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前进路上垫脚石

办完事后，郭天阳回到科里。

  不久，安防处处长陈虹打来电话，他以为陈虹已经把事情办好了，就走出办公室接了。

  “郭天阳，你什么时候惹了监武盟的人？”

  “监武盟？我惹他们干什么，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我才没闲心给你开玩笑！刚才监武盟中路巡访使，托我叔叔向我打听你，说你恃武欺凌国家工作人员，让你下班后去象州酒店1615房间向他们解释清楚，否则他们明天直接来厅里抓人。”

  “真是莫名其妙！我在处里等着，让他们过来抓好了！”

  “你真没有什么越规之处？”

  听陈虹这样一问，郭天阳猛然想起前天在水上公园的事：“越规倒是没有，只是前天在水上公园揍了骚扰任姐的肖久远！难道监武盟这样的小事也管？”

  “你是武修，肖久远是常人，只要他投诉你，监武盟肯定要管。你伤他严重不严重？要不要我出面帮你？”

  “本来要废他一条腿的，但被任姐拦着了。这种小事，我去见见他们好了！”

  “那好，需要我的时候，你打电话！”

  放下电话，郭天阳已经基本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想清楚了。

  肖久远在龙会，自然不会吃亏，一定是找了陈震帮忙。陈震知道武修者的规矩，肯定怂恿肖久远去监武盟投诉郭天阳。这样，监管夏南省的中路巡访使才会找他。不过，他不解的是，监武盟为什么不直接找他，而还要通过陈虹来传达呢？

  既然要去见监武盟的人，郭天阳就给左小英打去电话，说晚上有事，暂时去不了。左小英十分失望地回说知道了。

  左小英约郭天阳和朋友见面，是为了解决遇着的麻烦事，而且并非是打了学院副院长的事。

  左小英从没见过父亲，妈妈又是一个残疾，从小被爷爷一手拉扯长大。

  左成虽是个英雄，但因为受伤不能人道，才离开喧闹的城市去山里。遇到秦风仪后，他把她当成了女儿，因此不顾一切地救她。左小英的出生，让左成享受到家有儿孙的快乐。所以在左小英成长过程中，左成很宠爱她，而且到上学的年龄，就把她送到象州城几个战友的家里，让他们帮着安排上学。

  左成的战友因为左成，都把左小英都视为亲生孙女，因此在他们关爱下，左小英顺利地完成了小学、中学学业，上了大学。

  而这一时期，她也与几个爷爷的孙子辈结下深厚的情谊。

  后来他们各自上了大学，随之工作，但这种友谊却保留下来。

  左小英考入省城艺术学院后，学的是舞蹈专业。因为她相貌十分出众，身材又好，这一时期被多个男生追求，其中就包括孙志涛。而情窦初开的左小英，却最终选择了性格温和、又多才多艺的艺术学院同学周云鹏。

  周云鹏是学钢琴的，长得十分白净，文质彬彬的。他的父母都是学者，父亲作为一个大报的驻外记者，常年外派出国，家里只有出身中产家庭的母亲陪伴着他。或许是性格互补，周云鹏喜欢性格大方又开朗的左小英，而左小英也喜欢这个沉默寡言经常对她注目的周云鹏。

  大三的时候，两人走到了一起，左小英身心都给了这个永远也长不大的男孩，就像姐姐一样宠着他。

  只是左小英没有想到，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周云鹏却悄无声息地与母亲出国了，从此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左小英最终才知道，周云鹏母亲调查过她的出身，嫌弃她的家境，就用这种方法断绝了他们的关系。

