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张鹿皮手套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王临卿与郑浅韵的婚期定下,年末成亲,三媒六聘已经筹备大半,合过八字,只需等到了日子送亲即可!
东市书坊
小云:“见到郑浅韵了?”
王临卿:“见到了,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吴管事带着我与他谈了种植园的事情,怎么说呢?长相随了他母亲,也算周正,可心里总觉得差点什么!”
小云:“郑家很大,属于你的母族,由不得你多想的,爱情故事听也听得,看也看得,就是信不得,只要是个周正人,明媒正娶的大妇,不会吃苦受罪的!”
王临卿:“这些我都知道,野惯的鸟儿进不了笼,哎……”
小云:“王前辈的事知道吗?看报纸了吧?!”
王临卿:“看了,没想到她竟然徒手打下了偌大家业,人中龙凤!”
小云:“我说这些话,有教唆你的嫌疑,若你不想听,我便不说了!”
王临卿:“云云,你是我的姐妹,不会害我的,说说吧,信不信是我的事!”
小云:“师父教过我一些关于人性的东西,要想拿捏一个人,就要慢慢驯化他,前期下好套,后期不断做服从测试,直到达到你的预期,男人,很简单的动物,你要想彻底掌控郑浅韵,甚至掌控整个郑家,嘶,不对,郑家也分了几脉,就说郑浅韵这一脉,不大不小,很容易得手的!”
王临卿:“不会伤害到谁吧?”
小云:“呵呵,权谋心计而已,需要杀人还用得着你,让王前辈大刀砍过去,你还用成什么亲啊?”
王临卿:“嘻嘻,我还没想好,只希望不要太难过!”
小云:“铺路这种事,紧早不紧晚,临时起意没用的!”
王临卿:“不会捅大篓子吧?”
小云:“不会,摆摆姿态而已,做个有原则的妇人!”
王临卿:“好,我听你的!我父亲也开始玩琉璃了,这东西真这么挣钱?”
小云:“很危险的生意,师父不让沾,一群赌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崩了!”
王临卿:“我看他们挺挣钱的!”
小云:“暴利是长久不了的,好的生意人只赚取有限的利润,不把未来的路堵死。我们五里坡的女子成婚都会戴金冠,郑家那边有这种风俗么?”
王临卿:“不知道。”
小云:“你托人问问,如果合规矩,我送你一顶金冠,算新婚贺礼,成亲的时候戴着,算姐妹给你撑场面了!”
王临卿:“好,不管合不合规矩,我都收下了。那个种植园真能做吗?我看许多人挺喜欢摆弄的!”
小云:“种植园背后有一套完整的生产链,不是简单的种什么,而是基于这种作物,进行工业开发,最终产品才是目的,其他的都过程。”
王临卿:“你想生产什么?”
小云:“民间的衣食住行,国家的大国重器,都是目的。”
王临卿:“衣食住行我明白,大国重器是什么?”
小云:“不能说太多,你若愿意做生意,随时来找我。”
王临卿:“不知以后还能像这样谈天说地么,愁!”
小云:“忧愁无用,显示出你的价值才能更自由,不过脑袋一定要放聪明点儿,别被人当枪试!”
王临卿:“大家族真的会把女人当做牺牲品啊,我身在大家族,十分了解的。”
小云:“既然家族做不了你的后盾,姐妹做你的后盾,所有令你不高兴的事情,一概不接受,敢拿家族啊,礼教约束你的,通通回绝,若是他们威逼你,不妨把姐妹搬出来,相信整死几个门阀不容易,整的他们难受还是很容易的!”
王临卿:“好,云妹的话我记下了,可是深闺大院的如何与你快速通信啊!”
小云:“我给你一枚信号弹,对着天空一拉,就会发出一枚红色的响雷,你交给贴身的丫鬟携带,若有个不方便的,就以这个通信,相信郑家那边不会让你们住在祖地,大城里都有五里坡的商户的,他们会发给我一道普信,就是没内容的信,告诉我,属于你那枚信号弹响了,我便知道如何做了,平时只需书信即可!”
