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祝你毕业快乐【if番外】
食堂这会儿人还不多。
还有很多人没下课。
周寂到了食堂,很快就看见了他们三人。
她看见他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蹭的站起来对招了招手,完全没在意还在同她说话的姜执,当然也没回答他的话。
周寂大步流星走过去,她像个小偷似的,把特意给他留的草莓递给了他:“你快吃,我给你留的,很甜很甜的。”
本来她自己都能吃光光。
她真是个好妻子,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妻子。
吃草莓还知道给他留一点。
周寂其实不爱吃草莓,不酸不甜,对他来说,不是很合胃口。
他倒是很捧场,捏了颗草莓送进嘴里。
她眼巴巴看着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是不是很甜?好不好吃?”
周寂点点头:“好吃。”
她接着催促他多吃两颗,周寂想了想,往她嘴里塞了颗草莓,正好堵住了她的嘴,算是把人给哄住了。
周寂看了眼姜执,客气的对他点了点头,这样就算打过招呼了。
姜执不喜欢周寂,也说不上讨厌。
当初周寂是因为什么和他姐姐结的婚,他也知道。这些年,周寂身为丈夫,的确也没什么可指责的地方。
物质条件,婚姻忠诚等等都无可挑剔。
也没有什么其他见不得光的恶习。
做到这种地步,似乎已经够了。
姜执看了眼姐姐,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平静的咽了回去。
“我回宿舍休息了。”临走前,姜执又回过头:“把她最近的病历本发我邮箱,我想再看看。”
周寂顿了下,嗯了声。
多一个人,总归多一份希望。
周寂还是希望他的妻子能活得更长一些,毕竟她还很年轻,实际年龄并不大,还很天真。
好的单纯,坏的也单纯。
周寂给妻子投喂完草莓,她似乎消停了下来,但是走到食堂门口,圆溜溜的眼珠又狡黠的转了起来,警惕的像只敏锐的小动物,打量着四周有没有她的天敌。
周寂知道她在查探什么。
她不喜欢他工作上有女助理、女秘书,年轻的、年长的、漂亮的、不漂亮的都不可以。
周寂知道她的占有欲强,从她几次行事极端之后便有意规避这些,有些需要女伴参与的场合,在她精神状态好的时候,都是带着她出席。
她没看完可疑人员,又扭过脸来,攥着他的领带,踮起脚尖,在他脖子这块嗅来嗅去。
周寂轻轻按住了她的手:“好了吗?”
她好像被踩中尾巴了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她要装贤妻良母的,不好太刻薄。
她眨了眨眼:“好啦好啦。”
周正初沉默的望着,一家三口,相处起来其实很别扭。
说不上来的奇怪。
只有她看起来是幸福的。
车停在教学楼外,忽然之间,她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的儿子。
只有这种难得平静的时刻,她才会安安静静的看一看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长得很好看,脾气不好不坏。
他已经很高了,和他的父亲一样高大,阳光拉长了地上的倒影,他一言不发,看起来有点像被抛弃了似的,几分寂寥,几分可怜。
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
似乎让她短暂的清醒了瞬间,又好像只是幻觉,她依然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被丈夫和儿子编织出来的童真故事里的公主。
她看着周正初,尽管不大情愿,还是开了口说:“祝你毕业快乐。”
顿了顿,她有点凶凶的补充:“以后不许说我不爱听的话了,不然我会继续讨厌你。”
