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chapter183
路远征明显受到了惊吓。
按理说许问主动投怀送抱是惊喜。
只是她甚少主动。
许问以前经常跟他说, 在几十年后,年轻人是怎么谈感情的。
婚姻不再是约束两个人过一辈子的契约,离婚率高到国家出手增加冷静期。
许问也说过, 在未来,年轻人的爱情会简单热情纯粹……其实就是越来越开放。
但,许问自己却始终不像她所说的那么奔放。
她热情, 会给他该有的回应, 也不会压抑自己的感受,会让他知道他给了她什么样的感觉。
她也不是单方面索取, 也会取悦他。
这一切的前提,基本都是他先主动。
今天许问竟然这么主动?还这么直白的上手?
路远征闷哼一声,眯起眼从镜子里看许问。
许问害羞, 并不跟他对视, 藏在他的背后, 手上动作不停。
路远征咬牙, “等会儿, 我洗完衣服的。”
许问装听不见。这种事能等吗?等一会儿就没这勇气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经历生死的关系, 按理说这个时候特别不合时宜。
最起码,应该也是等路远征洗完衣服后, 两个人躺在床上表述一下对彼此的思念,然后水到渠成。
许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突然很想……很想跟他来一场最原始的运动。
路远征呼吸渐重,一双素来清明刚毅的黑眸渐渐染是一层欲色。
手中的衣服,掉回水盆。
他扯了毛巾擦了把手, 转过身,低头吻上许问殷红的唇,
这船上的房间门大都不大, 卫生间门更小。
许问只后退了一步,后背便撞上了墙。
后背上的衣服已经让路远征都掀到了锁骨下,浑身被他惹火的手指弄得燥热无比,乍然碰到冰凉的墙,细细密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路远征瞥了一眼许问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手指动了动,气息不稳地问她,“你这里这么热,胳膊上却一层鸡皮疙瘩,到底是冷还是热?”
他嗓音黯哑,说出的话明显是打趣她。
许问握住路远征肩膀的手忍不住用力,修剪的十分圆润的指甲不客气地掐进他的皮肤,脸也因为他的指尖的动作和话羞到发烫,嘴上却道:“爽的!”
“啧!”路远征玩味地轻笑一声,“不过两三个月没见,路太太热情了不少,让为夫受宠若惊啊!就喜欢你这么嘴硬身软!”
许问:“……”
嘴硬的许问再也没能说出成句的话。
哪怕这样,路远征也没放过她,食指在她红唇轻点,“嘘,这房间门比岛上的木屋还不隔音!”
许问:“……”
她错了,她就不该招惹他。
平时的路远征有多好,在床上的时候就有多狗。
许问气恼的张嘴咬他的手指。
路远征也不喊疼,轻笑一声,重重一用力许问便轻呼一声松开了牙齿,舌尖被他手指抵着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
更重要的是,许问的身子在路远征的动作下跟着晃动,以至于他的手指在她口中前前后后进进出出,更让人面红耳赤。
她用舌尖把他的食指从自己嘴里赶出去,侧过头,紧紧地闭上眼睛和嘴。
不想出声也不想看他得逞的脸。
然而闭上眼睛后,其他感官变得愈发敏锐。
两个人最亲密接触的位置,感觉愈发清晰。
许问眼角泌出生理性泪水,声音也渐渐关不住。
路远征怕过会儿完事后,许问清醒过来会恼羞成怒跟他秋后算账,特别大度的助她一臂之力,吻住了她的唇,吞下了带着哭音的轻喊。
……
从卫生间门到床上再到卫生间门。
被洗干净的许问,重新躺回床上时,感觉腿和腰都像是借来的。
只有心里是满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们这次分开,又是两个来月。
房间门的床比单人床大不了多少或者说就是普通的单人床,两个人躺在一起得紧紧挨在一起。
许问躺在路远征怀里,这才终于有时间门跟他说说话。
“你说路上遇见点事,是能说的吗?”
路远征犹豫了一秒,“又碰见海盗了。”
“啊?”许问睁开眼,手开始在路远征身上摸索,“你受伤没?”
路远征抓住许问的手,“你还想再来一回?我倒是没意见,你行吗?”
许问又不是男人,对行不行没执念,秒认怂:“我不行!”
路远征:“……”
“看你这点出息!”
许问不想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轻拍了他一下,“问你话呢?”
“没受伤。确切地说没打起来。”
“啊?现在国际海盗这么识时务的?”
“大约因为不是真海盗,所以选择审时度势吧!”
