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神之血 6k
这一滴血液是从剑鞘上的泥土之中提取出来。
原本将其活性恢复，是为了从其特性之中分辨出它是谁的血液，以此获得更多的指引。
这指引之中，最重要的当然是辨别出那剑鞘的来历。
然而现在的他们已经通过剑鞘上的花纹，基本确定那把剑鞘是与战神阿瑞斯相关之物。
这血液的来历，似乎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那显然不是的。
通过之前的推导，达克等人已经知晓阿尔忒校长应该是处于某种程度的监控之中，也就是【隔墙有耳】。
那么，阿尔忒校长若想向外传递什么，肯定不可能将其摆在明面。
尽管那剑鞘、衣服和化石本身似乎都已经有了某种程度的掩饰机制，但那还不够。
更进一步的，隐藏更深的东西，或许才是她真正想要传递的东西。
基于这种考虑，卡泽尔教授等人才会对那滴血液如此重视。
而这份重视究竟是正确的判断，还是没有意义的猜测？
答案很快就要揭晓了！
……
【造梦机器】的存在将整个仪式的构建与运行难度都降低到了一个相当夸张的程度。
这次的仪式从根本上就没有失败的理由。
达克·迪蒙与其余人一起升到高空，从上而下的观察着整个仪式的运行。
卡泽尔教授模拟的是【千年之血】的传说，
那是一个非常著名的，关于永生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神明消失的千年之后，结束了战乱的英雄王在时间的侵蚀之下逐渐衰老。
在战场之上悍不畏死的王，却在衰老之后对死亡产生了恐惧，于是他穷尽物力，召集了全世界的有能之士探索永生之策。
在所谓有能之士的“永生之策”全部失败之后，自称神明后裔的女巫向英雄王献上了家族之中流传千年的秘策。
那本秘策之中记载着的，正是女巫家族一直视作“先祖”的某位神明的神陨之地的坐标。
女巫告诉英雄王，只要找到那位神明的尸首，喝掉祂的血液，便能获得永生。
渴望永生的英雄王立刻组织有能之士前往神陨之地探索。
但在组建探索队的同时，因为衰老而变得多疑的英雄王，也悄悄的扮作有能之士，加入了探索队伍。
永生的诱惑是如此之大，英雄王并不相信那些有能之士在找到真正的永生之法后，能抗住贪婪的诱惑。
他要亲自前往，并在第一事件获得永生。
之后，探索队历经千辛万苦，闯过了重重关卡，终于找到了神明的尸首。
但到了那个时候，出发时有上百人的队伍，便只剩下包括英雄王和女巫在内的五个人。
神明垂首而坐，身体发肤如同未死一般鲜活。
英雄王，立刻相信了女巫的话。
但他并没有因为永生的机会就在眼前而丧失警惕。
最后剩下的五个人中的三人，同一时间朝着英雄王发起了致命的袭击。
早已有所准备的英雄王，及时挡住了致命的突袭，将三人全部击杀。
但最后剩下的人都是强者中的强者，英雄王虽然击杀了三人，但也因此而受了重伤。
英雄王拖着重伤的身躯缓缓的走到神明的尸首前，用手中的匕首割开了神明的喉咙。
然而，那被割开的喉咙之中却没有任何一滴血液流出。
女巫的大笑之声在英雄王的背后响起。
英雄王猛然转头，神色凶戾。
但他的脑袋，却在那一刹那与脖颈分离。
女巫割下了英雄王的头颅，狂笑着将其颅中流下的王者之血浇在了神明的尸体之上。
而后，她从怀里取出了一瓶近乎凝固的血液——那便是【千年之血】！
顺着神明的尸体流下的王者之血在地面之上汇成了鲜红的法阵。
女巫将【千年之血】放在神明尸首的头顶，眼中透出了无穷的贪欲。
那【千年之血】便是其家族在千年之前从这具神明的尸体之中抽出。
但那血液经过了千年时光的消磨，早已丧失了神性，化为了“死血”。
年过半百的女巫同样渴求永生，但她更加渴望的，是成为神！
为了让那“死血”重新恢复活性，她欺骗了真正留有神明之血的【圣人】——英雄王，设计杀死了其余的所有人。
然后将英雄王血液之中的神性提炼出来，最终将“死血”变成了“活血”。
女巫笑到了最后，按照祖传的秘策，一口喝下了神血。
……
故事的最后。
并非“神明后裔”的女巫根本无法承受神血的反噬，在痛苦之中化为了没有理智的怪物，从此盘踞在神陨之地，永生不死。
……
这个仪式的难点就在于参与人数的过多。
如果没有【造梦机器】在手，根本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完成仪式。
而仪式能否成功的关键点，便在于天时与地利。
