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看向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只余冷漠。

傅炀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不,你不是她。”

她不是那个司曼湉,不是那个眼里只有他的司曼湉。

谁知道他说出去这句话的时候,对方冷漠的脸上竟然多了一抹笑。

傅炀一个激灵,竟是从梦中惊醒过来。

转眼分数出来。

司曼湉的成绩以所有人望尘莫及的高度,瞬间传遍整个家属院。

她竟然考了全校第一的高分。

不仅如此,还被京大录取了。

傅炀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人还在部队训练。

以至于等他回去的时候,司曼湉已经准备要提前去学校报到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过得非常快,快的让他甚至没有实感。

发生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但他却莫名有一种,司曼湉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

明明那只是一个梦,也没出现那个男人,但她就是越来越陌生了。

因为司曼湉考上了名牌大学,司家也算是狠狠的出了名。

本来两人还盼望着司曼湉不要考上大学的,可没想到她不但考上了,还考上了最好的。

这下别说是那些亲戚了,整个家属院都来恭喜,连部队领导都来了。

司父面上有光,自然是高兴。

原本他们担心傅炀退婚,就总觉得自家的条件配不上人家,可现在女儿是京大学生了,位置节节高升,自然是不存在配不上这种事了。

司曼湉日子都跟着好过了不少。

但她也不在意。

因为她很清楚,上一世父母在亲生女儿回归的时候,是怎么样毫不留情的放弃她,算计她的。

早已不奢求亲情了。

所以仗着这段时间家里对自己好脸,她立即提出早点去学校。

很快,很快他们的亲女儿就要来了。

她不想争抢,只想远离,到时候,他们怎么决定都无所谓了。

这一次来送她的人很多,不仅是家属院那些亲戚,连带着傅家的人都来了。

不说傅炀,连傅芊芊也在。

她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又有些佩服。

反正怪怪的。

大家轮流拉着她说了很多,司曼湉听的认真。

最后傅炀也被傅家人叫了过来。

说是让两人好好谈谈。

傅炀看着她,好一段时间不见,她气质沉淀了许多,面容都变了,成熟了。

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

和梦里的很相似。

可不一样的是。

傅炀很确定。

她就是她,她就是那个自己和自己从小长大的司曼湉。

因为她再怎么隐藏,她的眼底深处还是有他的。

他望了她好一会儿,沉声开口:“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司曼湉扯了扯唇角,笑着说,“没有了。”

那天的话,就已经为他们画上句号了。

他的未来,是属于别人的。

她利落转身,傅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周围里静了好大一会儿,司曼湉诧异地看他,傅炀还是面无表情,目光像沉重的像是山,停留了好一会儿,才飘落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

俄顷慢慢笑起来。

他说道:“司曼湉,我没有瞧不起你,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放弃自己的人生。”

司曼湉顿了一下。

想到上一世,虽然他曾经对自己也算冷漠,但也没有最后那段时间绝情。

因为她为了同他结婚,放弃了大好的未来。

所以他才会对她那般瞧不上的吗?

是了,他一直就喜欢自立独强,又怎么会喜欢为了攀附关系而放弃所有的她。

原来是这样啊。

回过神来,司曼湉抬眸,望向他说。

“可是傅炀啊,人不能两全。”

“我曾经选择过你……”

“但我错了,所以我现在选择了我自己。”

傅炀一怔。

他对上司曼湉的眸,只感觉里面全是令他窒息的遍体鳞伤。

司曼湉轻轻挣脱傅炀的手,悄无声息地转身上了火车。

那一刻,傅炀觉得,有人把强酸倒进他心里,熔出深不见底的黑洞。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慌,就像是梦里,这一去,她就不再回头了。

她上车之时,傅炀冲了上去,  整个车里就安静了,司曼湉的位置压下阴影,望着他的眼神带着吃惊。

可对上男人冲动的眉眼,她愣了一会儿后,又笑了,语带无奈,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傅炀回答她:“婚姻还作数?”

她有些吃惊,可还是笑:“看我考上了名牌大学,知道我不是废物,所以对我高看一眼了吗?”

傅炀抿了抿薄唇,“不是。”

司曼湉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如果四年后,我大学毕业了,你未婚我未嫁,那便作数。”

她的目光缱绻,这缱绻让傅炀神思恍惚。

甚至产生了错觉,觉得他们从未结束过,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终有一日还会走到一起。

于是傅炀说好。

司曼湉走了。

走的从容又有计划。

没有任何人挽留的了她。

四年?

没什么。

她等了他十几年。

自己不过四年而已,没什么。

可为什么,他的眼皮那么重。

好累啊,忽然觉得好累,傅炀的的眸光渐渐黯淡,神色却愈发温柔。

他看见一缕阳光透过树木,折射到打闹的少男少女身上。热闹的嬉笑声,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他偷拉着司曼湉翻墙离开学校,她站在墙上,朝着他张开双手,信任地语气:“我不怕,因为你一定会抱住我的。”

不能睡,他还要等她呢。

他一定会等她回来的。

回到以前青梅竹马的日子里。

那时候他不挑剔,没有那么多坏毛病,一心的喜欢她,只要她做自己未来的对象。司曼湉也只有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他那会儿没有多大的愿望,只希望她开开心心一辈子。

可是他先变了,他对她越来越挑剔,是他要求她依赖自己,也是他最先烦她粘人。

傅炀睁开眼睛,

外面的太阳沉下去了,西北的夜晚空气里带着冷,风在耳边刮,破旧的帐篷被吹得呼呼作响。

大梦初醒。

原来,他的手没曾握住她。

(傅炀司曼湉篇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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