“假海盗?”许问反应很快,“卡亚号那些官兵?”
路远征摇头,“全是生脸孔,但是看动作可不像那些亡命之徒,倒是像训练有素的军人。”
许问思索了一会儿,“所以这是f国的人,伪装成海盗想抢长江号或者想试探下长江号?”
“倒不是f国的人,可能是f国背后那个国家的人。至于目的,谁知道呢?”
许问的猜测也是他们的猜测,只是路远征觉得他们更想毁掉长江号。
只是双方试探性的交手了两次,对方选择了撤退。
关于这一点儿,路远征有些纳闷,对方的人与其说军人不如说是雇佣兵,按理说拿了钱都是要卖命办事的,他们最终却退了。
疑兵不追。
加上再往前就是错综复杂的国际势力聚集地。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
长江号对我们来说是最牛的战舰,但是放到世界上,它也没跟其他国家的战舰拉开多大的距离,万一陷入敌人的包围再毁了长江号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的本意是趟出一条安全的线,让我国的货运船只能平安的进行海上运输。
当然,也有军事目的。
有一处海峡,对海上运输来说位置极其重要,但是所属国家却无力维护好附近港口的治安,各国来往船只均被海盗不同程度的骚扰过。
这个国家只好表示,港口对国际开放,各国自行派军队护送。
只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官方消息。
各国之间门有时候跟人之间门相处是差不多的,偶尔也会彼此八卦,听见这样的小道消息也是都会蠢蠢欲动,前往试探。
路远征他们该试探的都知道结果了,所以提前返航。
许问不关心军事,只问了一句:“所以,你还会再去?”
路远征没说话。
许问知道这就是答案。
许问也不说话了,不光不说话还在路远征怀里翻了个身背对他。
路远征轻叹一声,“怎么还生气了呢?”
“你还不如不回来!”许问难得有这么不讲理的时候,“每次刚刚习惯你不在你就又突然冒出来。然后冒出来就告诉我你还要走!”
反复在重逢和离别之间门横跳,那滋味实在折磨人。
以前也还好,今天恰巧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让许问差点跟死神拥抱。
心理上再成熟,再活了两辈子,她也只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
上辈子没活过二十五岁,这辈子也还没到二十五岁。
这话路远征没法答,也不能保证什么,只能紧紧地拥着许问。
许问嘟着嘴睡着了。
毕竟路远征就是这样的职业。
她也不是真得生他气,就是可能这一天经历的太多,有点崩溃。
许问醒来时,路远征已经不在房间门。
她的衣服路远征洗干净凉在卫生间门。
她身手摸了下,不知道路远征怎么做到的,反正衣服已经干了。
拉开窗帘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雨过天晴。
许问穿好衣服,出了房间门。
一路上碰见一些在游船的人,不过不多。
许问一路找到甲板上。
大家都站在甲板上聊天。
不过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话题。
船马上要到彩虹岛的港口,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看见彩虹岛一片狼藉。
许问刚睡醒的好心情顿时又荡然无存。
路远征抱着夏初在跟许秋石和朱美珍说话。
小夏初这个叛徒有了爹就不要娘了,见许问过来,她只施舍了许问一个眼神,又重新趴回路远征的肩膀。
路远征依旧很精神,见许问过来,目光柔和了几分,“醒了?”
许问嗯了一声。
“昨天事出突然,船上有足够的水但是没食物。得一会儿靠岸后再想办法弄点吃的。”
路远征这话是跟许问说,也是告诉许秋石夫妇。
许问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看向彩虹岛。
船终于靠了岸。
依旧是百姓先下船,官兵后下船。
站在岸上,许问倒吸一口气。
虽然已经做好了彩虹岛会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心理准备,但真亲眼目睹这一切,心里还是十分难受。
难受地许问想哭。
自打跟路远征登岛,她一直把这里当家。
而如今她的家是满目疮痍。
许问跟路远征精心修饰过的木屋,只剩小一部分支离破碎的木墙体。
不光她家,其他的家属区和居民区乃至营区都无一幸免。
这回不用人指挥,大家都默契地回自己家先清点剩余财物。
这种情况下,能抢救回一点儿算一点儿。
许家人多,不过房子有两处,也得分开行动。
许切、许秋石、朱美珍去翻他们的木屋。
许问带着冬生翻自己家的。
夏初被路远征带走了。
路远征现在是副团长,还是主管岛上这些事务。
他得去开会,现场指挥。
许问无法想象路远征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怎么开会,但是,她带着夏初更没办法干活,只好妥协。
家属区多数都是嫂子们在收拾。
许问嘱咐冬生:“捡不捡回东西不重要,但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好!”冬生应得痛快。
其实房子都破成这样,还能翻捡出来的东西寥寥无几。
对许问来说,钱财能带走的她已经带走了,能找的都是些很重要的但一定是不方便携带的。
她要找的第一样东西就是路远征那些功勋章。
许问离开房间门之前,把它们塞在柜子底下来着。
只是十七级的台风肆虐过的木屋,也不可能还会让东西在原地等着。
许问只好一点点儿清理。
最后是在翻倒的茶几上找到那个铁盒的。
铁盒外面已经被砸的坑坑洼洼,许问费力打开盒子 ,见所有的功勋章都还完好的在里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冬生这样的孩子来说,他们对财物没有太大感觉,房屋倒了会让他难过。但是,在废墟里翻找也会让他觉得像寻宝一样开心。
“妈妈,你看,我找到了一支笔!”