王临卿:“好的,按我的意思,三姐要放良回家的,三姐不愿意,说要看我好好成婚了才肯走,哎,初见她时,我阿娘的镇上已经破败,遇见了快饿死的三姐,她是我阿娘的邻人,阿娘便以童伴的名义收进了府里,想来都有十年了。”
另一面,王岳英带着千人队伍出了灵州,一路上不管是李唐的官属还是单雄信的官属都热情接待了这个小队伍,最快的速度出了关,进入了草原地界,也算是打到了突厥,前期只有一些探子围着打转,并没有遇到正规的抵抗部队,五里坡所辖商队跟着军队进入早就设计好的补给点地区,进行基础设施建设,一千军队化身盖房达人,加入到补给点的建设当中。
灵儿:“婆婆,好无聊啊,打仗都是如此无聊的吗?”
王岳英拉下面巾,淡淡的说道:“嗯,老猴儿,出水了没?”
不远处一处帐篷里钻出来一个确实像猴儿一样的老者,慢慢走到王岳英桌前,说道:“出了,不过很苦,喝了要出问题!”
王岳英:“不是你的事儿,喊龙小子干活吧,咱俩去掏老鼠?”
灵儿:“行啊,这里没庄稼,老鼠吃什么?”
王岳英:“吃草籽,草根,让阿黄守着口,咱俩烧火熏!”
灵儿:“好啊,好啊,走起!”
不多时龙傲天过来,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远远离开了,问老猴儿道:“猴儿爷,他们干啥去了?”
老猴儿:“哦,抓老鼠,晚上我给你烤老鼠吃,哈哈,大当家不让喝酒,咱俩偷偷嘬一口,怎么样?”
龙傲天:“行,喝一两口,咱们毕竟是行军打仗,误事要掉脑袋的!”
老猴儿:“猴儿爷有分寸!你拉这个玩意儿是啥?”
龙傲天:“净水器,下面烧上野草牛粪,水汽会在凉的铁皮表面凝结,晚上效果更好,天气凉的很,待会儿试试!”
五里坡
下学铃声一响,大批的学生冲出教室,跑到食堂吃饭,天气暖和,这些孩子已经换上了单薄衣服。
陪着安安豆豆吃过饭,慢慢走向小院,褚凤山搀着一个老者等在了院门口。
杜安:“脸色怎么差成这样?”
褚三儿:“中了一箭,沾了毒,进去说吧!”
杜安:“不用,先去穆老头那!背着!”
褚凤山:“哦!”
几人从后门进了药研所,把褚三儿放在床上,让他趴着。
医生剪开衣服,展开伤口。
穆岩政:“乌头?!你吃过药了吧?”
褚三儿:“吃过,不然扔里了!”
杜安:“山子,给你爹打饭去,别弄太刺激的!”
褚凤山:“哦,好,阿爷,你想吃什么?”
穆岩政:“稀溜的打点就行,快去吧!”
杜安:“恢复需要多久?”
穆岩政:“很快,几天吧,还有伤口呢,解毒一天,主要是养伤!”
杜安:“什么情况,不是让你打探消息吗?你摸老崔扎了?”
褚三儿:“呵呵,哎哟,不能笑,疼,我想去拿名册看看,走的深了点,让人察觉了,隔着窗子给了我一箭,晦气!”
穆岩政:“带毒的箭,看来人家早有准备啊!”
褚三儿:“是啊,我盘桓太久了,让人摸到了脉子,其实东家交代的任务早就做完了,我想做的细致点儿,拿到点实证,这不,玩儿现了!”
杜安:“说说大致情况!”
褚三儿:“比您想象的要严重,许多工人都得了病,被辞退回乡,去年我不是在尤哥家的窑厂烧过灰么,流程都是清楚的,他们真是一点防护没有啊,除尘也不做,村子前后都是灰,哎,祸害人!”