  左小英痛苦万分之时，与她最亲近的爷爷左成也病倒去世。

  在众位爷爷帮助下，办理完左成爷爷丧事的左小英，一个人跑去酒吧喝起了闷酒，醉后哭得泪流满面。

  当时酒吧里有几个混混看见她孤身一人喝醉了，就对她动了念想，想把她从酒吧带走。但一个在酒吧喝酒的人，却挺身站出来阻止了他们。

  这帮混混把这个人打了一顿，还捅了他一刀。若不是报警后警察过来的及时，把他送进医院，他甚至有生命的危险。

  第2天，  左小英去医院看望对她有恩的这个人时，才知道他叫刘西武，是新北区银行的主任，在办理爷爷去世转存款手续时认识了她。

  此后，因为这种关系，刘西武就经常与左小英联系。

  或许是感恩刘西武危难之时救她，而刘西武也对她非常关心，两人从此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尤其左小英从艺术学院毕业还没找到工作，刘西武就托关系把她安排进象州师范学院做了一名舞蹈教练。虽然只是合同工，但只要三年内她工作踏实，就能转为正规编制。

  正是刘西武陪她度过人生最苦闷最痛苦的时刻，外表坚强而内心空虚的左小英对刘西武十分感激。当刘西武向她求婚时，左小英坦言自己失身过周云鹏，但刘西武却毫不介意她的过去，最终左小英答应嫁给了大她十岁的刘西武。

  左小英与刘西武很快就结婚了。

  结婚后刘西武非常宠她，让左小英感觉到十分幸福。

  这期间，刘西武帮她把家里的房子盖起来，还悄悄给秦风仪存了一百万治病的费用，想让她出国治疗，但被秦风仪拒绝了。然而，就在他们结婚刚满一年，左小英知道怀上他孩子的时候，刘西武却在工作中喝酒出了意外，在医院没有抢救过来去世了。

  在处理刘西武丧事的时候，左小英才知道刘西武在外地另有妻室，而且还没有离婚，她与刘西武的婚姻是重婚。

  原来刘西武与妻子不睦，分居两年后从地方调到象州工作。在左小英办理爷爷转存款手续时，被她容貌吸引，才处处留意她。直到那次在酒吧喝酒，左小英被人挟持，他奋不顾身救她，才真正让左小英注意到他。至于开始他对左小英说是个孤儿，以前虽娶过妻子，但妻子前几年病逝等等都是谎言。

  既然刘西武另有家庭，那么左小英与刘西武的婚姻就不受法律保护。虽然刘西武对她付出的是真爱，但他没有离婚就与她结婚，让左小英非常难堪。

  刘西武妻子在处理刘西武后事时，也知道了左小英的存在。

  她与刘西武没有孩子，得知左小英怀着刘西武骨肉的时候，就在刘西武单位及左小英的所在的学院闹了几场，并带人堵着左小英，对她推搡辱骂，从而导致她流产。

  刘西武的妻子这么闹，也是有原因的。

  刘西武早年毕业于省银行学校，分配到夏南下面一个市的营业部。他人比较聪明，在初兴的股市上大赚了一笔，手里就有了上千万的资产。但当时炒股，他没有资金，挪用了公款。当时他的上司，虽知道他是挪用公款炒的股，但并没有处理他，只要求他娶自己的女儿。

  刘西武的把柄被上司拿着，没办法只好娶了他风流成性的女儿。两人结婚后，刘西武的妻子因为以前流产多次，一直没有怀上孩子。而后来刘西武托关系调到省会象州，也正是要摆脱他们父女的控制。

  刘西武成为新北区营业部主任后，多次要求与妻子离婚，两人已经两三年没有同居了；但因为女方提出的条件过于苛刻，刘西武没有同意，就一直拖着。

  现在刘西武死了，她怕左小英凭借肚里的孩子，去争夺刘西武的遗产，才故意闹腾得她流产。

  左小英流产了，而且无意与她争刘西武的遗产，这才让刘西武妻子消停。

  然而，刘西武去世后，左小英平静的生活刚过半年，他的妻子又找来了。因为，她从刘西武遗物中翻出了左小英家的房产证，以及夹在里面的一张存折。

  刘西武为左小英办理房产证，刚办完还没来及交给左小英，他就出事了。刘西武的妻子知道刘西武生前有很多钱，自然认为这都是他给二房左小英的。因此，她来象州见左小英，明言半个月内把住的房子给她，并把左小英爷爷留给秦风仪治病的存折转为她的名字！否则，她就去法院告她！

