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哥,你杀了他。
众人都被吓住了,灵川最先反应过来,要上前,被柏崇一把拉住,他甩开柏崇的手,冲上前,迎着高高竖起的巨大马蹄,注视着流光的眼睛,一下一下抚摸着它的腹部。
众人都屏住呼吸,柏崇抽出佩剑,额间青筋跳动,时刻准备着击杀。
流光在灵川的抚慰下,竟慢慢平静下来,乖乖由灵川牵着缰绳,眼睛里的暴怒也渐渐消去,慢慢恢复往日的驯良。有时候人和动物之间的信任就是这样奇妙。
一场危机就这样解除了。
柏崇把柏宁从马背上抱下来。柏宁吓坏了,腿都是软的,趴在柏崇怀里颤抖。
“大哥....”
“没事了,别怕,哥让人送你回寝宫休息。”
“不,哥,你亲自送我回去。”
柏崇看了一眼灵川,灵川也吓得不轻,小脸煞白,手上的鞭痕还滴着血。
“你先回去休息,待会儿哥去看你。我让福公公去叫太医,听话。”
“对了,是祭司大人救了你,你把他手打伤了,你得跟他道个歉。”
柏宁脸色不好看,仍是冷着脸对灵川。
灵川倒是也不在意他道不道歉,他不想与柏宁计较这些。于是说道:“殿下,莫要多言,快送宁王回寝宫休息吧。”
柏宁这才冷着脸离开。让人送走柏宁后,柏崇揽过灵川,查看他身上的伤。
“你没事吧?”
灵川笑笑:“没事。”
“还说没事,手都流血了。我带你去太医院。”
“不用,我说了我没事。”
柏崇把他抱上马,骑马把他揽在怀里,打马直奔太医院。
这在宫里炸开了锅,崇王殿下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宫里骑马狂奔,怀里还抱着靖国的祭司大人,两个人挨得极近,崇王都快把祭司大人搂在怀里了。
灵川羞愤难当,几乎要把头埋到地下去。他今后在宫里是高低做不成人了。
太医忙不迭地跑出来给灵川治伤。
“你别碰他,拿药即可,本王给他涂。”
看太医摆弄灵川的手,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劳殿下,太医给我上药就行,有劳太医了。”灵川抬头示意太医给他涂药。
太医不敢,陪着笑脸道:“臣还有事要忙,还是崇王殿下来吧。”
柏崇接过太医手里的药,慢慢给灵川涂。
看着眼前一声不吭的灵川,柏崇心里有些疼惜,如果换做是旁人,被他这么欺辱折磨,恐怕早就受不了了。可他不仅忍下了这些折磨,还冒着危险救了柏宁。今日在马场上,他完全可以冷眼旁观,柏宁出了事也与他无关,可他面对着暴怒的烈马,居然冲到前面,救下了柏宁。柏崇觉得这才是他认识的灵川。
若是没有柏巉,他会不会就不会跟自己闹得这样僵?他们是不是就不是今天这种关系了?
心里想着这些恼人的事,柏崇不小心碰疼灵川的伤口。
“啊,你轻点。”
涂完药,柏崇带他离开太医院。
“别拉拉扯扯的,我自己走。”灵川不高兴,柏崇最近有些肆无忌惮了,总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做些不庄重的事。这些传闻传到关外,天下人还不知道该怎么耻笑他和柏崇。玉氏历代都是祭司,不说每任祭司都功德满身,但也绝没有出过秽乱宫闱的罪人。
柏崇见他不高兴自己跟着,也不勉强,正好他也不放心柏宁,要去看看。索性叫侍从送他回摘星楼,自己去了柏宁宫里。
柏宁受了些惊吓,晚饭都没怎么吃,倚在床上休息。
“哥,你真的喜欢那个贱人么?他把我们害得那么惨,你为什么不杀他?”
“柏宁,今日你也看到了,是他救了你。”
“哥,一码归一码,他勾引你,想讨好你,这才故意救我的。”
“为了讨好我,连命都不要了,哪里会有这么傻的人?宫里人哪个不想讨好我,你出事的时候,哪个上前去救你了?”
柏宁还是不松口:“哥,我不喜欢他,你杀了他,不然把他贬到塞外,一辈子不让他回来,我不想看见他。”
柏崇气不顺,站起来准备离开:“你好生养着,不许再生事。”
可最后还是出了事。
柏崇晚间照常来到摘星楼歇息,灵川受了伤,柏崇没让他伺候,只是和他同榻而眠。
“转过身来。”
灵川不动,柏崇知道他是装睡,不想搭理自己。
“快点,别逼我动手打你。”
灵川生气,还是不想理他。
柏崇抓着他胳膊,强行把他扭过来。
“疼,你别抓我!”
“我说的话你不听了?谁给你这么大胆子?”
柏崇喜欢看他不情愿又不得不顺从的样子,这副别别扭扭的模样别提有多可爱。
“胳膊还疼么?”
“疼。”灵川拔高音调,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他最近多了个毛病,会跟柏崇委屈撒娇,以前冷冰冰的,怎么对他,他都默默忍着,现在受委屈了会撒娇了。
柏崇还挺喜欢看他这样。
“来我怀里睡。”
“不要,你离我远点。”
“快点。”
拉拉扯扯间,两个人挤到一起睡着了。
早上天刚刚亮,柏崇就被外面的争吵声惊醒。
“公公,殿下在里面睡觉呢!他不喜欢被打扰,您晚些再过来吧。”
“快去通传,我有重要的事禀报殿下。”是福满公公的声音,福满公公一向稳重,今日这样急着前来,想必是有很紧急的事。
柏崇套上衣服,打开门:“什么事?”
“殿下,宁王他...他坠马了。”
柏崇二话没说,直奔着马场去了。灵川也穿好衣服,要去马场,被福满公公拦了下来。
“灵川大人,这事不那么简单,你就先别去了。”
灵川明白,这事是冲着他来的。
柏崇赶到宁王宫,柏宁躺在榻上,外面围了一圈太医。走近一看,柏宁身上惨不忍睹,满身都是伤,那条好腿皮肉磨没了,露着白骨。他悄无声息地躺着,应该是晕了过去,
柏崇攥紧了拳头,手心都是汗。
“怎么样?”
为首的太医跪下:“殿下,宁王他伤到了骨头,往后可能...只能在榻上了。”
柏崇无法接受,他最爱的胞弟,世界上唯一一个跟他血脉相连的人,就这样一辈子瘫在榻上了。
“怎么回事?”
“殿下,宁王殿下清晨去马场骑马,不慎坠马,伤口是被马拖行所致。”
“哪匹马?”
“是昨日宁王相中的那匹白马,流光。”
“坠马的原因查出来了么?”
“回殿下,那马被喂食了发情剂,初步判断是药物导致的突然失控。”
柏崇不动声色:“谁喂食的?”
“殿下,养马的兵倌儿被抓到牢里审问,这会儿已经全招了,当晚是灵川大人身边的小厮小池到过马场,喂食过那匹马。除此之外,当日没有其他人到过马场。”
柏崇心里一震,小池喂食过流光,而柏宁去骑马,恰好就出了事。
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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