因为传说中的【千年之血】，实际上是依靠英雄王体内的圣人之血恢复了神性。
但在这一次的仪式之中，却没有“英雄王的血液”。
所以必须要借住复活节的时辰，与密道的神奇，才有可能将那“死血”化为“活血”！
……
仪式顺利完成。
悬浮空中的那一滴血液已经彻底恢复了活性。
以达克的感知，已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一丝虽然微弱但确实滋生出来了的神性。
此时此刻，终于能将其称之为“神血”。
“咔嚓。”
卡泽尔教授关闭了【造梦机器】。
他从骸骨座椅之上起身，来到了那一滴血液的面前，略有迫切的仔细检查。
达克等人也从天上降下，围着那滴血液一阵观察。
“能看出是哪位神明的血液吗？”希尔芙教授问道。
卡泽尔教授仔细观察道：“能感受到一点风系能量的波动，然后是一点超能系，一点恶系……如果是十二天神的话，这应该是……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是商业、旅者、小偷和畜牧之神，也是众神的使者。
他拥有一柄长有一双翅膀、被两条蛇缠绕的【商神权杖】和同样长有翅膀，能够高速飞行的翼靴。
在原希腊神话之中，赫尔墨斯是宙斯与阿特拉斯之女迈亚的儿子。
但在这个世界的神话体系之中，波洛波斯十二天神之间似乎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关系。
他们虽然有着相同的名和相似的权柄，但本质上并不相同。
赫尔墨斯是精通欺诈、盗窃之术的神，也有传说是他发明了尺、数和字母，是各种竞技比赛的庇护神。
同时，他也是【隔墙有耳】最大的嫌疑者！
……
“果然不是战神阿瑞斯的神血。”达克说道，“但如果这是赫尔墨斯的神血，阿尔忒校长将其送出的意义在哪里？”
卡泽尔教授摇摇头，说道：“这还需要探讨。总之，先将仪式残余收拾一下，再准备一个能隔断所有信息的结界或者魔道具。”
说着他便拿出一枚【真理之球】，先将那滴神血封印其中。
如坫果这滴血液真的是赫尔墨斯的神血，就不得不做好被赫尔墨斯感知并操控的防范。
希尔芙教授猜测道：“会不会，这滴神血反过来能帮助我们抵抗赫尔墨斯的窥视？”
卡泽尔教授说道：“不是没有可能，但若没有赫尔墨斯本人在的话，这一可能很难验证。”
达克猜测道：“赫尔墨斯的盗窃和欺诈之神，他的血液会否拥有开启某些机关的力量？”
卡泽尔教授说道：“这同样是一种可能。或许进入众神之山，或者进入天庭的某处，需要用到它。”
米蒂亚教授说道：“总之，它总会有用的。高兴一点，我们可是成功了！”
卡泽尔教授说道：“确实，我们成功了。接下来就是关于污染物和那根头发的测试。污染物还好，我并没有想到如何应用那根头发的办法。”
米蒂亚教授安慰道：“或许那和达克猜测的赫尔墨斯的神血一样，只是通过某些机关的凭证，根本不需要处理？”
卡泽尔教授说道：“希望吧。”
而后一行人便各自散开，收拾残骸。
……
到此为止，三件物品带来的绝大部分线索都已处理，最后只剩下寻找污染物的克制之法和那一根从衣服之中找出的发丝未曾处理。
等他们收拾好全部东西，从密道之中出来之时，复活节的这一天甚至还没有过去。
较为幸运的是，在这关键的时间点上，迦勒·诺里斯大主教和他带来的四个交换生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行动。
意外没有发生，一切似乎都算顺利。
而身在圣玛丽安学院之中的教授们，又即将迎来新一周的课程。
只要太阳照常升起，教授们就必须上课，不能被发现异常。
明天早上，第一节是希尔芙教授的课，第二节就是卡泽尔教授的课。
……
“暂时回去吧，准备好明天的课。”希尔芙教授屈指一弹，每个人的身周都浮现出了一缕清风，将其气息屏蔽。
众人互相看着了一眼，都微微点头，各自散去。
达克一行四人，也是以极快速度，返回了贵族院的塔楼。
不过她们并未散去，而是都聚集在了达克的宿舍。
“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我们先好好梳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以及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
达克招呼魔导精灵备茶，便仔细说来。
欧若拉、萝丝和狄安娜，都立刻提起精神，认真听着。
