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陆瓒最终还是没杀了裴山玉,而是将他逐出宫去。
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大公主。
陆月已经六岁了,开始启蒙读书,也到了渐渐开始懂事的年纪,若裴山玉日后留在宫中,少不得宫里的人要对她指指点点的议论。
至于宁妃,陆瓒没动她的位分,只收走了她掌管六宫的权力,转而交给了敬姝,皇后凤印也一并给了她。
几日后,坤宁宫传出了皇后病危的消息。
又过了两日,皇后最终没撑住,于深夜去世。
按理说,皇后死了,要为其举办葬礼、且还会将她葬入皇家陵园,日后与皇帝合葬。
可陆瓒却宣称她犯了大罪,不配为后,竟是在她死后褫夺了她的皇后身份,将她贬为废妃。
如此一来,便是连丧事也十分敷衍,更别提守孝这些了。
皇后最终被葬在了皇陵之外的一座山上,足以见到陆瓒对她的厌恶。
而他这般对待皇后,朝堂上自然也颇有微词,可陆瓒又岂会理会?
不过没多久,朝堂上就出现了另一种声音,便是要陆瓒另立新后。
他们的新后人选并不是如今独宠六宫的皇贵妃敬姝,而是陈妃。
对此,陆瓒自是不理。
他不回应,但也不反对。
朝臣们一向善于试探皇帝的底线。
一旦发现皇帝对于他们的某种行为有所容忍,便会变本加厉,以为这是皇帝默许。
是以,朝堂上关于要求立陈妃为后的声音,愈加洪亮。
除了支持陈妃,更是有言官批评敬姝,说她不但独揽六宫大权,还独宠,不劝谏圣上雨露均沾,实在是没有妇德,还说她妖媚惑主,乃是当世妖妃,理应处死。
对于这些言论,陆瓒看到折子的第二天,就用折子直接砸到了言官的脸上。
“你们何意?妖妃?究竟只是骂皇贵妃是妖妃,还是连朕一起骂,想要骂朕是昏君?
“只有亡国的帝王,身边才有妖妃。
“如今大夏朝繁荣昌盛,你却称朕的皇贵妃是妖妃?怎么,你是认定了朕乃亡国之君吗?
“朕现在就怀疑你是光复会安插在朝中的细作!来人!拖出去!严查他是否与光复会有所牵连!”
陆瓒这一番火气发出来。
骂敬姝是妖妃的言论,第二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朝臣们见他只反驳皇贵妃是妖妃的言论,却不反驳将陈妃封为新后的话,便以为他仍是只打算将皇贵妃作为宠妃来对待,但皇后的位子还是陈妃更为合适,自然是变本加厉地建言,要求立陈妃为后。
如此,时间就又过去了半个多月。
转眼间,四月倏忽而过。
一进入五月,天气就越发热了起来。
敬姝给小幼幼换上了单薄漂亮的小裙子,抱着她在御花园乘凉。
小幼幼已经七个月大了。
她头上扎了两个小揪揪,带着漂亮的流苏,在敬姝怀里摇头晃脑的,说不出的可爱。
敬姝望着自家漂亮的小奶娃,无比可惜这古代没有照相机。
不然的话,她一定疯狂给女儿拍照!
“娘娘小心!”这时候,紫棠忽然出声,身影飞快地挡在敬姝面前。
却是一个人影猛地窜过来,径直朝着敬姝撞上去,却被紫棠及时拦住。
紫棠将人按住。
那人连忙求饶:“娘娘饶命!嫔妾知道错了!”
“顾常在?”
敬姝则一眼认出来人,心里却觉得奇怪。
这御花园地方很大,她就抱着小幼幼站在这里,身边也跟了奴才,顾常在不可能看不到自己,可仍是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被抓住以后就大声喊饶命,说自己知道错了……
她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娘娘,嫔妾有要紧的话要跟娘娘说!”这时候,就听顾常在跪在那里,眼神带着祈求,声音有些压低了说道,“求娘娘,将嫔妾带走。”
敬姝闻言,眼眸一动,而后就故意大声说道:“胆敢冲撞本宫,想来也是活腻了,将她带回倚翠宫,本宫要好好教教她规矩!”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顾常在也跟着喊了几声。
而后,她就被紫棠反剪了双手,一路押送到倚翠宫。
敬姝将小幼幼交给乳母照看,又命紫棠将顾常在带到了内殿。
“你想说什么?说吧。”敬姝坐在罗汉床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顾常在,语气冷淡,心里却满是好奇。
顾常在在上次的选秀中进宫。
她父亲是荆州府下辖江陵县的知县,一个从六品的小官,是这批妃嫔当中位份最低、最不起眼的一个。
除她之外,还有一个宋美人,父亲是荆州府知府,恰好是顾常在父亲的顶头上司。
是以,顾常在平日里都依附于宋美人,做宋美人身边一个忍气吞声的小跟班。
可就是这样一个随时都会被忽略的存在,今日却敢这般大胆地故意冲撞到她面前,并且声称有要紧的事说,所以,会是什么事情?
“皇贵妃娘娘,嫔妾,真名叫曲素衣。”顾常在酝酿了下,而后就直接开口说道。
“曲素衣?你姓曲?你不是顾常在?”
敬皱了下眉,突然反应过来,“你是光复会的细作?”
“皇贵妃娘娘英明。”
顾常在承认了。
敬姝脸上浮现出一丝讶然:“你竟会主动向本宫暴露身份,所图为何?”
“上一次大公主被害,皇贵妃娘娘说了一番话,令嫔妾印象深刻,心生向往。”顾常在却未直接回答,而是这般说道。
敬姝看着她,不动声色,只等着她自己把话说下去。
顾常在便又继续说道:“当时皇贵妃娘娘对卢美人说,您是谁,取决于您决定成为谁,非他人可以置喙。
“嫔妾那时就想,若是投靠皇贵妃娘娘,是否可以有一个机会,令嫔妾也能像娘娘那样,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而非他人手中的棋子。
“所以,嫔妾今日带着娘娘需要的情报来了,只求娘娘能够救救嫔妾。
“嫔妾,不想再做光复会手中复仇的棋子了,嫔妾只想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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