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顷刻之间的惨烈
西南的战事,庆皇并不在意。
调集了整个大庆最强大的阵容。
换一条狗上去当统帅,这都不能打输了。
更何况整个南方的大庆子民,对西南战事都无比关注。
太子的影响力,也将会随着平定西南,开疆拓土之后达到巅峰。
西南方向。
当真没有半点需要担心的必要。
可朝堂民间,几乎大部分力量都在关注西南方向。
辽地的情况似乎被许多人忽略掉了。
“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都对辽地战事不看好。”
“老六固然很强,可架不住兵力少,以一座城,来去抗衡北胡的影子大汗。”
“出城迎战,更是危险重重,朕这几日总会梦到老六浑身是血的样子。”
说到这,庆皇已经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朕亏欠老六太多了。”
“这个时候,但凡能给老六一点助力,都不至于让老六如此弄险。”
“可朝廷上下,还能拉出来帮助老六的兵马,简直屈指可数了。”
庆皇的声音沙哑着。
“朕恨不得,恨不得立刻亲征啊。”
庆皇重重的捶着胸膛,觉得胸口闷的不行。
京都这沉闷的夏日,更是让庆皇堵得慌。
刚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鸿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辽王勇冠天下,绝不会出现任何危险。”
“老六勇冠天下?”
庆皇痛苦闭上眼睛。
“勇冠天下,朕不希望他勇冠天下,多少被称之为勇冠天下的人,最终都死在了战场之上。”
“若是可以,朕希望他只是个懂得看舞的快活藩王。”
“朕当年,太想安稳大庆的江山了,不该将老六封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庆皇回首一生,基本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事情。
但当年被迫将年幼的秦风封为辽王,当让他去救封安稳军心。
简直是庆皇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以至于葬送了辽地那么多子民。
“朕当年何苦于兵出山海关,占据了辽地。”
“若只在关内,不就是没了这事了。”
庆皇无比低落。
当年的他,太想得到燕云十六州了。
燕云十六州被南朝丢弃了三百多年,是无数人心目中永远的遗憾。
所有人都觉得大庆立国,必须收回燕云十六州。
若是无法利用天险合上胡人进入中原的道路。
那么大庆未来将会遭遇无穷无尽的胡患。
庆皇也确实夺回了燕云十六州,还一口气册封了五个藩王,用以稳固边关。
这是在开历史分封制的倒车。
但也未尝不是在效仿胡人。
胡人便是将皇子分封在各地为王,用以稳固胡人的江山。
就如同如今在西南作乱的胡梁王。
就是当年大胡皇朝遗留在西南的一个皇子。
大庆的整个西方,从高原到丝绸古路,到数千里的大漠,到草原,到东胡林海。
依旧在北胡人掌控之下。
即便遥远的西方,也有胡人的影子在。
百年前的胡人,开创了一个无比辽阔的疆域,骑马从最东边到最西边,足足需要一年的时间。
丝绸古路延伸出去的国度,皆被胡人一一征服。
没有比庆皇更了解胡人的强大。
“纳哈部铁甲重骑数量,拥有不下于三万。”
“其中一万五千铁浮屠,更是天下无敌。”
“老六的辽骑就算能与之抗衡,怕也会损失惨重。”
庆皇望着被云朵盖住的明月,上方仿佛盖上了一层红芒。
辽地战场。
面对着北胡五千重甲骑兵,秦风毫不犹豫选择了冲锋。
狭路相逢勇者胜。
此番冲阵,即便十死无生,也绝无半点退缩可言。
刺破黑暗的冲锋号声有规律的响起。
分散而战的其余八支骑兵迅速脱战。
看似是两千辽骑应击五千铁甲重骑。
可实际上,共九支近万辽骑,呈现出半月状,正在向山上冲下来的北胡骑兵包围而来。
冲锋路上的纳哈奇赫然一惊。
原本是五千打两千。
可如今转瞬之间,怎么就变成了五千打一万?
辽骑的调度,为何能如此之快?
震惊之下,纳哈奇觉得对辽王更加欣赏。
“能将骑兵训练到如此地步,这辽王当真厉害。”
“生擒秦风。”
纳哈奇振臂高吼,身旁的北胡人更是随之呼啸。
“生擒秦风!”
“生擒秦风!”
这是用胡语所说。
但秦风的名字,却是所有辽人都听得懂的。
“蛮夷之人,俨敢直呼王爷姓名!”
白平那原本冷酷的目光中,突然升腾起无尽的火焰。
辽骑兵的战争,冷漠到就像是一台严密而残暴的机器。
他们平静的收割每条出现在面前的生命。
即便同伴落马死在半路上,也不会露出半分哀伤,而是会在最后悼念。
战死,是辽人至高无上的荣耀。
耸立在广宁城的那座,即便是辽王都会祭拜的石碑,是每一名辽人都梦寐以求的归宿。
辽骑素来是强大而冷漠的。
可如今。
只因北胡人在呼喊着他们信仰之人的姓名,彻底燃起辽骑上下的怒火。
“去他娘的!”
辽骑的速度陡然提升一截,不再保留任何体力马力,如若一柄柄尖刀,直切北胡重甲骑。
弩箭漫天如雨,破甲箭毫不留情的撕裂北胡骑兵的铁甲,在近距离之下镶嵌在他的血肉之中。
除了倒霉被射中面门的胡骑坠入马下,其余重甲骑对于这弩箭毫不在意。
他们是北胡精锐中的精锐。
即便五千战一万,又如何!
即便五千战十万,他们也有必胜之心。
可他们面对的。
是陷入狂暴状态,完全不要命的辽骑。
“誓死捍卫王爷。”
哪怕在黑暗之下,他们依旧能看见辽骑隐藏在面甲之上的怒火。
铁甲战马更是不避不让,直接撞在北胡骑兵的战马身上。
战马在痛苦嘶鸣,摔倒在地。
不是一匹两匹,而是一片又一片。
“这群辽人疯了!”
北胡重骑何时见过如此不要命的战法。
每一匹能披重甲战马,都是极度宝贵的。
可辽骑却将这战马当做了一次性的损耗。
而恐怖的,是那些辽骑将披着铁甲的身体当做武器,借着战马的惯性抛飞在半空中,凶猛的砸入到北胡重甲骑间。
刚一接触。
便惨烈到极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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