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陈年旧事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十九年前的秋天,开学之前我们拿着学费跑了。因为害怕我家老子的鞭子,连声招呼都没打。”
“主意是王满琛出的,我们都叫他琛哥。和我的愚笨不同,他很有头脑,只是不喜欢学习。一路上也都是他在带头。我们两个小傻子就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
“我那个时候没什么想法,只知道若是继续读书,也没有任何出路的,我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琛哥很有头脑,也很有目标,带着我们直接去了凌海,他说那边很富裕,机会有的是。可我们年纪小,又人生地不熟的,难免遇到些坏人。琛哥和阿星的钱被骗了。他们俩只能花我的钱。那个时候,我们只能靠吃泡面度日。可是却一点不觉得辛苦,也不觉得害怕。”
“就算没钱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饿肚子的感觉很不好受。庆幸的是,琛哥并没有让我们饿肚子。他很快便找到了活计。”
“是在一家叫午夜的娱乐场所。现在,那家店不知道还在不在。”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好。拿着自己赚来的钱,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而琛哥真的很有头脑。在那种地方,混的风生水起,经常能够和女顾客打成一片。就连那些大老板,也都和他称兄道弟。”
“后来,琛哥有了门路,拿着我们的工资去做投资。短短几个月,便翻了数倍。那是我这辈子都没见到过的财富。”
“在琛哥的提议下,我们结拜了。就像是道上那样的结拜。不过,我和阿星是琛哥带着的。其实真正结拜的是四个人。”
“老大是一位总来玩的公子哥,他们都管他叫大王。可具体名字,我并不知道。我也很少和他们接触,只是安心做自己的事情,跟着琛哥发财。他们也不喜欢我,做事情也从来不带着我,好在琛哥并不亏待我。”
“当时我以为日子可以这么一直过下去。琛哥说他以后要在凌海开一家最大的夜店,自己做扛把子。当时琛哥问我想要做什么,我说想要给琛哥打工。”
“琛哥哈哈一笑,说好!他那天笑的很开心,可我却没发现他眼中的鄙夷。”
“从那天之后,琛哥外出做事情,便带着阿星了,只有我依旧留在店里给他们打掩护。在之前,琛哥做事,连阿星都不带着的。我们问过琛哥,琛哥说不让我们涉及太深,躺着拿钱就好。”
“当时我以为他是为我们好,知道阿星挑明,我才明白,是他的朋友,瞧不起我们两个。就连琛哥,也渐渐瞧不上我们了。”
“可我也不在乎,我本就是一个泥腿子,能够赚到那么多钱,我已经很满足了。直到后来有一天,我们夜店来了一对姐妹花。”
“那对姐妹很漂亮,在灯光下完全分不出来任何区别。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都被惊艳到了。非常羡慕她们的男朋友。那是一个很帅气,很潮流的男生。”
“说到这里,你们会想到发生了什么吧?琛哥他们看中了这一对姐妹花,便将他们抢了过去。”
“是的,抢!那个年代,在夜店打架斗殴是常见的事情。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也见过几回。”
“只是琛哥他们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从来不会叫上我,让我在会所里面干活。琛哥经常说,跟着他混,赚钱喝酒睡女人。可我从来不敢迈出那一步。”
“唯独那一次,我鬼迷心窍了。”
“实在是那对姐妹花太漂亮了,难免会让人想入非非。我脑袋一热,便给琛哥打去了电话,琛哥笑着同意了。”
“那天,我专门回到宿舍,换了一套衣服。可我到了那个地方之后,便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
“那对姐妹花好像神志不清了,任由他们摆谱。光条条的身体,着实太有诱惑力了。可是他们的诱惑力,都比不上那具尸体所带给我的恐惧。”
“尸体就躺在墙角处,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刀,鲜血流淌了一地。”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日所看到的一切,直至现在。”
“事后,我曾问过琛哥,为什么要杀人,难道不怕吗?琛哥只是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他说怕什么?我们天天吃肉,那不也是尸体吗?你把他当成畜生就是了。”
“琛哥说的轻松,可我一直迈不过心里那道坎。并且,我能够感觉到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更加不屑。”
“直至当我决定离开的时候,琛哥连一句话挽留的话都没说,只是多给了我一点钱。让我没想到的是,阿星也选择留下来。”
“我还记得临走时,阿星和我说,回家我只能做个泥腿子,跟着琛哥才有无限未来。”
“这句话一直扎在我的心里,事实证明,他说对了。”
说完这句话,张林将杯中的白酒一口闷下。
这段话,他说的很慢,顾明二人也听的认真,虽然有诸多疑问,却也不曾开口打断。
顾明为张林倒满了一杯酒,才询问道:“张大哥,后来这件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当时若是处理了,还需要我来举报吗?我不知道琛哥他们用了什么手段,人死了好像没有激起任何水花来。那段时间,我一直提心吊胆。可是直到我离开,甚至连一个警察都没出现过。”张林玩味的看着顾明二人。
有人被杀了,警察不知道,或许知道了默不作声。身为穿制服的二人,脸色真的很难看。
“那对姐妹花呢?她们不曾报案吗?”
方翔锐沉声询问,他的拳头上已经布满了青筋。
张林大有深意的看了顾明二人一眼,说道:“都杀了!只是那对姐妹花的情况要好一点,他们死在情欲之中,没有感受任何痛苦。用读书人的话说,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无法无天!你们既然已经得手,为什么还要杀死她们?”方翔锐暴怒。
他们一直都以为是一条人命,事实证明,他们太单纯了。
足足三条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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