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咱们到的正是时候，前面正在打仗，这是一场大仗，已经打了两天了，很多伤员，军营中的军医已经忙得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又赶了半个月的路程，简清婉他们总算是到达前线了，这一路，他们真的是没有好生休息过。
一路急赶忙赶的总算到了。
“师父，前面正在打仗，打了三天，这仗怕是不好打，也不知太子如何。”
简清婉一时情急说话没注意，一旁听着她出口就是太子的人都忍不住侧目相看。
这太子哪轮的上他们关心，真是操心大了。
“放心，没事的，咱们快忙活吧，这儿这么多伤员，看样子，这是一场硬仗啊，先去看看情况。”
来了就是要干活的，都站着做什么，羌无涯一直是个行动派。
领头的将人移交，对方也没有太多功夫，只是简单招呼，让大家赶紧忙活起来，一切都显得那般仓促。
真正到了战场，大家才感受到不同，感受到战场的残酷与血性。
看着一个个血肉模糊从战场上抬回来的战士，郎中们看着都腿脚发软。
“还愣着干嘛，没看到这么多伤员啊，快给他们治啊，你们刚来，这里不熟悉就问，你们只管看病抓药熬药，那边有药炉子和药库帐篷，每两个郎中负责一个伤病帐篷，各位郎中，开始动起来吧。”
接管的人是个军医，看样子是负责这边军医所有事务的，此刻他围着白色的医袍招呼大家忙活，手上还沾着血，身上也是一身血迹，看着颇为吓人。
“走吧，别看了。”羌无涯关不了别人，对简清婉吩咐了一声。
简清婉连忙点头跟上，看着此刻军帐中忙碌的情况面色也严肃起来。
“师父，这么多伤员，难怪前线总说缺医少药，这多少郎中能看过来。”看不过来，这些伤员大多数的结果就是死，完全就看谁的命硬了。
“看也看不仔细，也没人照顾，只能看谁的命硬，快动手吧，多治一个是一个，这是战场，别感怀了，战场自来都是这样，战争就意味着流血牺牲，尽力而为吧。”
老人家此刻也是少有的严肃，在这样的环境里，人的心情都会格外的沉重。
师徒二人也不管别人，率先开始忙活起来，其他郎中见状也纷纷开始动了起来，他们也不想让人说闲话，而且，此情此景，不动都不好意思。
只是刚开始大家都有些不适应和拘谨，头一次到战场上的郎中都会有这种感觉，这是一种面对生命的敬畏之心。
没有人抱怨，没有人喊累，因为面对一波波送过来的伤员，看着他们满身是血，他们想说的话都咽回去了，跟他们相比，他们受的这点苦什么都不是，大家就这样饿着肚子一忙就是几个时辰，有些身体不济的老郎中实在是动不了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就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喘口气歇会，好容易才找了水喝了口水。
“师父，战场上就是这样吗？”
简清婉也是一阵恍惚，不光是累，而是心里承受的压力，有的伤员她还没来得及处理伤口，只是检查了一会儿的功夫就走了，好像随时都有人死去，这里充斥着哀伤的氛围。
将士们被送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都没什么生气了，或许在他们看来，他们就算是被送到这里，生还的概率也不大。
这种气氛有些让人窒息。
“不然呢，所以才说天下太平有多可贵，百姓安居乐业有多难的，战火纷飞，死伤无数，这是平日里很多人看不到的，所以在他们眼里，战争就是朝廷的事，就是那些在打仗的将士的事，与他们无关一样，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能明白，太平盛世的可贵啊。”
老人家说着摇了下头继续忙活，他想尽可能多救治几个，只是伤员太多，纵是一身本事，他也有些力不从心。
“师父，您老歇会，徒儿来。”
“尽力就好，不要逞强，我们别把自己累病了，到时候得不偿失，丫头，坐下歇歇，这么多病人，就算咱们不眠不休，也看不完，仗还在打，还会有人不停地送来，咱们就好好休息一下，等一下继续。”
简清婉环顾一周缓缓点了点头，听着将士们的哀嚎声，她心里异常难受。
“师父，刚才徒儿去看了一眼，存放药材的帐篷里几乎没什么药了，还有很多药都不能用了，但是那些军医还在用这些药，没想到前线是这么个清醒，这一路运送药材的确不容易，路上还有可能碰到雨水天气，药材储存得不到保证，等到这发霉变样都有可能，战士们用着这样的药，如何能治好？”
简清婉一脸担忧的看着，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羌无涯啃了一口干馒头喝了口水，“别感慨了，这是正常的，有这些药已经不错了，老夫刚才也看了，这些药都是用来治伤病的，虽说有些长霉了，用着药效不是那么好，但在这里，哪有那么多讲究，也没条件讲究，你仔细看看，这儿的军医在给这些伤员用药的时候，其实还是注意用了一些方法的，比如用药之前很多都会烤一下，还有些会用热水烫一下，在极简的环境条件下，他们已经在尽可能做他们能做的了。”
简清婉听着四周看了一眼，一些正在忙活的军医好像的确在用药的时候都有稍稍处理，刚才太忙所以没注意。
“这也是经验，仔细看看吧，在这里，纠结这些也没用，吃点东西，喝点水，还有这么多伤员等着呢，这眼看就天黑了，也不知前面战况如何，听说今天是攻城，若是攻不下，今夜就要在这扎营，已经三天了，这场仗应该是极难打啊。”
三天攻不下的城池，那就是硬仗，硬仗就意味着伤亡会很多。
简清婉默默点头喝着水吃着干粮，抬头看着前面的战场，他们这算是大后方，但也能隐约听到战鼓和号角的声音。
“丫头，你当真不见太子啊？”
“先不见了，回头偷偷去看一眼就好了，知道我在这，他肯定要分心的，这仗本来就难打，别让他在为我担心了，我们在后方，且有霍家的人暗中护着，不会有什么事的，希望战争早日结束才好。”
听着伤兵们的哀嚎声，简清婉轻轻叹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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