杜安:“恩,我仔细看过他家的料,虽然达标,但是标号不稳定,有时候高一点点,有时候勉强能用,灰这东西,吸进去就害病。你养好伤就退了吧,不要再出外勤了,愿意跟着谁干活,老老实实做个闲职,让你儿子挣钱养你!也该他们忙活了!”
褚三儿:“行,我想看钱库,您知道,我这是做贼做习惯了,现在不缺钱,还是愿意看铜钱成堆的样子!”
杜安:“哈哈,行,其实钱库看着成堆,没多少!”
褚三儿:“是啊,去柜上开张票就够吃喝到入土了,比那一堆堆的沉重玩意儿好使,可是干一辈子了,说扔就扔,不轻松!”
一个学子拿着一只破旧的鹿皮手套进来,说道:“东家,有个娃娃说有个大伯伯给他十文钱,让他把这个交给东家,说是褚先生的!”
褚三儿一听,猛的一个激灵,不顾身上的伤痛,起身看向鹿皮手套,大手一拍脑袋。
穆岩政:“怎么了,这是?”
褚三儿:“我丢的,受伤的时候一着忙,失了一只,哎呀,坏事了,难道崔家人顺着手套找来了?”
杜安:“他们认识手套的来历?”
褚三儿:“不是行内人,谁认……对啊,那是谁呢?”接过手套,摩挲一下,发现手套里塞了一片桐树叶子。赶紧问道:“五里坡有桐树吗?”
龙御水:“没有,我到处转过,没有桐树!”
褚三儿:“哎呀,我这晕头晕脑的!”
杜安:“你知道是谁了?”
褚三儿:“知道了,应该是我两个师弟,二小成婚的时候,钱匣子里莫名其妙多了一片桐树叶子,绝对是他们其中之一干的,这俩罐罐儿!”
杜安:“罐罐儿?”
褚三儿:“是啊,惯偷儿,惯惯偷儿!”
杜安:“不偷手痒?其实也不为了钱?”
褚三儿:“是啊!”
杜安:“这俩人太缺德了,摸你的钱匣子,不是损你么?”
褚三儿:“是啊,我们这行就这样,至今我都不知道我师父姓甚名谁,他看到有能力的就会教,学几分算几分,不强求,也不管束,地头熟了就换个地方玩儿,这俩师弟跟我连上了,我学的差不多的时候师父捡到他俩,我们仨脸熟,不久师父把我扔出去,带着他俩走了,至于后面,我也不清楚。”
杜安:“他们什么时候盯上你的?难道他们也盯上了崔家的钱匣子?”
褚三儿:“不不不,完全不对,他们猜应该是盯上了五里坡的钱库,但是至今没有得手,期间发现了我,于是出于好奇,跟着我摸到了崔家,想看看我偷啥,也就是说,我能脱身,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俩还记得我给过他们吃的!”
杜安:“为何还要千里迢迢把手套还给你,还特么这么及时,图什么呢?”
褚三儿:“这是我师父的手笔,偷了之后要留下标记,两位师弟是想告诉我,他俩比我强,而且摸不到他的影子!偷儿的好胜心比一般人强太多了!”
杜安:“能找到他俩么?”
褚三儿:“应该就在街上,但是时间太久了,即便见了他俩也认不出了!”
杜安:“他俩比你小很多?”
褚三儿:“恩,初见的时候还是小不点呢,我都快成大人了,面目定了,哎呀,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图什么呢?”
杜安:“五里坡没有生人进来,钱库周围更少,他们盯着也是远远的看,外围一直都有人窥探,暗哨记录了不少,这两年钱库方向都有人盯的,不会是他俩吧?”
穆岩政:“就为了进去一探究竟?两年?”
杜安:“是啊,耐心足成这样?”
褚三儿:“别想了,待会儿让老大去招他们!”
杜安:“招?”
褚三儿:“恩,身上带着暗标,他们见了自然明白是我要见他!”
