愧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崽,胳膊肘天生朝内拐。”

沈阎咯吱咯吱的笑。

温九书睨了眼沈肆,沈肆连忙说,“我会吩咐下去,不许她再入府。”

沈侯爷上道。

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她对幽月的忍耐力,仅限于此。

若再上门来找茬,温九书大概就会手撕师妹。

若闹的沈肆与师门不好看,也只能怪师妹没有边界感。

当然,沈肆的态度也很重要。

“崽崽,娘亲抱。”

沈阎欢喜的去到温九书怀里。

沈侯爷暗暗松了口气,婚后他学会了一点,做男人,也得会察言观色。

妻子不悦,他就不能含糊。

被‘请’出侯府,幽月不甘,“云浠……”

“师姐,你说只是来拜访,我才让你进府的,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师姐却要装糊涂。”

沈云浠也不傻,干脆就把话说明白了,“你也看到了,我兄嫂感情很好,夫妻和睦,我不希望有人破坏这份感情,即便是师姐也不行!”

“师姐,你这么优秀,世上好男儿很多,还请你别惦记我哥了,他眼里只有我大嫂,不会喜欢你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

侯府大门砰的关上。

却叫幽月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沈云浠,竟然如此维护温氏?

幽月不甘的离开。

吕家办了白事,太后也病倒了。

她一辈子都在维护吕家的荣耀,可如今觉得,吕家不成了。

偏就在这时,八百里加急将魏虎私通敌国,倒卖军中兵器的事传回了京都。

魏虎的罪状和齐国人的脑袋摆在朝堂上。

震惊朝野。

皇上震怒,下令抄家灭族。

魏虎当初是吕家提拔上去的,并且和罪证一起送来的,还有吕国公与敌国来往的书信。

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问吕国公,“国公可还有话说?”

“皇上,绝无此事,这定是有人诬陷老臣,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老臣是你的舅舅,皇上难道信不过老臣吗?”吕国公下跪喊冤。

皇帝冷嗤,“若国公没参与此事,为何与敌国来往的文书上,会有国公的印?倒卖兵器的银两去了何处,国公知道吗?”

“老臣不知。”吕国公垂头道,“老臣的印,也未尝不可作假,还请皇上明察。”

“好,朕给国公一次自证的机会。”皇帝道,“魏虎通敌,在军中以权谋私,牟取暴利,所赚银两,魏家没抄出来,可见魏虎并非主谋。”

“朝中若无人为魏虎撑腰,他一个小小的边关军,不敢做这事。”

“兵器卖了,朕也讨不回来,国公,你就替朕查明,魏虎赚的银两,都进了谁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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