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筑基

　　第十七章  筑基

　　1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各位道友如今身负良药，为防不测，可在谷外山中尝试突破。”长空门弟子的声音，传遍药仙谷外的群山。

　　夜南一行三人，回到了原来那座山上。

　　“长空门为香火们想得还真周到！”小馋虫胡海江感叹道。

　　“多亏了你老婆，否则那王谢若是拿到灵药结丹成功，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胡天向夜南低声笑道。

　　“即便我们筑基成功，也不过是筑基初期。王谢要是想找麻烦，我们的日子同样不好过，他可是筑基巅峰修为！”夜南喝了口酒，不无担心道。

　　“他敢吗？在这里，长空门给我们做主，出去，你老婆是我们的后台！”小馋虫轻笑道。

　　虽说是喝酒，但三人却只是喝了几口，胡海江也只是简单地弄了两三个菜。毕竟，大家千辛万苦而来，死的死，伤的伤，能活下来的人仅剩三成，如今各自得到了筑基灵药，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去筑基。

　　就在这时，忽然间乌云翻滚，不久就布满了群山，瞬时间电闪雷鸣，暴雨如注，数不清的天雷，不约而同愤怒地奔驰向远处的一座山上。

　　那声势，夜南他们这个山头，都能感觉到地动山摇。

　　“那边已有人开始破丹了。”胡天虽然好酒，对轻重缓急却绝不含糊：“我们也开始筑基吧。”

　　于是，三人回到了各自的山洞。

　　2

　　夜南用一些石头堵住了洞口。

　　不过，洞内并不黑暗。

　　师父留下的灵石，此时被夜南拿出十几块，散布在自己周围，散发出幽幽蓝光。

　　夜南盘膝坐在地上，从储物袋里掏出纸包，在纸包里，就是他从药仙谷带回来的筑基药物——碧葫芦籽。

　　此前，胡天曾开玩笑说：“说不定药仙谷里一棵花的花籽，就够我们所有炼气期修士筑基了。”现在想来，还真被他言中了。别小看这碧葫芦籽，众人出谷之时，曾有人说：这碧葫芦籽，要数十年才能成熟，在筑基良药中乃是上品。

　　碧葫芦籽，比普通的葫芦籽略小一些，有着淡绿色外壳。打开纸包，夜南便看到了上面的字：去壳食之。

　　“这服用之法，倒也简单。”夜南自语道：“长空门弟子在分发药物时曾说：虽说筑基比结丹容易百倍，但你们二十九个想要筑基的人，若能有三个突破成功，就已不错了。不知我能不能成功？”

　　去掉外壳，夜南手心里的碧葫芦籽，只剩下一个白色小颗粒，近乎透明，闻着甚是清香。

　　葫芦籽仁渐渐模糊起来。

　　在夜南周围，灵石散发的灵雾，越来越浓。

　　“差不多了。”夜南张口一吸。葫芦仁进肚，夜南仍口留余香。

　　夜南急忙闭上眼，呼吸五短三长，吸纳起周围的灵雾。

　　忽然间，夜南只感觉丹田内爆发出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夜南知道，筑基之后，丹田要容纳更多灵气，必然会有一定程度的扩张，有撕心裂肺的感觉是正常的。

　　刺痛感，是筑基的先照。此前，夜南没少尝试过筑基，却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反应。长空门所发灵药，果然并非应付。

　　“忍住，只要不昏迷，熬过去就是筑基。”在夜南意识深处，有个声音说道。

　　夜南坐在地上，身上大汗淋漓，脸上的肌肉时而抽动一下。不过还好，这刺痛，和夜南吃夺天丹时相比，似乎要轻多了。

　　丹田之内，似乎有了阵阵清凉之感。

　　“灵气终于可以进入饱和的丹田了吗？”夜南意识中的那个声音问道。

　　这清凉之感，开始只是一丝丝，后来却似乎汇聚成了溪流。

　　此时，夜南若是睁开眼，就能看到，周围的灵雾，不仅顺着他的口鼻钻了进入，甚至还钻进了他的耳孔。不仅如此，灵气还钻进了他的头发和衣服，衣服之内是皮肤，皮肤之上是毛孔，灵气几乎无孔不入。

　　3

　　夜南并不知道，洞外早已天晴，群山里再次恢复了无边的秋色。

　　“师尊，谷外的四个结丹巅峰修士，体内金丹皆已被天雷击碎，无一幸免。”

　　药仙谷内，如今已完全由长空门掌控，长空门长老赵静盘膝坐在大殿内，似在吐纳。门外，一个结丹弟子正在向他禀报。

　　“破丹太过逆天，渡劫致死，实乃平常。”赵静淡淡说道：“此前，你说过想要破丹，如今呢？”

　　“弟子想再考虑考虑。”那个弟子面色一凛，如实答道。

　　“嗯，山外那些成功突破的人，若不肯走，你可代收至长空门下。”赵静平静道。

　　“是。”那个弟子退出门外。

　　4

　　“这就是内视吗？”夜南心中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由练气期突破到筑基期，不仅是力量和速度的飞跃，还有神识的再次觉醒。因此，筑基修为的一个明显特征就是可以内视。

　　在夜南的丹田里，撕裂感不但丝毫未减，反而愈演愈烈，早已超越了他之前体会过的任何疼痛。他知道，此时自己若是承受不住昏迷过去，筑基就会失败，之前出现的神识蜕变，也会立即消失，回到过去。

　　他必须忍住。

　　此时，在他体内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仰望着一座红叶披覆的高山。这双眼睛，就是夜南的神识，而那座高山，乃是夜南的肝脏。

　　这就是内视，夜南并非急于内视，而是要分解疼痛。

　　5

　　血河，汩汩流淌。

　　这条大河，似乎发源于夜南丹田里的刺痛。

　　这是夜南的一条动脉。

　　生命不止，血河不息。

　　夜南必须忍住那刻骨铭心的刺痛，他要筑基，他要让血河奔腾得更加愤怒。

　　内视的“眼”，翻过一座座高山，越过一条条江河，穿越血肉的红土地，向着远方的憧憬飞去，逃避着疼痛的追杀。

　　“这就是灵气吗？”夜南的神识，钻进了经脉通道。

　　他吸入的灵气，在空气里，本来无法看到，无法分清。然而，此时，夜南体内的空气却分为了三部分。其中的一部分若有若无，在它钻进血河的霎那，血河忽然咆哮起来，生机勃勃。这部分空气随着河水，滋润着夜南体内所有的良田、沙漠和荒原。另一部分空气，微微带有灰色，这部分空气进入雪河后，并没有被吸纳，而是再次来到了血河外，随着夜南的吐纳被排出了体外。而最后一部分空气，钻进了夜南的经脉，虽看不见，却似乎在发着荧光，这就是灵气。

　　神识钻入地下，在黑暗的泥土深处，一处处洁白的巨岩散发着荧光，这就是夜南的骨骼。随着灵气的透入，叶南的骨骼色泽越发温润，有如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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