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劫
第二章天劫
1
夜空下，无数根锦尾，鞭打在灵气罩上。灵气罩边，木断草折，随即变成碎屑，瓦砾山石化为齑粉，尘土飞扬。
灵气罩像一只破碗，看似随时都会破碎，但它却没有碎。
“啪”
锦尾鼠中的王者，再次锦尾一甩。
一只锦尾鼠一头撞在灵气罩上，头破血流，倒地而亡。
这只是开始。
一群群锦尾鼠，疯狂地撞向灵气罩。
气罩前，留下一具具尸体。
这里是锦尾鼠的地盘，它们不容许被任何人侵占。
傍晚，雷电交加，它们不敢动弹，现在天劫过去，渡劫的人已死，它们当然要清理现场，恢复自己的乐园。
可是，这灵气罩，看似就要破碎，却纹丝不动。这罩子是用来对付天劫的。天劫都无可奈何的灵气罩，锦尾鼠却想要打碎，当然不可能。
“啪”
枝叶丛里锦尾一甩，所有锦尾鼠不再进攻。
因为，罩子里那个老者左手的小拇指忽然微微动了一下。
锦尾鼠叼着同伴的尸体，消失在枝叶间。只剩下草丛里的一双双眼睛，像叶面的露水，在晨光里闪耀。
当草叶上的露水，真的在晨曦中闪耀，一双双锦尾鼠的眼睛却消失了，锦尾鼠不知道藏到了哪里。
罩子里的老人坐了起来，摇了摇头，焦黑的面容已然不再。
他身材颀长，须发犹如霜染。
可惜，他却面无人色。
2
老者的脸，渐渐有了血色，像天边的鱼肚白，渐渐出现红晕。
终于，老人睁开眼，凌厉的目光，犹如闪电。他只是看了看灵气罩子，罩子就消失了。
似有山风吹过草木，枝叶簌簌抖动不已。
强大的威压，笼罩四野。藏身其间的锦尾鼠，之所以颤抖，并非只是因为恐惧，它们分明感受到附近的灵气，瞬间充沛起来。
从未有过的充沛。
灵气罩的属于灵气实质化，之所以看不见了，是因为固态的灵气，又化作了气态，这并不是消失。山上灵气岂能不多？
从结丹后期突破到元婴初期，需要多到无法想象的灵气。
“我站在修炼一途的巅峰了吗？”老者面容兴奋，头顶似乎出现了一个小人儿。
那是个婴儿，皮肤近乎透明，若有若无，和老者一般面容，像老者一般盘膝而坐。这就是老者的元婴。
那元婴张开小嘴，仰头一吸，口鼻间瞬间全是烟雾。那不是烟雾，而是灵气凝聚成液态，像密密麻麻的小水珠漂浮在空气里，如烟似雾。
老者已经是元婴修为，需要吸收无比磅礴的灵气。那元婴，像刚出生的小儿，也真能吃，似乎只是一吸，烟雾便已消失。
周围威压瞬间加剧。
似有狂风忽至，枝叶抖动的更加厉害，似要折断。
老者站了起来。
在他身后，野花次第开放。
他身上本来衣衫破烂，不知怎么，忽然就变成了一件新衣。
老者站起来后，皱了皱眉。
他看到了地上的血迹。
周围草木依然瑟瑟抖动。
“你们居然想破我阵法，真是自不量力！”老者随即明白了一切，不过语气却已减轻：“不用怕，老夫今日破丹成功，不想杀生。”嘶哑的声音传遍山林。老者渡劫之时，嗓子已破，此时尚未完全恢复。
元婴强者发话，莫敢不从。
然而，草木依然在瑟瑟抖动，丝毫不见减少。
“哈哈哈……”老者大笑起来，声音恢复了很多：“我差点忘了，元婴强者的威压，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话毕，锦尾鼠身上的威压消失了。
只是，草木依然在战栗。
这不是威胁，而是惶恐。
毕竟，老者已经成为这里的主宰，谁不畏惧？
依然没有锦尾鼠现身。
“真是胆小如鼠！算了，天亮了，我可以离开了。我再了一尘缘，便可归山。”老者随即化为轻烟。青烟散尽，老者早已不在。
结丹修士可以腾云驾雾，刚才的轻烟，只是云雾的残余。
“吱吱吱”
山林里，无数锦尾鼠欢呼起来，这里又成了它们的天下。只不过，它们却是有些失望。
浓郁的灵气，早已消失于老者元婴的那一吸之间。
只剩下无数锦尾鼠，依然在地上嗅来嗅去。
3
日上三竿，阳光透过枝叶，在幽暗的密林深处，投下斑驳光影。
一只锦尾鼠，瞪着猩红的眼睛在密林深处一瘸一拐穿行着。在它身上，血迹斑斑。
所过之处，鸦雀无声。
它拖着长长的尾巴，腹下耷拉着半截肠子，不知疲倦地穿行着。
长长的尾巴，毛色有如锦缎，这是一只三等锦尾鼠。在深山中，它本有着属于自己的领地。在领地内，它妻妾成群，儿女绕膝，它是那里的王者。每年三月，它都会打败那只年轻的锦尾鼠。可惜，它只能击败挑战者，却无力杀死对方永绝后患。
而这一切，被抢走了。
那是另一只更强壮的锦尾鼠。
这次，被击败的是自己，惨败让它失去了一条腿。
它已失去了地盘，妻女为人所淫。
它只能逃出深山，进入密林，等养好伤，再去夺回自己的地盘，或去抢别人的地盘。
现在，它还不能回去。
不过，它毕竟是一只三等锦尾鼠，在密林里它是无敌的，一路上，一只老虎和两只野猪，已被它撕碎。
它想把看到的一切撕碎。
它需要养伤，但它却不知疲倦地继续往前走着。
也许，它看到的一切，都是山里那个敌人的化身和嘲笑。
也许，一停下，它就会睡去，并且不再醒来。
上午的阳光穿过枝叶，在密林中投下斑驳光影，锦尾鼠忽然站住了。
它猛一抬起头，看向身前那棵大树之上。
树杈上，坐着一个皮肤微黑的瘦小少年。
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叶楠。
“伤真的很重吗？”叶楠眯着眼睛，目光扫向树下。三月就要过去，他本以为围猎就要结束。但现在，他遇到了传说中的三等锦尾鼠。
叶楠目中的精光，对这只锦尾鼠来说，是严重的挑衅。
“啪”
锦尾鼠的尾巴挥了出去，在幽暗的密林中犹如一道闪电，那棵大树瞬间折断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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