“妈妈,你看,我找到了你的包包。”
“妈妈,我找到了妹妹的小裙子。”
“妈妈……”
小孩子嘛!什么事都能想到乐观的一面。
尽管笔是断的,包包是泥污的,小裙子是破的,都不妨碍他开心。
许问被他感染,有收起了丧丧的心情。
不过是重头开始,有什么大不了?!
但,被十七级台风一寸寸扫过的彩虹岛,能挽回的财物着实有限。
不光木屋,风车还倒了三架。
幸亏是机房是石头搭建的,最值钱的都没事。
至于像电脑那样值钱的东西,也被好好抢收到船上去了。
自留地、庄稼地、菜园,不至于说寸草不生,但,留下的也再没任何价值了。
鸡鸭尸体遍地。
许问家的三头奶牛倒是存活了下来,这得感谢许秋石那栋盖了一大半的石头房子。
不过奶牛,还救下了营部一部分猪和羊。
房间门空间门有限,挤不进去的都放生了。
有些没活下来,有些活了下来。
有官兵正在四处追这些幸存者。
原本铺好的路被断树残枝折得严严实实。
分工后的官兵们,开始着手清理大树。
先把那些欲断不断的树枝砍掉,然后和地上的树木一起清理出去。
卫生连的人负责伤患。
这么大的台风不可能没伤人。
不过百姓都安然无恙,伤得都是官兵。
掩护百姓离岛时被砸伤的。
多数是轻伤,还有一个骨折了。
炊事班的人四处搜罗剩余食材以及锅碗瓢盆,然后在空地上清理出一片地方开始做饭。
多数的锅都被砸漏了,还能继续服役的大铁锅寥寥无几。
嫂子们自动自发把家里能找到的好锅都一起送了过来,同时搭把手生火烧水做饭。
台风一过,留下一片狼藉还把凉爽的空气也带走了。
这回真得是军民一条心,同吃同住了。
许问清理完木屋后,还去了工厂。
她的工厂墙体是打印出来的一体成型,也就是说整个车间门是一个整体,面积大重量够,所以只窗户破掉,但是其他没事。
设备都用塑料布蒙着也没进水。
许问松了一口气,有这些,最起码能保证大家饿不死。
罗泽民就没她好运了,厂房的垒砌的,倒了一面墙,砸坏了一部分设备。
不过这边的打印机都是现造的,也没什么珍贵设备和值钱的材料,也就破个小财。
总之,彩虹岛上没有人全身而退,只有穷和更穷的区别。
其实像渔民们,他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这场台风对他们而言影响最小。
被刮没的最重要的财产大约就是那些晒在外面的渔网。
一直折腾到傍晚,岛上才终于传来饭香味。
所有的人都饿了一整天,还干了一天的活,饥肠辘辘。
能找到的碗筷先依着孩子们用,像路远征他们都就地取材,能找到什么算什么。
比如椰子壳、头盔。
这种情况下,能吃上饭就是好的,脏不脏大家也就不那么在乎了。
路远征折了一根树枝,拨掉皮,截了两段差不多长度的给许问当筷子。
许问的碗是榴莲皮。
榴莲都被吹落了。
其实榴莲热量很高,饱腹感很强。
只可惜这些壮劳力们宁愿饿着都不肯吃。
许问跟嫂子们分了分,上午一瓣榴莲一直干活到现在都不算很饿。
剩下的壳,大家挖了下,当碗用。
袋子中的米都被污水冲泡,只有部分比较细致的人,盛米用的是米缸或者坛子才有侥幸保存完好的。
才有了大家喝的米粥。
人太多米太少,说是米粥,每个碗里其实没几粒米。
晚上大家还是得上船睡觉。
第二天稍微好一点了。
清理善后工作还在继续,只是岸上的补给船过来了,给大家运送来了生活物资。
粮油米面锅碗瓢盆。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一周。
一周后的彩虹岛,有点像许问刚来时候的样子,一片荒凉。
只荒凉不慌乱,杂草断树被清理干净,重新露出干净的青石路。
两个电业局的小伙子在懂电的官兵的帮助下日夜赶工,现在暂时恢复了部分供电。
