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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裴朝歌迷惘了


裴朝歌迅速转身,看着身后的书架蹙眉,似乎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她起身慢慢过去。

  此时正值上午,裴家族人、船工等所有人都出去劳作了,只有几个老者和稚童在院子里晒太阳。

  不应该有人在藏书房,想到这里,她冷着声音道:“谁在那里?”

  “是我,族长”一个细弱的声音传来。

  裴朝歌一愣,是裴家哪个孩子?这个时辰不应该在学堂读书吗?

  “出来!”声音依旧严肃。

  很快一个清瘦的少年从书架后面低着头走出来。

  裴朝歌凤眸闪过诧异,这不是旁支的孩子裴星河吗?

  少年身材偏瘦,长相白净,只有12岁。

  记忆中他一直都是安静的,裴家遇到倭寇、飓风,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哭闹,貌似十分镇定。

  因此裴朝歌对他印象深刻,觉得他沉稳、乖巧,可这样的孩子怎么会逃课呢?

  “为何在这里,不去学堂上课?”裴朝歌的声音变得温和,轻声问道。

  裴星河头垂的更低了,手局促的放在身侧,时而握紧,时而松开。

  “说出原因,我不惩罚你,也不告诉你父母,可好?”

  裴朝歌露出慈爱的神色,温声诱导道。

  裴星河神色纠结,眼神闪烁,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裴朝歌十分有耐心,静静的看着他。

  “族长,学堂……学不到……东西,还不如……来看书。”

  裴星河半晌吞吞吐吐的说出来。

  “……”

  裴朝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孩子逃课是不对。

  可是他认为在学堂学不好,浪费时间,自己学习,好像也没有什么错?

  裴朝歌陷入沉思,没有说话。

  裴星河以为族长生气了,连忙抬头解释:“族长,我没有对您和裴家不满。”

  “相反,能在这样齐心协力,友爱的家族,星河觉得很幸运。”

  “只是……叔伯们学识……嗯……比较有限,星河更想自己学习。”

  他声音变得低沉,但看到满屋子的书,眼里变得有光。

  “这里的书特别多,特别好,星河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是旁支的孩子,不住在裴家大宅,能到文渊阁读书的机会不多。

  当时崔管事将书带到南华岛时,他当时高兴的蹦起来,笑的一个晚上都合不拢嘴。

  裴朝歌当时将20个裴家子弟带到学堂,有11个是要开蒙的稚童,例如宝儿。

  他们是和村里的孩子一起学习,由裴承宗等人一人带一个班级教学。

  但还有9个没满15岁的孩子,在岳南学习过,单独作为一个班级。

  他们有一定的基础,由裴承宗等人轮流授课,没人有时间讲课时就自学。

  裴朝歌以为以裴承宗等人的学问,教孩子们应该问题不大。

  事实上是她疏忽了,裴承宗等人“半路出家”不是真正的先生,学识和经验不足。

  对于一般的开蒙是没问题的,但像裴星河这样有基础的,显然是不够的。

  “有人和你有一样的想法吗?”

  裴朝歌深深的看着他,带着怜悯和愧疚。

  裴星河愣了一下,本以为会被族长臭骂一顿,诧异的抬头看向她。

  “还有四五个人,他们都抱怨过叔伯讲的很一般,帮助不大。”

  说完又低下了头,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毕竟是长辈,总觉得不好。

  裴朝歌轻轻叹口气,感受到林老汉当时为南华岛孩子找先生的无力感。

  林老汉挖空心思,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找先生,结果一个也没找来。

  她现在何尝不是呢?上哪找学识好、品德高尚的先生呢?

  裴星河从小聪明,似乎感到裴朝歌的无力难过。

  “族长,我觉得在这看书挺好的,裴家先祖留下如此瑰宝。”

  “是我们子孙享受不尽的财富,星河能自己学习的,您不要担心。”

  发现裴朝歌不会怪罪他,裴星河大着胆子宽慰她。

  “反正星河今生科举无望了,能有书看已经很好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失落。

  裴朝歌苦笑,小小年纪安慰人竟然把自己弄难过了。

  她听说裴星河是裴家小一辈中,除了裴琮读书最好的,已经是童生了。

  如果裴家没有被流放,今年应该参加秀才考试,很有可能考中。

  十二岁的秀才啊,多难得呀。

  裴朝歌随手拿起一本儒家经典《论语》,准备考一考裴星河,要是他确实学的不错,就不用去学堂了。

  要是有其他孩子也是这样的想法就在藏书房自学吧,她会定期考校。

  “如何理解儒家的忠君?”

  裴星河一怔,没想到裴朝歌会突然考他,随即马上思索。

  片刻后,正色答道:“论语中有云,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这里的“忠”指的是臣子对君主的忠诚和尽心尽力。”

  见裴朝歌微微点头,神色和蔼,平日见惯族长雷厉风行的样子,没想到也有这样温和的一面。

  裴星河大着胆子,说出真实想法:“儒家的‘忠君’”思想并不是绝对的盲从,而是在一定的道德和伦理框架下的。”

  “儒家强调君主也应该有德行,施行仁政,才能得到臣子和民众的忠诚。”

  裴朝歌满意的点头,这孩子学的不错,有自己的想法,不是死读书,刚要说以后不用去上课了。

  就看到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裴朝歌,双拳握紧:“族长,敢问当今天子闭关锁国,禁海禁商,实行榷盐,值得臣子的忠心吗?”

  裴星河虽然年纪小,但一直有将来进入仕途,为百姓谋福祉的想法。

  因此十分关注国家政治动向,正巧族学先生也是这样的人。

  先生屡考不中,见有如此聪慧的学生,更是上心培养,二人经常一起讨论国政。

  裴星河一直对皇帝登基以来的一系列政令,十分不满,裴家被流放时,达到顶峰。

  裴朝歌凤眸闪过惊讶,没想到小小年纪,平日沉默寡言的孩子竟然有如此惊人的想法。

  作为长辈,她应该及时提醒他,不要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以免给裴家招来祸端。

  但她从原主的记忆和自己的见闻中,知道裴星河说的没错,当今皇上确实如此。

  他不至于是什么都不懂的昏君,他似乎懂一些,但又不是很懂。

  这样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的人,最容易觉得自己行,做出其实不行的举措。

  裴星河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仿佛没有了顾忌。

  唇角带着一丝冷笑:“老祖宗是大晟朝名将,立有赫赫战功,裴家世代忠良,皇帝依旧猜忌我们,这样的君主,星河认为不值得忠心。”

  裴朝歌神色复杂,她从小学习儒家思想,仁爱、忠君是刻在骨子里,也是这样告诫子孙的。

  裴家子弟本本分分的遵照行事,换来被流放的下场,是她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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