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太后娘娘。”妧卿走上前福身。

太后和蔼地看着她,又朝着靖王妃看了一眼,这才笑道:“靖王膝下无子,哀家终归是靖王的长辈,你素来心细体贴,等过了年你便去靖王府服侍吧。”

如同晴天霹雳,妧卿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上辈子太后从未这般明显地提及此事,为何今生?

她急忙跪在地上,言辞恳切:“太后娘娘,奴婢还未到出宫的年纪,奴婢只想好好侍奉太后...”

太后笑而不语,靖王妃脸色有一瞬的僵硬。

太后这是故意给自己添堵呢。

刚才拒绝了她结亲的意图,没想到在这等着自己呢。

她一直知道靖王对寿康宫的一个宫女有意,时常往宫里跑,靖王妃虽然心下不满但也知道自己没办法阻止。

她只想拖延些时日,等她怀上靖王的长子,地位稳固便在不用担心这些妾室。

哪怕太后言语间试探,她都能糊弄了过去,可没想到这会太后却这么直接地就将话说了出来。若是她拒绝,难免会让人觉得她这个王妃没有容人之量,可若是就这么答应下来,在太后眼中,自己岂不是任由她拿捏?

靖王妃勾起笑:“太后娘娘何必心急,前些日子府中才进了两名侍妾,不如过两年,等妧卿姑娘年岁大些再进府。”

太后本没打算这么快送走妧卿,她还打算用妧卿吊着靖王给她办事。

刚才也是被靖王妃气到了,这才脱口而出。

“哀家知道你贤惠,但这也是哀家的一点心意。”话已出口,太后自然不会收回来,她从容笑着,“靖王为国效力,身边缺不了个贴心的人,你平时管理府中事宜,等妧卿进了府,也好给你分忧。”

靖王妃差点维持不了自己的表情,她看向妧卿,眸底满是森冷:“妧卿姑娘也想入府?”

妧卿瞳孔紧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角:“奴婢...”

她若答不是,太后不会放过她的,可若答是,太后怕是真的立马下令把她送去靖王府,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靖王妃唇角微勾:“妧卿姑娘也挺舍不得太后娘娘的。”

太后脸色冷了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妧卿:“妧卿,哀家送你去靖王府,你不乐意?”

“奴婢不敢...”妧卿脸色发白,后背冷汗直流,“奴婢只是觉得愧对太后娘娘,奴婢自进宫便受太后照拂,还未曾好好报答太后娘娘,奴婢只想留在太后身边伺候...”

太后面上仿佛结了一层寒霜,出口的声音喜怒不辨:“你倒是忠心。”

靖王妃如何看不出她不乐意,当即就笑了:“太后娘娘若是执意要妧卿姑娘入府也不是不行。”

她嘴角微勾:“只是府中才进了两名侍妾,都是良家子出身,妧卿姑娘的身份嘛,做个通房丫头倒是没问题。”

太后心下微怒,呼吸都重了些,寿康宫出去的人做个通房?

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竹清见状忙出来打圆场:“太后娘娘心疼妧卿,就算要送她出嫁,也需要些时日给她备些嫁妆,这才是从咱们寿康宫出去的体面啊...”

靖王妃也知道顺势而下,淡淡笑着:“竹清姑姑说得是。”

两人都给了台阶,太后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也是,哀家也是关心则乱。”

靖王妃告退后,太后走到妧卿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贱婢。”太后怒极,“哀家养你这么久,当着靖王妃的面,你敢忤逆哀家?”

太后这一巴掌是用了全力,妧卿嘴角都溢出了血丝,她小声抽泣着:“奴婢不敢...”

“你在这给哀家跪着,没有哀家的准许,不准起来!”

太后是真的发了怒,也顾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会不会失态,狠狠瞪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只留下妧卿一人跪在原地。

妧卿抽泣了两声,强忍的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

为什么都要作贱她?

就因为她出身卑微,所以只能像一件货物般任人摆布吗?

她忍着鼻尖的酸涩,紧紧咬着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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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宣凛从御书房出来,刘顺德犹豫地想开口说什么,但又拿不定主意。

注意到他的神情,男人皱眉:“有什么话就说。”

“是...”刘顺德咽了咽唾沫,喉间有些干涩,“皇上,听闻妧卿姑娘惹恼了太后,被罚跪在御花园。”

男人眉心微跳,声音冷沉:“什么时候的事?”

“快...快有两个时辰了...”

宣凛怒极反笑,指尖轻敲着扶手:“两个时辰前发生的事,你现在才禀告?”

刘顺德急忙跪下:“奴才知罪,奴才是怕打扰皇上和丞相大人议事...”

宣凛摩挲着扳指,声音辨不出喜怒:“去御花园。”

冬日的夜晚,寒凉阴沉。

宣凛让銮舆停在御花园外,自己走了进去。

远远的,就看到女子单薄的身影,在黑夜中尤为无助、可怜。

妧卿腿都要疼得失去知觉了,太后没说跪多久,是存心想折磨她。

突然,面前多了一道黑影。

妧卿抬头,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皇上...”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哭腔,宣凛见她白皙的小脸上有着红肿的指印,心口蓦然发疼。

“起来。”他朝着女子伸出手。

妧卿委屈地咬了咬唇,颤抖着将手递到他掌中。

男人略微用力,将人带了起来。

妧卿疼得站不稳,紧紧攀着他健壮的手臂。

她正想说话,倏然眼前一道颇为刺眼的光亮,妧卿侧头看去,好像是夜里巡逻的侍卫来了。

她下意识地抓住男人的手,将人带到了一旁的假山后边。

“你干什么?”

男人拧眉看着她,假山下方的位置窄小逼仄,他要微微弯着腰才能不碰到头,后背都抵在了石头上。

妧卿有些尴尬:“怕...怕被人看见...”

看着她心虚的神情,宣凛颇有些一言难尽:“你当朕在和你偷情?还怕被看见?”

妧卿舔了舔唇角,小手抓着他的手指,带着丝撒娇:“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刚才那...那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越说她声音越小,她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挺离谱的。

男人冷哼一声,手上用力,将人抵在了石壁上。

低头,狠狠吻住了她还在狡辩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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