周正初显然也没想到能从母亲口中听见这句话,他咽了咽发紧的喉咙,“谢谢。”
她的母亲大概也是心血来潮的随口一说,很快就又被别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
周寂定了家隐私性很好的餐厅。
可能是吃过了冰激凌,她的肚子不是很饿,午饭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屋子里暖和,整面的玻璃窗照着暖融融的阳光,她吃饱就有点困了。
日式装修的精致小包间。
她吃饱了就躺在周寂的腿上,懒洋洋不太想动的样子。
里面空调开得高,她的脸好似被春色薰得粉白粉白的,娇艳欲滴。
周寂也没再动筷子,她的后脑勺轻轻搁在他的大腿上,仰着脸看着他。
和周寂在一起时。
她好像总能忽略掉其他人的存在,她看着周寂说:“你长得真好看。”
周寂表面镇定,嗯了嗯。
她接着念叨:“哪里都是我喜欢的。”
周寂便不再言语,她喃喃自语了会儿,似乎也不需要回应。
窝在他腿上慢慢的也睡着了。
周寂把人抱了回去,她一天能睡十个小时,吃饱了就睡,玩累了也睡。
说话说累了也会睡。
尽管很闹腾,但是每天闹腾的时间都不长。
又过了几天。
周寂提前就让助理定好了机票和酒店,飞去美国也要十几个小时。
好在头等舱的环境还不错。
睡一觉大概是也快到了。
落地之后,她看起来心情倒是很好,盯着飞机窗外的灯火,直勾勾的望着。
她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到美国。
只是她如今记性不好,很多事情都忘了。
记忆也很混乱。
就像她前几天才住周正初毕业快乐,这个时候又把他当成了高中生。
她穿得很漂亮,衣服是周寂帮她挑的,也是周寂帮她穿的,她身材好,皮肤白,这条裙子正好衬她。
机场里很多人都在看她。
她转过脸来,天真的问:“我们是来度蜜月的吗?”
周寂摸了摸她的头发:“不是。”
他很有耐心:“来看病。”
她睁着圆圆的眼睛,还不大理解,“谁生病了?”
她看着周寂觉得很健康的样子,不像是生了病,于是她扭过脸看向一路都被她忽略了的儿子,眨巴眨巴眼睛问:“你生病了吗?”
她的脸色好看了点,看着他的目光也多了一些温柔和同情。
生病了就得吃药。
药很苦。
一点儿都不好喝。
生病了也很难受,每次她生了病,连门都不让出。
不过那时候她也没什么力气出门,喝完了药就很困了,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周正初看着母亲的眼睛,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她这样同情的看着他,也比冷漠的要好。
等到了酒店。
周寂在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她扭扭捏捏的走到他旁边。
这会儿毕竟在周寂面前,她还是装一下贤妻良母好了,才不是她真的有多关心他呢。
她走到他身边,好像很好奇:“你生了什么病?很严重吗?会不会死啊?”
她这样问,看起来好像是纯粹出于好奇。
周正初想了想,低声说:“不严重,不会死的。”
她噢了噢,“不会死也挺好的。”
她接着又嘟嘟囔囔:“我可不想再生个孩子,生孩子很痛的,而且生出来的小孩也不一定听话懂事,那就更麻烦了,像是养了个白眼狼。”
她生怕他听不懂,等说完似乎又有点后悔,他现在都是个病人了,她怎么能这么残酷的对待一个病人呢。
起码也应该等他病好之后。
于是她就又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可能是看他也没生气,慢慢又壮起了胆子,试探性的看着他问:“你不用上学吗?”
他还没回答。
她又自顾自的点点头:“生病了也挺好的,就不用上学了。”
周正初抿直了唇:“母亲,我已经毕业了。”
她又不记得了。
她啊了声,“是吗?你没和我说呀。”
她任性的把锅推到他身上,接着似乎是试图挽回一点颜面,她又说:“那你有选好的大学吗?想好了读什么专业吗?”