风车倒了不少,还需要扶正后,修复受损零件,如果能修复的话。若不能修复,还得彩虹岛重新申报,再等发来新的风车。
所有的人都是白天干活,晚上到船上休息。
清理干净台风带来的后遗症之后,就要灾后重建。
这又是个大工程。
路远征当初绘制的那副巨型地图也没能保存下来,不过许问缩小版的有很多张。
当初许问弄立体打印的时候,还拿那副图练过手,打印出立体模型。
至于复印件纯粹是为了备份。
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这一天,路远征召集了全彩虹岛的人开会。
“不管大家是百姓还是工人,在这次灾害中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但,对彩虹岛来说也算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之前彩虹岛上,官兵和家属们住的是木屋,众所周知,木屋在潮湿的海岛上其实也坚持不了几年。诸位刚上岛的还住帐篷,房子还没来得及搭建。
这次也算是个机会,大家一同重新开始……”
路远征拿着喇叭,尽量言简意赅的传达命令。
其实也没多复杂,就是集体盖房子。
这回再盖房,营部和家属区要重新合在一起。
厂区自建宿舍安顿工人。
像许秋石、李嫂他们这些岛民和渔民们划行政村,按户分好宅基地,大家自建房。
学校也得重新建设。
在盖房子前,部队会出资先建一个窑厂,烧制砖瓦。
这个过程中,需要所有的青壮年采石打地基。
妇女们再看好儿童的同时,配合炊事班做好后勤保障。
路远征统筹全局,每天早出晚归。
许问则忙着在保证生产的情况下,修补厂房以及盖新宿舍。
生产一恢复就不能停,所有的订单都是有交货日期的。
宿舍依旧是许问打印的墙体。
一回生二回熟,打印墙体速成房子对许问来说流程已经相当熟练了。
这回她宿舍建了一栋二层。
需要在之前的打印机上再进行调试。
这个技术许问还是有的。
二楼住人,都是四人间门,每个房间门配备单独的卫生间门。
一楼有食堂、餐厅、职工小卖部、阅读室、活动室。
说起来几句话的事,忙起来也是顾不上家。
所以路远征回来了约等于没回来,两个人同住一间门房,基本上互不见面。
也不能这么说,回船上晚的那个能看看另外一个睡颜。
起早的那个也能。
忙碌中,一晃又到了国庆。
彩虹岛到处张灯结彩庆贺新生。
一栋栋崭新的砖瓦房跟强迫症一样,齐齐整整。
统一盖房就是这样的好处。
新的营部很大,和岸上的大院一样,圈出一片地围起来。
院里有营区有家属区有训练区还有军事重地。
为了节约地方,连队都是建的二层楼。
家属楼还没建完,是两栋四层。
这个不是官兵们建的,是专业的工程队过来了。
同时过来的还有电业局以及风车厂的人。
新居都要通电,所以电业局的人等房子盖好就开始布线走线扯电表。
以后除了常年驻守岛的那两个小青年之外,又多了两个人。
有了正常村民之后,需要收电费了。
居民村最后按照要求分了两个,以一条南北路为界,左边是新日村,右边是新月村。
新日村就是退伍老兵许秋石他们。新月村是娄族的那些渔民。
大家习俗不一样,强行在一个村容易惹麻烦。
让许问纳闷的是,许秋石被选当了新日村的村长。
重点是许秋石还同意了。
刚得到消息时,许问逗许秋石:“爸,你不是总说要回家种地?怎么还在这里当上村长了?”
许秋石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磨他新得到的镰刀头。
许问:“……”
本来许问只是随口一问,老许这样的态度顿时让许问多了几分兴趣,又转头去问朱美珍,“我爸怎么突然当村长了?”