但说起来，她们也不过是一二年级的学生，原本不该参与到这种层面的事情当中。
但既然已经参与了，那么她们也想尽可能的用自己的能力提供帮助。
达克很快说明一切，而后郑重道：“污染物的处理，化石生物的炼成，都与我们关系不大。但接下来会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却与欧若拉密切相关。”
欧若拉显然也已经想到，神色稍微紧张起来。
达克说道：“根据推断，只要将从化石之中提取出的根源神性，让【油蛇】吸收，就大概率能使其突破最后的桎梏，褪去凡俗，踏入真真正正的神之阶，也就是铸就神格，获得至少一样权柄。”
“真实造物的神之阶与魔导精灵卡的神之阶并不相同，它们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权柄之上。第五阶梯，被称为【神之卡】的魔导精灵，依旧无法掌控神之权柄。”
“不过，魔导精灵卡如果能够踏入未知的第六阶梯的话，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暂时不提这个。刚刚获得权柄的【油蛇】肯定不可能是十二天神的对手，但依照当前信息的推测，所谓的十二天神也不在完全状态，根据【油蛇】成神之后的最终强度，并非没有一战的可能性。”
“但那也只是可能性而已。”
“但是，一旦【油蛇】成神，教授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坐以待毙。她们必然会想尽办法进入众神之山，进入天庭。”
“虽然到目前为止，这件事情还没有谱。但那都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在这一环中，首先，狄安娜和萝丝不会随行。”
……
“诶？”狄安娜发出惊讶的声音。
“诶你个头！”萝丝敲了下她的脑袋。
达克摇摇头，继续说道：“另外，欧若拉随行的可能性很大。”
欧若拉说道：“如果能够提供帮助的话，我并不抗拒。”
达克说道：“我知道。但这毕竟是极度危险之事。而且从本质上讲，你与阿尔忒校长并无交集，入学之后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有见过她的真身……”
“不。”欧若拉连忙道，“阿尔忒校长来过自由之都，为我们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达克微微沉吟：“这样吗？”
欧若拉：“嗯。”
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
达克深吸了口气，说道：“【油蛇】不像厄耳伽妮，它现在处于沉睡状态，所以看似无害。但实际上，我们并未对其形成掌控。如果它成功铸就神格，之后继续沉睡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我们也不会希望它继续沉睡。但想要操控一条拥有神格的蛇，以人类之身几乎无法做到。当然教授们可能也有这方面的考量。目前来看，我们大致有两种方法可选。”
欧若拉三人仔细听着。
达克说道：“第一种方法，自然是用神来操控神。所谓'绚丽如蛇，千变如龙'，【战争与智慧之神】雅典娜又被称为【蛇女神】，蛇即是雅典娜的象征与化身。如果厄耳伽妮的原身确实是雅典娜的话，她的权柄之中拥有操控蛇的能力的可能性是极大的。当然，这就是【智慧之蛇】这个组织名的来源。如果雅典娜成功的将【油蛇】纳为属神，那么【油蛇】也就成了我们的智慧之蛇。”
“第二种方法呢？”萝丝问道。
达克说道：“第二种方法，即是以其主人的名义对其进行操控。狄安娜和萝丝虽然并不知晓，但那条【油蛇】在变成现在这样之前，其实是有主人的。”
说到这里，达克便看向了欧若拉。
欧若拉抿了抿嘴，说道：“斯白拉。”
达克点头道：“驱蛇人，斯白拉。”
斯白拉是个褐色皮肤的少女，她不会说话，是个哑巴，但却能用笛子吹奏出美妙的乐曲。
她将蛇养在笼子里，每每吹笛之时，那条养在笼中的蛇便会钻出来，伴随着笛声扭动腰肢。
而她的那条蛇，便正是如今的这条【油蛇】！
达克说道：“我一直觉得，我们在日月神庙之中做的清醒梦，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梦境照见现实，我们经历了梦中之人的一生，便算是继承了梦中之人的遗志。在那条【油蛇】的眼中，欧若拉，即是斯白拉。”