周正初默了默,母亲的记忆也很奇怪,有些时候能记得住,有时候又忘得很快。
但是有一点。
对她有一点儿不好,说了一句她不爱听的话,她都能记得牢牢的。
周正初说:“还没选好,等选好了我告诉您。”
母子俩聊天的短暂时间,周寂已经办完了入住手续。
酒店的位置也很好。
纽约的市中心,几十层楼高,窗外就是曼哈顿的夜景。
周寂提前打电话和医生沟通,他在阳台上,时不时也得回头看一眼。
她穿着他的衬衫,光着腿躺在沙发里,一会儿没回头看,就看见她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瓶红酒。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开了红酒,抱着瓶子仰头就喝。
酒量又不好,喝了没多少,一张脸就红红的,像是染了几分春色。
她醉醺醺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周寂用英文同手机那头的男人说了句抱歉,随后就挂断了电话,他回了客厅,看着沙发上的人,有几分无奈的叹了叹气。
周寂揉了揉眉心,轻轻抬起她的小脸,粉粉白白的,娇嫩香软,像是被酒气蒸得熟透了似的。
周寂咽了咽喉咙,忽然之间,就生出了想要亲一亲她的欲望。
他低头,亲了她一下。
她看起来很高兴,眼睛亮了亮,整个人都生动了不少,她一把反手捉住他的手,嘟起来了嘴巴软软嫩嫩,她小声的嘀咕,“你为什么要亲我呀?”
她说着又很开心的笑了起来:“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周寂摸了摸她的脑袋,看了眼红酒瓶,然后慢慢将酒瓶从她怀里抽了出来。
“生着病,不能喝酒。”
她蹙起眉头,“生病的又不是我,是我们的儿子。”
她接着说:“他不能喝,但我可以呀。”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生病了。
她觉得她很幸福。
*
和医院预约的时间是上午十点。
她昨晚喝了酒,睡得早但是今天有点起不来。
周寂把她从床上抱起来的时候,她还哼哼唧唧不太情愿,本能的继续往被窝里钻。
周寂耐着性子替她捋好头发,又面不改色帮她穿好了衣服,抱着才清醒的人下了楼。
到了医院,先是常规的检查。
然后再上各项仪器。
私立医院,只要有钱就有高效。
很快就拿到了结果,和国内的检查结果相差无几。
看不出有任何大的异常。
数值都是很正常的。
但是渐趋衰弱的身体无法阻止,也无法逆转。
这种衰败是无形的。
也没有原因。
她在医院里,还很不满,嘀嘀咕咕说生病的又不是她,怎么她还要做检查。
不过她看见周寂和她儿子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抱怨的话也就不想说了。
怕说的多了。
周寂心情更差的话,牵连到她可怎么办?她又不傻。
在周寂面前,她对周正初态度总是不错的,装得像模像样。
她看着周正初,问:“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是结果不好吗?”
周正初看着她就想起了医生的话。
对寿命有影响。
但也没有那么大的影响。
只是可能寿命比普通人短一些。
周正初以前觉得自己恨死她了,恨她对自己的残忍,但是听见医生的诊断的那一刻,他的心脏痛得像蜷了起来。
他有点说不出话来。
他扯了扯嘴角:“没有不开心。”
她噢了噢,也不知信没信。
周寂并不打算在美国多留,她住的不是很习惯,回国的前一天,她拉着他去了商场,买了很多很多东西。
衣服、裙子、高跟鞋还有很多漂亮的包。
到最后逛的累了,都有点走不动路。
她让周寂背他,乖乖趴在他的背上,本来已经打算回去了又指挥周寂去了一家男装店。
周寂看了她一眼,她挪开了眼,摸了摸鼻子,小声地说:“我要买西装。”
周寂问:“买给谁。”
她连名带姓:“周正初呀。”
她挑选了一套高级定制款的西装外套,但是又不知道尺码合不合身。
她求救一样的看向她的丈夫。
周寂报了尺寸,她叫店员包装好,随后就买了单。
周寂随口问:“怎么突然给他买东西了?”
她很少给周正初买什么。
这些年加起来,屈指可数。
她轻轻啊了声,有点不好意思,又很理直气壮:“他生病了,很可怜的。”
“虽然他总是对我很坏,但我才不和病人计较,就当送给他读大学的礼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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