朱美珍当时在给暖暖喂饭,闻言先是“哈”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又哼了一声,才开口:“咱也不知道哪个倔线犯了!跟人家娄族长较上劲……”
许问听了半天,其实集体搭房时,有一次休息,娄汉山跟许秋石恰好挨着。
同是工友,两个人互相让了个根烟,闲聊了几句。
然后就某种庄稼的种植方法两个人有不同的意见且谁也说服不了谁。
就一会儿的功夫从工友变成了对手,从辩论上升到吵架,最后还差点动起手来。
幸好当时干活的人多大家给拉开了。
这事以后,好不容易互相融合的百姓们又分成了两帮。
许秋石还好,好歹是因为跟娄汉山干架被当成敌对分子。
像李嫂男人他们就属实有点冤枉了,纯粹因为渔民抱团,爱屋及乌恨乌也及乌,连带对他们也排斥了。
中间门一度还闹的挺大,差点罢工那种。
陈朝生,就是新调来的连长和石磊两个人特意摆了一桌给双方说和都不好使。
最后没办法,本来定好的一个行政村变成了两个。
当时两个村干架这事许问是知道的,因为最初本来计划是让路远征出面调解。
石磊他们来叫路远征的时候,路远征装病不肯去,许问纳闷问他原因。
路远征说:“本来是装病,让我劝架就是真病了。打架的其中一方是我老丈人,我说另外一方也会以为我是在拉偏架。尤其是那些娄家人,特别轴认死理。他们会认为我偏心咱爸,又觉得我救了他们的命不能不给我面子,会为难。如果愿意和解还好,如果不愿意和解的话,恐怕会带领全族人离岛。到时候我岂不是还得写报告?”
许问:“……”
好有道理的样子。
再后来许问忙得也顾不上问这个事情,没想到憨厚老实的许秋石也有跟人置气好几个月的时候。
许问还能说什么,朝许秋石竖起拇指,“爸,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换来许秋石一声冷哼。
就差让她滚了。
村长选好了,接下来就是分房分地。
所有的房子盖的都是一样大小,都是上下二层的标准自建房。
娄家那边分房的规则是族长先挑,然后是按关系远近亲疏挑。
许秋石他们这边房子暂时相对充裕,分房规则简单粗暴,先自愿选,如果有两户选中同一位置就石头剪刀布,如果有三户及以上选中同一位置就抓阄。
分地是按照家庭联产责任承包制分的,也就是按人头分。
这是路远征他们给出的原则,但是具体怎么分,村长说的算。
反正每年都是有生产任务,只要完成规定的粮食上交,剩余的都是百姓自己的。
于是,许秋石就按照变成生产队之前村里的分法来分地。
把新日村所有的土地,按照土质划分成三等。每一等都按人头均分。
鉴于岛上的百姓暂时人口流动性比较大,暂时一年一分。
新月村没有分地,他们还是决定按照合亩制进行耕作。
路远征他们也不拦,反正他们明年只按地的数量收取公粮。
许问知道后,长叹:“你们竟然还有收公粮的一天!”
部队干这活好玄幻。
路远征长叹一声:“我也不愿意。但目前岛上没有独立的行政部门,只能我们兼着。我们光训练都忙不过来了,哪愿意处理这些琐事?”
今年的训练任务因为那场十七级的台风,暂时搁浅,一千官兵又拿出两个月来当建筑工人,修筑大院。
但,任务总是要完成的。
路远征还是得出门远行的。
过了国庆就走。
国庆是他们举岛搬进新房,正好借着节日一同庆祝一下。
营部建好了,村居建好了,家属楼还没有。
像许问还好,暂时跟许秋石他们挤一挤。
其他的嫂子们暂时借住在新日村的空房里。
新日村安排不开的,就借住在许问的厂房里。
家属楼大约得到年底竣工。
国庆节当天,在霹雳吧啦的鞭炮声中,所有的人喜气洋洋的搬入新居。
许秋石家是许问帮着参谋着装修的。
本来许秋石是不同意的,家里的房子大家就是盖好了,刷个墙就能住。
但是许问讲究,又是铺地砖,又是做隔断分区域,还弄什么影视墙这那的。
不过时间门有限,也没怎么好好弄,反正看起来还可以。
瓷砖是许闻从鹏城送过来的,时下最流行的花砖,尺寸是三十乘以三十的方砖。
鉴于许秋石跟朱美珍年纪越来越大,不好爬楼,在一楼腾出一个房间门当卧室,但是特意做了防水层,尽量让房间门里不那么潮湿。
二楼都是卧室。许切一间门,路远征跟许问暂时住一间门,还有一间门留着许闻或者许望来探亲的时候留宿。
一楼和二楼都有一个客厅,一楼的大,二楼的小。
前面还带一个小院,小院里自己盖了两间门偏房,一间门充当杂物间门,一间门当厨房。
生活起来很滋润。
朱美珍一边往厨房里收拾东西,一边哼小曲,“想不到这辈子,我也还有住上新房的时候!”