【油蛇】对欧若拉表示过亲近，甚至服从。
它在成长的绝大部分时间里，都在无意识的沉睡之中。
与其主人相处的时间，或许只是“睡着之前”。
它与斯白拉之间的关系，明显比一般的驱蛇人与蛇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
只要欧若拉能够回忆起梦中所见，便能通过吹奏笛子来唤醒和驱使【油蛇】。
欧若拉在返回学院之后，也确实有翻查过驱蛇人的书籍。
她甚至练习过吹笛子……
但她的练习毕竟没有对象，目前并不知效果。
【油蛇】在本质上其实是属于达克、欧若拉和莉莉教授的收获。
如果能够操控【油蛇】，欧若拉就能将其带回自由之都，使其成为自由之都的守护者。
目前来看，这一方法暂时是可行的。
但铸就神格对一个缺乏智慧的生物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蜕变。
谁也不知道【油蛇】在成神之后，还会否保留对她的亲密与服从。
又或者，智商提高后的【油蛇】会否认出她不是斯白拉。
所以，教授们也并不能将“如何操控【油蛇】”赌在欧若拉的身上。
基本上，就是两种方法并行。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但达克希望欧若拉能做到。
“只有做到，【油蛇】才能成为自由之都的守护者。而且，它的潜力很大。”
【油蛇】同时吸收了【日月巨蛇】与那深渊之蛇的力量，只要铸就神格，将那两种力量全部掌握，它至少是个一级神。
而且，太阳与月亮的权柄都是属于极高层次的权柄，那深渊之蛇的力量之中，甚至隐藏着【诸神黄昏】的秘密。
欧若拉拧紧眉头，说道：“我会努力试试。”
达克点了点头，说道：“【油蛇】的神格铸造仪式应该很快就会开始，卡泽尔教授应该会叫你去帮忙试验，到时候我尽量在场。”
欧若拉稍稍松了口气。
“另外。”达克转向狄安娜和萝丝，说道，“这段时间，帮我多注意一下交换生，尤其是汤米·史密斯和杰西·路易莎。”
萝丝疑惑道：“为什么是他们？”
狄安娜说道：“对啊，不应该是【圣女】和【圣子】吗？”
达克说道：“【圣子】和【圣女】，没有太多心机。”
换言之，他们就算有目的也无需太过担心。
但汤米·史密斯和杰西·路易莎却不一样。
达克说道：“如果我是诺里斯大主教，也不会将任务交给奥德丽·贞德和埃文·皮尔逊。”
“那好吧。”狄安娜说道，“我们尽量注意。”
达克点头道：“多注意就行了。他们毕竟是四年级和五年级的，不可能时时追踪。”
……
之后，四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便互道晚安，各自离开。
达克的寝室之中，便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起身取出魔脑滴管，然后……在准备抽取今日份的【极乐】之时，停了下来。
“系统，展开列表。”
仔细查看了一下【大罪】指数的列表。
达克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开始酝酿怒气。
【暴怒】是除了【极乐】之外，最容易产生和获取的【大罪】。
达克的【暴怒】，如今维持在84点左右，距离可以抽取的90点门槛，也只有六点左右。
而且，他有信心在将【暴怒】提升上去之后，再降下来。
而不是如同【极乐】、【贪婪】和【傲慢】一般，难以降下。
而想要酝酿怒气，对他来说并不难。
事实上，仅仅是像这样看着【大罪】指数的列表，他就能让自己生气起来。
因此很快，【暴怒+1】的字样便是从其眼前浮现。
“八十五、八十六……九十……九十二……冥神术！”
达克精准控分，将【暴怒】定在了九十二点，然后再使用魔脑滴管将其吸出。
如此一来，他的【暴怒】储备便到达了三点。
距离可以孕育出【暴怒之果】的七点，只剩下四点。
【元素之种】、【翡翠圣剑】、【暴怒果实】，以这三种素材为核心，总能炼出些什么东西。
达克在对此构思之时，其实也在想着，有没有可能炼出能够净化污染物的魔导精灵。
就算无法净化掉污染物之源，但至少能在一般情况下护身。
他需要这一类的东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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