  以前秦风仪身有残疾，很少出门。而左小英性格独立好强，许多事情都瞒着妈妈，因此秦风仪对诸事毫不知情。

  刘西武妻子惦记上她家的财产后，而且又催得很急，让左小英左右无策，十分烦躁。虽然她认识了郭天阳，而且对他极为信赖，但想到他只是初毕业分配的警察，没什么能力，帮不上她什么。所以，她才寻求与儿时几个朋友联系，以求得到帮助。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学院好色的李副院长居然调戏她，她忍不住暴怒出手。

  左小英与几个好友约好晚上六点见面，五点半给妈妈说了一声，就开车离开家来到今宵酒店。

  今宵酒店是象州有名的酒店之一，左小英事先在总台订了四楼的一个包间。她过来后不久，就在大厅迎着了曾明月和丈夫王新征，以及孙志涛及刘春晓，但薛大刚部队有事，没有来。

  不过，除他们四人外，跟着孙志涛过来的还有一个叫成正光的人。

  成正光是跟孙志涛过来的。

  孙志涛分配在交通厅上班后，与厅长的儿子成正光以前就认识，为了能巴结到厅长，他自然不会舍弃了这层关系。他对成正光的脾性摸得十分透彻，因此在他面前几次提及左小英的美貌。今天听说他们聚会，见过左小英照片的成正光极想见到本人，因此就跟着过来。

  众人见面后，一阵寒喧，很快来到四楼左小英订的包间。

  成正光进来后，说这里不好，打电话让酒店换了六楼一个豪华包房。

  左小英心里虽然非常不快，但事关自己，因此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带人来到六楼的豪华包房里。

  落座后，左小英拿起酒店的菜谱，让他们点菜。

  成正光伸手要过菜谱：“小英妹子，虽然今天是你约的人，但这个酒店我熟，有幸与你们几个坐在一起，也算是缘份。今晚就由我作东！”

  左小英一听急道：“这怎么行？说好的今晚我请！”

  孙志涛在一边笑着劝她：“小英，你就别争了，成哥不差这几个钱。他过来时听说我们的关系，就想认识你，给他一个献殷勤的机会好了！”

  孙志涛虽然是左小英儿时朋友，但今天带成正光过来，是有深意的。

  刘志涛爷爷是高干，父亲现在只是副厅，他现在成少父亲手下当差，而成正光又特别喜好成熟人妇，对人中极品的左小英不会不动心。

  他前些年对左小英表白遭到拒绝，因此对这个念想不到的人十分怀恨，只是他善于隐藏，才没有表露出来。今天他带成正光过来，正是借机把左小英介绍给成少，让她当前进路上的垫脚石。

  曾明月和王新征虽然不明白孙志涛的用意，但豪华包房的消费不菲，自然不想让左小英过多破费，也劝她不必执着。左小英只好任由成正光叫酒叫菜。

  听到成正光顺口叫了几个招牌菜，要了外国进口的红酒，算下来已经有了几万。她手中虽有些钱，但这种花法仍然心疼。

  在等酒菜时，曾明月让左小英讲遇着了什么难处，看能不能帮她出主意解决。

  左小英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刘西武与她的婚姻状况讲了一下，又讲了刘西武妻子现在拿着她的房产证及妈妈治病的存折要挟等等。

  众人听后，表情不一，都一时沉默下来。

  去年春节左小英与刘西武结婚时，曾明月、刘春晓、孙志涛都去祝贺了。虽然刘西武大左小英十岁，但却是成功人士。特别是刘西武事事对左小英依从，让曾明月很看好他们，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现了这种情况。

  三人中，曾明月与左小英的关系最好，她是真心想帮左小英，但能力有限，没有想好怎么帮她，故此没有开口。

  孙志涛的爷爷在战争中被左成救过，但孙志涛作为第三代人，虽然从小与左小英在一起长大，但亲情已经非常淡了。现在听说她与刘西武的婚姻是非法的，而且房子和存款都操纵在刘西武原妻手中，而他追求过左小英被她拒绝了，因此心里快意却没有表现出来，故作沉思。

