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化形草
第十四章 化形草
1
进入药圃，夜南遇到了第二道难关：药圃里都是奇花异木，他一个也不认识，到底有没有化形草？哪个才是化形草？
麦家人已开始分头采药，夜南当然是跟着麦女。
“雪儿，不要乱跑。”麦女早已从怀中放下了夜南。
“嗷嗷嗷。”夜南四条小短腿一蹬，呲溜就钻进了花丛中，不久又从树后探出头。
事实上，夜南现在十分担心，他即便找到化形草，恢复了原貌，可他还能不能说人话？变成人形后，若说的还是兽语，他即便能逃走，麦家人也迟早会找到他，等待他的还是杀身之祸。除非夜南变成另一个样子，让谁也认不出他。不过，若是如此，等他到了天尊山，报出姓名，就很难证明自己是师父的徒弟。他即便拿出储物袋，天尊山的人也可以认为夜南已经被杀，这个储物袋是他抢来的，等待他的可能还是杀身之祸。
麦女身着绿裙，纤纤玉手里，时而提着储物袋，时而拿着药锄。早上，枝叶间多是露水，但麦女是结丹修为，身上依然一尘不染。
“嗷嗷嗷，真美啊！”夜南从花丛里露出头，呆呆地看着仙子把一棵貌似狗尾草似的植物连根带泥从地上取出，放进储物袋，又走向下一棵结满花籽的小树，伸手取籽。
麦女的身姿，犹如一片草叶，在风中轻拂。
2
“这不是王谢吗？嗷嗷嗷。”隔着枝叶，夜南看见了药圃外身穿黄衣、豹头环眼的青龙帮帮主。只不过，如今的王谢，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药圃外的一棵花树下，帮主的威风，几乎荡然无存。夜南吃惊道：“嗷嗷，他那些手下，都死在禁制里了吗？嗷嗷。”
“雪儿出来，你身边那些是九尾花，花香闻久了会中毒。”麦女急切唤道。
“这还了得？嗷嗷嗷！”夜南一听，急忙钻了出来，来到麦女裙下，回头看时，但见九尾花的叶子细长，合拢起来时还真有些像黄色的尾巴。夜南喃喃自语道：“嗷嗷嗷，这花可要记住了，下次躲远着点儿。”
“你别乱跑。”麦女指着身边一棵低矮果树：“看，这棵洹花草树的叶子，就能帮你筑基。”
“嗷嗷，这就是炼气期修士梦寐以求的筑基灵药！”夜南跳起脚来，想咬下一片叶子。无奈，犬兔的身子实在太矮，怎么也够不到。
“呵呵。”麦女笑了起来：“急什么，筑基用的药物，我早已给你准备了一大把，出去后就给你吃。洹花草树的果实很好吃，你尝尝。”麦女弯下腰来。
夜南张嘴叼起麦女手心的黄色小果，嚼了几口，一咧嘴就吐了出来：“嗷嗷，我到底是狗，还是兔子？怎么吃不得这果子？！”
“算了算了，我怎么忘了你是吃肉的！”麦女笑了笑，继续采摘起来。
“这果子虽不好吃，估计也是灵药，不可爆珍天物，嗷嗷嗷。”夜南前爪儿挠地，又用鼻子拱了拱泥土，刨了个坑，之后把果子拱了进去，接着连抓带拱填回泥土，把果子埋了起来：“希望你来年生根发芽，嗷嗷嗷。”
麦女见状，甚是开心，忍不住笑出声来。
3
“嗷嗷，薛瑞！”夜南站在树下，看见了药圃边的薛老大。
在薛老大身边，有三四个练气期修士，夜南一个也没见过，夜南不禁发出哀鸣：“薛家兄弟就剩下他了吗？嗷嗷嗷，胡天兄弟俩也死了吗？”薛老大现在所在的这伙人，显然是进谷后才搭配在一起的，人和人之间都保持着一定距离。
“雪儿过来，大伯在那边，我们过去看看。”麦女召唤着夜南，向左边走去。
夜南跟在麦女身后，绕过一片花树，就看见麦女的大伯秋山。只见秋大护法手执匕首，横着蹲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正一点点地向下倒退。
