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 官丞刻意刁难,司马澂为儿愁
话音落,就听得门外脚步声传来,接着叩了两下门。慕容子希起身开了门,正是官丞站在门口,便请了进来。
“楚公子,让您久等了。”官丞满脸歉意,光滑的脸愣是挤出几道褶子陪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后宫有夫人正欲生产,陛下心中焦急,因此耽搁了些时辰。陛下知道您远道而来,欢喜不已,已吩咐准备膳食、美酒、歌舞,让下官恭迎您入宫一叙。”
所有人都看向楚林阳,等着他的意思。
可楚林阳只重新摆放好胳膊,为难地说:“浑身都疼,还得继续按,多等会儿吧。”
官丞脸上的笑容略显尴尬,可一屋子人也没谁搭理他,他也只好候着。
过了好一会儿,楚林阳拍了下华芊茵的手臂:“别累着,歇会儿吧,让皎月来按就行。”
华芊茵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时候让另一个怎么看都不好惹的女人出面,比她这个明打明的七少夫人要耐人寻味多了。
皎月知道楚林阳是对西渡州的怠慢心有不满,借此下一下西渡州君主的面子,故意拖延时间。
那演戏就演全套,皎月脱了鞋子,跪坐在楚林阳身边,那叫一个恭敬服侍。
或许是按得太舒服了,或许是屋里太安静了,或许是一路颠簸太累了,反正他里糊涂地睡着了。
好半天没动静,官丞越等越焦急,可榻上这位小爷是楚家公子,还是唯一的,不好得罪啊。
“咳咳……”
官丞本想咳嗽两声提醒一下,谁知齐刷刷地三双眼睛就瞪了过来,吓了他一哆嗦,赶忙好言细语地劝着:“宫里的酒菜都备下了,去晚恐要凉了,公子吃着也不香啊。”
华芊茵探着身往榻上看了看,悠悠地说道:“这一路颠簸来此本就乏累,我们本想先入宫拜会西渡州君上,谁知左等右等,越等身子越乏。既然已经晚了两个时辰,也不在乎多等会儿吧?”
官丞被堵得没话,心里着急可也催不起来了,还不能走,因为人家没说不去,只能陪站等下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楚林阳大概一个姿势睡累了,胳膊麻了,皎月赶紧帮他揉揉,扶着他坐起来。
华芊茵倒了杯水递过去……
待楚林阳彻底清醒过来,才站起身,皎月跟着下了榻,帮他整理好衣衫。
“现在舒服多了,入宫吧。”
“公子,你可别忘了回来。”皎月娇滴滴地搭着楚林阳的肩头,眼睛却向那官丞瞄了过去。
“我怎么能忘了回来。”楚林阳极其配合地斜眼一笑,“你自己在城里逛逛,别跑太远,小心走丢了。”
皎月听话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就算找不到这里,我也找的到王宫。就算公子你舍不得王宫的美酒佳肴,少夫人也住不惯别人的地方啊。”
皎月说话的工夫已经挽上了华芊茵的胳膊,撒娇道:“要是耽搁太久,我去接您回来,反正我不自己住在官驿。”
“就算你想住我也不放心,要是我们去太久,再回来的时候,官驿没了呢?平白的,我们还得陪人家一家驿站,这趟出来可没带那么多钱。”华芊茵愁不可言,好像这家官驿真要被拆了似的。
皎月娇笑不止,还有几分得意,看得官丞心里直发怵。回来的时候,他还特意问过守门的士兵,说是没有人来过,可这房间里怎么就多了一个人?看不出此女子修为有多高,想必是不容小觑的。
楚林阳大笑了几声,迈着步出了门,官丞赶紧跟上,华芊茵向皎月看了一眼才跟了上去。
车驾停在王宫内宫门外,由内侍引着楚林阳四人往大殿中去,一路上只瞧见一队宫人和两队巡逻的士兵走过。
楚林阳从进了宫就开启了探查术,刚来到大殿外,就发现有个女人溜着墙根躲在大殿南墙,偷偷往这边瞧。
楚林阳突然挺佩服自己如此大胆敢接下这个任务的,但一转念又格外佩服起自己的亲爹了,他怎么就敢把唯一的,修为不咋地的儿子给豁出去呢?