许秋石正往杂物间门里搬他的新农具,“不是,这么多年你睡大街上了?”
“嘿!许秋石你现在当个村长当的不会好好说话了是不是?我说的是住新房!你们老许家传了三代的那房子是新房吗?”
许秋石:“……”
见朱美珍真急眼了,许秋石不敢再回嘴,但还是嘟嘟囔囔,“旧房子怎么了?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再破那也是自己的家!狗还不嫌家贫呢!”
朱美珍听见哪能忍?挥着勺子就要去找他算账:“你骂谁是狗呢?”
许秋石大约没想到朱美珍能听见,愣了下,随即立马端正态度表态:“我说我自己!不是,我没说谁是狗!我的意思是再贫寒那也是自己的家!”
“这也是自己的家!我觉得彩虹岛挺好!地分到自己手,想种什么怎么种都自己说的算。岛上人少清净!儿女们也都在跟前,想见就能见着,有什么不好的?”
许秋石不说话了,良久叹息一声,从朱美珍身边挤出去走了。
躲在一边的许问这才敢露头,“您把我爸赶走了一会儿谁给你烧火?”
朱美珍翻个白眼,“谁赶他了?他那是想家了!”
许问:“……”
“你爸那人恋旧。这里什么都是新的,他有些不适应。再说了,生产队的人也都是他从小一起相处大的,哪能没有感情?你爷爷奶奶虽然没了,二叔也在这里。但是你小姑大姑不还在魏庄?你姥爷家也还在魏庄呢!”
许问懂了,不光许秋石,朱美珍也放心不下魏庄那边。
她忙表态:“妈,你放心!咱逢年过节该回去就还回去!以后交通越来越方便了,想回就能回。
等明年你跟我爸要真不想来了,你们就在老家,我跟我哥和我姐按时回家看你们也一样。”
小夏初已经一岁半了,许问可以请个阿姨。
现在随着改革开放,政策越来越明朗。
她一个厂长雇个生活秘书还是没问题的。
“等过年再说吧!”朱美珍也纠结,懒得继续说这个话题,“你们房间门收拾好了没?收拾好了一会儿温锅吃饭!”
温锅是魏庄公社乔迁新居的一种小仪式。
新锅上灶特别有讲究。
冷锅的时候先放豆腐和聪以及一些过年用来讨巧的食物。
图个幸福平安,富贵吉祥,步步高升,年年有余,子孙聪明等吉祥话。
然后把这些食材都取出来,再烙一张饼,来回翻一下,叫翻身饼。
总之,就是一些小风俗。
许秋石也没闲着,在院里发钱粮。
就是点纸钱,摆贡品,求祖宗神仙的保佑家里人平平安安,发大财交好运,来年风调雨顺,粮食满仓。
总之,仪式感十足。
路远征到的时候,饭菜还没做好。
他洗了洗手,抱着女儿逗了会儿。
许切元宝还有冬生在探索新居,跑上跑下,各种闹腾。
院子里有一张石桌,还配了几个石凳。
许问坐在石凳上,支着胳膊托着腮,另外一只手举到眼睛上方给自己遮阳。
路远征突然笑了一声。
“好端端的你笑什么?”
“幸福。”
“嗯?”许问一下没赶上他的节奏,好端端的煽情?
“从来没想过我也有这样的一天。有心爱的妻子,子女绕膝,进门还有父母做好的饭菜。一家子热热闹闹的!”
特别有烟火气,特别幸福。
许问骄傲地一扬脖子,“那是因为你娶了一个好老婆!没有我,哪有你幸福的今天!”
路远征把女儿放在地上,走到石桌旁坐下,自动自发拿起茶壶给许问倒了一杯茶,“媳妇儿说的是!路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许问被他逗笑,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这还差不多!”
路远征看见她晒红的脸,皱了下眉,“明天,我弄把遮阳伞在这里支着。”
许问摆摆手,“不用麻烦了!后天我就要出发去京城。得在那边待一阵子。爸妈不讲究这些的,你弄了他们也不用。”
路远征顿时敛了笑,语气有点幽怨:“你怎么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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