那棵树硕大的叶子，无不蔫巴巴的。秋山所过之处，褐色树干上露出一段白绿颜色，他竟是在剥树皮。
“麦女，这就是寝木！”秋山的声音，已不再是那么苍老，似乎年轻了不少。
“寝木，不是绝种了吗？”麦女失声道。
“传说只是传说，当不得真。”秋山笑道。
“原来如此。可惜，这寝皮，我们只能取两成。”麦女似乎有些失望。
“是有些可惜，药仙谷内的寝木仅此一棵，要是有五棵该多好，那样我们就能移栽了。不过，长空门的那个赵长老，暗中看着我在剥皮，心头多半正滴血呢！”秋山大笑，不过，他忽然皱了皱眉：“嗯？你的雪儿怎么不出声了？”
“雪儿？雪儿，雪儿，你在哪儿？！”麦女轻唤起来。
在距此不远处，一只雪白的小兽，正口吐白沫，横躺在一棵花下。那只雪白的小兽，长长的兔子耳朵、短小的尾巴，以及平时灵敏的鼻头，此时都一动不动。
这就是夜南。
刚才，他只是从这棵花下经过，不知怎么就失去了知觉。
“这是凤鸣草，它的香气岂是练气修为能承受的？看你以后还乱不乱跑！”麦女站在夜南身边，责怪道：“还好，边上就是解药。”
麦女从草丛里摘下了一片羽状叶子，置于手心，然后攥起拳头。
不久，她缓缓张开手，轻轻一吹，手心里碎屑四散。
麦女食指向下，放在夜南鼻头上，指尖忽有一滴清露滑落。
雪白的小兽，在花秧下一动不动，和死了一般。哪知，它忽然耸了耸鼻头。小兽闭着眼，舌头忽然一添，清露已被卷入口中。
“行了，别装死了。”麦女手抚小兽后背。
“嗷嗷嗷，怎么回事？”夜南一下子跳了起来：“嗷嗷，这哪里是药圃，根本就是毒圃，嗷嗷！”
“记住，以后不能乱跑。”之后，麦女转身向大伯说道：“我去看看哥哥的收获。”
“有了寝皮，我们绝没有白来，叫他不要贪心。”秋山嘱咐道。
“嗯。”麦女应道。
而夜南，经过此番教训之后，乖乖地跟在麦女后面。
4
“大哥，大哥！嗷嗷嗷。”
夜南终于看见了老酒鬼胡天和边上的小馋虫胡海江：“原来你们没死，嗷嗷嗷！”
“这就是那天山下的那位仙子。”此时，胡天坐在药圃外的一个石凳上，像没看见夜南一样，向密切关注着药圃的胡海江低声说道。
“雪儿，你认识他们？当初是不是他们把你打伤的？”麦女停下了，眉头微蹙。她还记着夜南流鼻血的事，虽然大伯岁告诉她夜南没受伤，但她却总是不信。
“嗷嗷嗷，不是不是。嗷嗷，不是。”夜南急忙扑棱脑袋，生怕连累了胡氏兄弟。等麦女不再疑神疑鬼，夜南失望道：“算了，我还是走吧。嗷嗷，大哥认不出我！”
夜南跟着麦女离开后，肥头大耳的胡海江笑道：“那位仙子身边的小狗，还真有灵性！”
胡天挠挠脑袋，疑惑道：“我记着，那天仙子怀里抱着的不是它。”
不久，夜南就再次见到了麦青。
“雪儿，雪儿，好久不见！”手执紫花的麦青，看见夜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大哥，我总觉着你有点儿缺乏阳刚之气，要不你吃一点儿地上的这种草吧。”麦女轻笑道。
“身体发肤，皆受之父母，我岂能吃这化形草？！”麦青微怒。
“化形草？嗷嗷嗷，嗷嗷嗷。”蹲在怪石边的夜南，听了麦青的话，左边长耳摇了一圈，眼睛不由地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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