伤口处理完,送到了药堂大厅,褚凤山领着一个微微有些黑的女子进来。
褚三儿:“儿媳妇来了,没事儿,着凉了,吃两剂药就好了!”
“公爹年纪大了,注意些个,特意跟厨房拿了两个鸡蛋,配着粥水、咸菜就活一口吧!”
褚三儿:“好嘞,儿媳妇有心了,带着身子就别到处忙活,多歇息!”
褚凤山:“幺妹儿闲不住,荣师说不出大力,轻轻活动没事儿!”
杜安:“月份不大,没事,你好好养着吧,有事喊我一声!”
“东家,先慢走!”
杜安:“有事?”
“也没事,就想问问东家是怎么打下这么大家业的,我累死累活干了两季才能攒不到二十贯钱!”
褚凤山:“幺妹儿冒昧了哈,东家还有事呢!”
杜安:“呵呵,没啥,没啥,你说说你怎么赚的?”
“割草啊!”
杜安:“二十贯,我算算,你是不是那个割草最厉害的?腰里挂个磨刀石?”
“东家知道我?”
杜安:“我听小云提过一嘴,吃苦耐劳,好孩子呀,既然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告诉你,额,不,应该问问你,你觉得财富是什么?”
“财富是什么?当然是钱啊!”
杜安:“再想想,粮食,金银,药品,衣服,算不算财富?”
“好像算呐!那财富应该是什么?想不明白!”
龙御水:“时间!”
杜安:“Bingo,就是时间!水水你读小云的书了?”
龙御水:“恩,云姐让我接药堂的账目,我做的有点乱,拿了些书看!”
杜安宠溺的捏了一下龙御水圆嘟嘟的小脸,说:“好,这么大点儿就中用了!”
龙御水:“别着急夸啊,我有要求的!”
杜安:“哦,什么要求?”
龙御水:“我去冷库转了好几圈,没找到剑鱼,是不是根本没有啊,我看记录上也没有,东家,我要吃剑鱼!”
杜安:“哈哈,冷库没有,怎么吃,上次是意外,抓了几条,那鱼也就算一般吧!”
龙御水:“我想吃,吃起来可润了,油润油润的!您得给我想办法!”
杜安:“哈哈,行,冬天吧,等灵儿回来,咱们下海!”
龙御水:“好!下海!”
“我还是不明白,为何时间就是财富?”
龙御水:“世上的一切资源只有一个目的,为人服务,对人没用的不叫资源,不管是土地,粮食,矿产,贵重金属,还是牛羊马匹都是为了锁定劳动力,劳动力就是财富的源动力,劳动力的计算方式是时间,明白了不?”
杜安:“我付你一百文一天,工作四个时辰,八个小时,你创造出的价值肯定要超过一百文,超过的部分就是剩余价值,所有人的剩余价值堆积起来,就是你看到的所谓的家业!”
“可是,很多厂子不挣钱的啊!我跟过冬季的草编厂,编出的草鞋卖了,不够本的!”
龙御水:“眼界放宽些,收益窗口相悖,行业资源分布不均,这种情况都要做对冲,风险对冲,比如粮食丰收,价格下降,那就让粮食资源往畜牧业流动,让畜牧业的利润覆盖掉粮食的亏损,草帽和雨伞的收益窗口相悖,雨多了草帽不卖的不好,晴天太久,雨伞又会亏损。保证所有的厂子活着,提供足够的就业,才是目的!”
“就业?”
杜安:“是啊,不能让他们饿死吧,先给口饭吃,活下来才是硬道理!”
“我好像明白了,有人才有财富,有足够多的人,才能有足够大的财富!那我应该怎么收集剩余价值?开厂子?”
杜安:“可以啊,河边割柳条的不是也能挣钱么,编簸箕的也挣钱啊,你想开厂子,那就趁着现在应该安静,多读读书!”
“我不识字!”
杜安:“咱们一直都开夜校的,每天学几个字,学一两年就会读书了呀!”
龙御水:“哪用一两年,好好学两三个月,一定可以读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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