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虚幻如梦
处理完男子的幽梦，缓缓转过身，悠然地坐回了原位，对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的昭婵倒是见怪不怪，依旧在默默地品茶赏月，但对于初见幽梦出手的柯恋而言，这一切，有些太不可思议。
柯恋强咽下一口唾沫，战战兢兢地发问道：“你方才……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幽梦瞥了一眼柯恋，又转头望向洁白的澄月，低叹道：“只不过是让他化为了月阴的一部分，仅此而已。”
说罢，幽梦也不再想多聊这个话题，饮下一口茶水后，接着道：“你的实力，倒是与我所想无二，只是办事仍有些瑕疵，当然了，若是你把我等派兵士协助你也划为了计划的一部分的话，就当我没说过此话。其它各国也出现了一些暗探，不过我也叫上了那三位，你就不必忧心了。”
“那三位……？你是指沙莹、碧悠以及珂冥三人么？”
幽梦点点头，笑道：“不错，倒还不笨。”
柯恋闻言，小嘴一撅，似是有些不满，赌气般回道：“只是，你的计划怕不止如此吧？让我们交换御敌，其中深意又是如何呢？”
此话落下，全场一片寂静。
银白的月光洒在花园之中，显得此地有些格外的凄凉。
过了许久，幽梦才缓缓开口回道：“你确实很聪明，但你真的想要知晓么？”
柯恋满眼坚定，点点头，等待着回应。
幽梦却是长叹一口气，道：“在此之前，我需要先提一些问题，根据你的回答，我自会判断是否应当告诉你。”
柯恋闻言，虽有些不解其意，但仍是点了点头应承。
幽梦也收起了那份一直以来的漫不经心，一脸严肃地看着柯恋，道：“第一问：你是否愿意继续留在樱井，助他们铲除敌方的暗探？”
既然已经来到此处，加之自己的国度也有人守护，对于这一问，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是”。
幽梦点点头，继续道：“第二问：若是让你们各自保护自己的国家，停止如今的交换，你是否同意？”
对于此问，柯恋倒是觉得有些无所谓，在交换之前，或许她更愿意保护自己的国家，可如今交换已然完成，再无端交换，可能只是徒增麻烦，但相对而言，她确实是更想在自己的国家为政，毕竟这能让她更为安心，因而对于此问，她带着些许犹豫地摇了摇头。
幽梦了然，继续道：“第三问：你是否相信天命？”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柯恋先是一阵懵，不过在一番思想斗争后，却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呵……是么？”
幽梦一声轻叹，决定给予她最后一问的机会，随即道：“第四问：何为天命？”
带着些许犹豫，柯恋不自信地回道：“出生以来……既定之命。”
“何人所定？”
一句追问，使得原本不自信的柯恋更为局促不安，回道：“是……‘天’。”
从她口中得到了答案，幽梦也不再想多说什么，只是摆摆手道：“行了，其中深意，你不必知晓，走吧。”
柯恋不解，刚想发问，却看见一旁的昭婵一直不停地在给她使眼色，让她先行离去，无奈之下，她也只能作礼道别，带着一肚子不明不白的怨气离去。
在柯恋离去后，昭婵也对二人作别，快步赶上了离去的柯恋，并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
二人并排坐于床边，柯恋仍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昭婵看着她，却是捂嘴轻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如儿时那般，动不动就跟人置气呢。”
柯恋傲娇地哼了一声，回道：“那……那还不是他先惹我的！”
昭婵闻言，依旧微笑着，耐心解释道：“这其中有许多你不知晓的，也不能知晓的隐秘之事，就连我也是同样。”
柯恋闻言，心中的怨气顿时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疑惑。
“所以……具体是指何事呢？”
昭婵思虑一番，微微抬头望向天顶，淡淡回道：“比如……那二位的真实身份，那二位的真实姓名，以及……那二位的真实目的。”
“他们没有告知你他们的姓名么？”
看着柯恋满脸不可思议的发问，昭婵微微一笑，回道：“并非如此，应说是最开始见面之时并不知晓，如今早已知晓。”
柯恋闻言，点点头，也不再多说关于他们的事，转而道：“我只是实在不太能明白，他调换我们的位置究竟有什么意义。”
昭婵呵呵一笑，回道：“他方才问了你有关天命一事，而他在商讨正事之时，从不会聊无关之事，我也只能与你说这么多，其余的，你只能自己领会。”
“天命么……”
柯恋低声呢喃思索半晌，转而望向昭婵道：“昭婵姐，你对天命……是如何看待的呢？”
“我啊……”
在柯恋落下此话之时，昭婵仿是陷入了悠久的回忆之中，眼神望着前方，嘴角微露笑容。
“在我小时候，对天命，我与你的看法相同，可在我登上这王位之后，了解了一些事，便对它的看法，有了些许改观，而在与那两位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后，对于我曾经所了解的天命，我权当作笑话来看。”
“笑话？”
“嗯，是啊，笑话。”
说着，也不知为何，她的眼角竟是划出了一滴泪珠。
“父母赐予了我们生命，‘天’赐予了我们命格，为我们的未来，铺设好既定的轨道，我们所做，不过是在这既定的轨道周围，布上更为靓丽的风景罢了，一直以来，我皆是如此认为。”
“可是啊，现在的我却觉得，这命格，或许不是那所谓的‘天’赐予的，而是我们生来，对生的希冀，对未来的渴望，对未知的好奇，种种力量交织铸成，它本不该由任何人定义，对于未来，亦是如此。”
话至此处，昭婵也不再多言，自顾自地陷入了对过往的沉思之中。
柯恋也是在一旁思考着方才昭婵的一番言语，对于天命一词，她从未深究过，若不是今日幽梦问起，她可能会延续那般想法，直至死去。
可如今，她的想法，也随着幽梦一问，以及昭婵一答而改变，这未来，终究是属于她自己的，没有人能够替她下定义。
或许比起那一成不变、虚幻如梦的过往，她更想要追求的，是那能够有所作为、真实苦涩的未来。
至此，她也不再幽怨，静下心来，细细思考着幽梦先前的提问，以及当时刚见面时，与她所说之语，过了许久，才惊呼道：“原来……竟是如此。”
一旁昭婵被她的惊呼吓了一跳，笑道：“怎么，看来是有些事想透彻了？”
柯恋咧嘴一笑，点点头道：“是啊，我算是明白了，次元界在将来想要得到更好更快速的发展，可不能如此循规蹈矩，多年的和平安乐似乎将过往的灾难悲哀掩埋，我等竟是有些沉醉于其中，如今乱世将起，再如此下去，怕是整个次元界都将难存。”
对于此番言语，昭婵亦是心有所感，近些年来，也从未有过太大的战事，将士们皆是有些懈怠，若幽梦所言未来为真，那么如今这副姿态，自是不可能保住次元界，现在是时候、也必须开始寻求变通，只有这样，她们才能够成为这乱世之中最后的赢家。
想再多也不如做一件实事，二人几乎同时起身，微笑着对视一眼，便向外而去，她们似是已找到了各自的目标，这份信念，也终将带领她们走向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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