  刘春晓与左小英、曾明月是同学，但她长相平平，虽然学习很好，却一直暗暗嫉妒左小英长得比她漂亮，很得男人缘。以前孙志涛追左小英被拒绝，就是她从中搬弄是非的结果。如今她如愿与孙志涛谈婚论嫁，听到左小英落魄如此，也是暗暗称意，并没有考虑相助之意。

  倒是成正光打破沉默，笑着说道：“小英妹子，其实这根本不算什么事！那个女人找你，无外就是想要几个钱。这张卡里有五百万，你拿着给她好了，房产证和存款还是你的！”

  看成正光扔给左小英一张银行卡，孙志涛在一边愣了愣，暗道：“我操，这家伙果然上道，只是没想到为了泡左小英，居然花了这么大的血本！”

  左小英没想到是成正光先开口，忙道：“成哥，这不行，我不能用您的钱！”

  “什么用不用的，这是我给妹子的见面礼！如果你不放心，过几天她来的时候，通知我去会会她，保准她不敢再骚扰你！”

  曾明月和王新征对成正光不熟，但孙志涛素知成正光秉性，今天之所以带他过来，就是要他泡左小英。进而念着他的好，让他在老子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

  看他如此上道，因此听了左小英推辞的话，立即说道：“英子，成哥办事最讲义气，既然说能用钱来摆平，远比你打官司要好得多！”

  的确，能用钱来摆平此事，左小英的名誉就能保住，这一点几人都知道。

  左小英听了，虽然有些意动，但她知道，成正光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大方，她不想与初识的成正光有多少交集。

  左小英委婉地说道：“成哥能给出这个主意，我心里就感激了。我听人说，我家院子的价值，不会低于千万，但它是爷爷留下来的，我不想让外人得到。刘西武当时花在建房上面的钱有两百万，加上结婚一年多给我的花费，总共不到三百万。我现在手里有近百万，爷爷给妈妈留下了八十万存款，只要找亲朋好友借一百多万，就够还她！如果她不要，执意要占我便宜，我只能与她打官司了！”

  听了左小英的话，曾明月拉了拉丈夫，王新征知道她的意思，就表示：“英子，我和月月存了五十万，原说要买辆车的，现在不急。明天我让月月把钱取出来你用好了！”

  孙志涛看王新征表态，见机也表态道：“我这几年也存了三四十万，只是我和春晓的婚事临近，抽不出那么多。我和春晓只能借给你十万了！”

  成正光看出左小英宁愿借钱也不用他给的，明显是对他怀有戒心，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就笑道：“既然小英妹子这么说，剩下的就由我帮你补齐，算是你借哥的。有钱了就还，没有就欠着。那个女人过来时，妹子给我个电话，我去亲自帮你解决这件事！”

  左小英看事情有了解决的眉目，特别是成正光的表态，让她心里着实感激。此时酒菜上来，就适时地结束了话题。

  六个人就一边聊聊些工作一边喝起酒来。

  左小英感激他们相助，执意敬酒。

  曾明月准备要孩子，因此她和王新征喝的很少。倒是孙志涛、刘春晓、成正光陪着左小英喝了许多，大有不醉不归之意。

  喝了一会，王新征接到家里电话，说他妈妈在家里晕倒了，让他回去。看家里有事，曾明月不得不和丈夫王新征告辞了。

  剩下左小英、成正光、孙志涛、刘春晓四人继续喝着。

  成正光在酒桌上诙谐风趣，劝左小英喝了很多，明显已经醉意朦胧。

  这时成正光向孙志涛使了个眼色，孙志涛借口去卫生间，拉着刘春晓出去后再没有回来。

  左小英看孙志涛两人没有回来，包房里只剩下自己和成正光，而成正光言行中透出明显的欲望，就想结账走人。

  但此时她已经喝多，站不稳了。

  成正光见状正要借搀扶她的时机抱着她，却忽听到左小英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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