既来之则安之吧!
楚林阳抖抖精神迈步上了台阶,殿门的内侍拦住了他们,笑脸恭敬道:“还请公子将利器卸下,小的代为保管。”
“哦……那就不见了,反正何栗跑没影了,你让司马瀓自己看着办吧,三州就数他辈分大,替晚辈担着点也说得过去。”
楚林阳边说边往阶梯下走,内侍急着过来拦,拦了好几步才把人给拦下来:“楚公子,楚公子……我们陛下没别的意思,几位请,请!”
进了大殿,一阵佳肴飘香,早已过了午时,还能闻到如此香气,想必酒菜又重新准备过了。
楚林阳走上前,王位上端坐着一和蔼可亲,也还算年轻的男人,只是眼角有些皱纹。
“东华州……”
“哎呀呀,快免礼,免礼!”
楚林阳正想着先别失了礼数,可话都还没说完,司马瀓就一路小跑来到他跟前,拖住他的手腕:
“贤侄远道而来,奔波劳累,有够辛苦了。”司马瀓丝毫不见外,拉着楚林阳的手就往座上走,“赶巧我这内宫有事,没能及时接你入宫,贤侄可要体谅下我啊,实在是后宫人多事杂,一时难以分身。我特让人备下一桌美酒佳肴,给贤侄接风,一定要多饮几杯啊!”
楚林阳把手抽了回来,客客气气地推辞道:“陛下盛情款待,实乃我这不值一提的晚辈之荣幸,只是我年纪小,不善饮酒,恐糟践了这仙酿。不过这上等佳肴,闻之已令人垂涎三尺,晚辈定不与陛下客气。”
司徒酉三人都看懵了,怎么他们俩好像老熟人重逢似的?
落座以后,司马瀓面露愧色,自饮了一杯,叹道:“咱们虽是首次相见,但我觉得你很面善,颇有一见如故的亲切。贤侄,如若不忙,就在我这宫中多住几日如何啊?”
楚林阳正觉腹中饥饿,想着啥时候动筷子,听到这话,顿时食欲减半:“陛下客气,宫中多美眷,我等外男怎好居于宫中,实在有违礼教。而且,驿站中还有人等着,反正也不远,我又不急着明日就走。”
唉!
司马瀓一声重叹,愁道:“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成亲五十多年了,后宫从一个人到二十一个人。可这么多人只生了十六个女儿,无一人生下儿子,我这王位日后要传给谁啊?”
楚林阳一挑眉,这么说来刚刚生产的那位夫人也是生了女儿了。
“炁蕴大陆九个州,只有你们东华州的君主人丁兴盛,每个都是子孙满堂。”司马瀓眼中流露出无尽的羡慕,“虽说楚家几十年前遭遇了血魂咒,可这几十年也是一个儿子接一个儿子的出生。不瞒你说,我不是做坏事的人,要不是何栗告诉我,卫陵中随葬着生儿子的秘方,我也不会做这缺德事。”
“何栗?”楚林阳定睛道,“他给我们东华州的君主运过随葬品吗?他怎么知道随葬的是什么?”
“我开始也是不信的,可他准确说出了卫陵几个陵的布局,这是外人不可能了解的事啊。”司马瀓继而愧疚难当,“我早想到这事成不了,何栗也是利用我们,他给我们每个人都许了好处,唯独他自己想要什么,是绝口不提啊!现在他跑了,可不就得我们替他担着全部了,贼船呐!”
楚林阳一听,这是认了错,道了歉,还把关键罪责甩给了何栗。要真是何栗利用他们,那其他东西或许都是假的,何栗要的东西八成是真的存在了。
现在东华州已经断了和这三州的贸易往来,虽说不至于伤筋动骨,可也影响了一部分人的饭碗,令民怨频起。
“贤侄,吃菜,吃菜,多吃点。”
楚林阳这时反倒放下了筷子,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卫陵葬的是我楚家先祖!要是有人明目张胆地去挖您家祖坟,就算他有一千一万个不得已,您能一笑了之吗?”
司马瀓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哑口无言。
楚林阳站起身,其他三人也跟着起身。
从大殿出来,引路的内侍安静得像空气一样,直到把他们送出宫门,忙不迭地一路小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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