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出征
出征前一日，要准备的事情很多，柏崇一直在忙，把朝中的事务托付给了信得过的宗亲大臣，直到午夜，才抽出时间来喘息。
来摘星楼看了看，屋里黑着灯，想必灵川已经睡下了。他放心不下灵川，放眼望去，偌大的皇宫里并没有可以信任托付的人，他不在的日子，宫里似乎也不会太平。可放心不下也没辙，他无法把灵川带在身边，此次亲征，九死一生，他不会让灵川陪他一同犯险。
柏崇望着天上的月亮，默默祈祷；一定要让自己平安归来，归来后他必会好好爱惜灵川，照顾他一辈子，把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摘下来，送到他手上，一生一世只陪着他一个人。
灵川在屋中也没睡着，睁着眼睛到天亮，他故意关了灯，不想让柏崇进来，既然阻止不了他上战场，那说再多也无益，还不如不见，不如不说。
狐狸也在忙，忙到深夜，正准备歇下，突然听到门口有响声，起身开门一看，门环上挂着一个平安结，和上次他去边境与迎王和谈前挂在门环上的那个平安结一模一样，结还是打得歪歪扭扭的，看来这人做手工的技艺并没有提高。
狐狸取了平安结，闪身进屋。
小池躲在暗处，见他取了平安结进去，才露出身影。
“被我抓到了吧！”
小池吓了一跳，转身见狐狸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小池，谢谢你，你是第一个送我平安结的人，我会好好带在身边的。”
小池从来没见他这样正经严肃过，平日里总是一副潇洒嘻哈的模样，突然深情起来，他还有些不习惯。
“大人不嫌弃就好，希望大人在战场上旗开得胜，平平安安。”
“小池，若是我平安回来了，你愿不愿意跟着我？”狐狸突然问道。
小池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有些不知所措，挠挠头说道：“我考虑一下，等大人回来，再回答这个问题。”说罢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狐狸有些后悔，怎得就突然说了这样没头脑的话。
没有十足的把握，为何要空口承诺呢？
柏崇回到乾坤殿，又开始动手做那个头簪，赶在天亮之前，总算是做好了。把他交给福满公公：“阿公，我走后，把这个簪子交给他。
“殿下为何不亲手交给他？”
“来不及了，待会儿就要出征了，他应该起不来这么早，就别打扰他了。”
福满公公接下那个刚刚打造好的银头簪，簪子并不是很精致，柏崇铸造的手法还很稚嫩，没有花纹，只是赤银一块，边缘也不甚光滑平整，但总归是成型了。
柏崇穿上铠甲，把灵川以前戴的那个木头簪子包起来，小心地放在心口处，上面还带着他的发香。
“走吧。”
正要走出殿外，突然心口一疼，柏崇捂住心口，汗珠从额上滴下来。
“殿下，怎么了？”
“无妨，走吧。”
来到城外，军队已经在城郊集结完毕，后面是送行的朝臣。秋风萧瑟，城外的叶子都落了，枯黄铺满了地面。
“殿下，我们今日要赶到下一个关口，尽早出发吧。”狐狸说道。
柏崇在送行的人群中不死心地寻着什么，明知那人不会来，可还是心有戚戚，期盼着看到他的身影。
突然，城楼上闪过一片白色衣袂。
灵川！柏崇心里一阵激动，目光紧随着那片白色搜寻。
灵川走下城楼，融入到送行的人群中，在人群中默默注视着他。
他像月亮上飞下来的谪仙一样，美丽清冷。一双含水的眸子透亮得如秋日的寒潭。站在喧嚣的人海里，柏崇很想牵住他的手，把他拥入怀里。
从狩猎场上的惊魂一刻起，柏崇就认识到，茫茫人海中，与自己生死相依的，只有他一人。
他牵挂着的，爱着的，也只有他一人。
突然，柏崇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他掏出帕子擦了擦，快速把帕子裹起来，放进口袋，没让旁人注意到他的举动。可灵川发现了不对劲，眼里满是惊慌，正要从人群中走过来，柏崇远远地用手势制止了他，催动胯下的坐骑，带着众将士出发了，马儿嘶鸣，只留下一阵马蹄带起的烟尘和越来越小的背影。
灵川望着烟尘，心里很是担忧，他清清楚楚看到柏崇似乎是吐了一口血，然后快速擦去嘴角的血痕，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受伤了，是如何受伤的呢？
回到摘星楼，福满公公把那个新做好的头簪交给他：“灵川大人，殿下临走时叮嘱奴才把这个交给你，他今日清晨才做完，他说他欠你一个簪子，要还给你。”
灵川接过簪子，簪子不似寻常银器那般冰凉，似乎还残留着柏崇身上的温度。
“公公，殿下身体近来可有异常？有没有意外受过伤？”
“回大人，殿下近来身体一切如常，没有受伤啊。哎，不对，今天出城时，殿下捂着胸口，似乎是胸口不太舒服。”
灵川继续问道：“那殿下近来有没有吃过特殊的东西，比如旁人送过来的膳食。”
福满公公努力回想着：“没有呀，殿下一直吃御厨做的膳食，膳食也都经过检查才送到殿下桌上，要说旁人，殿下两日前曾吃过大人做的点心。可大人做的点心肯定不会有问题呀。”
灵川心里咯噔一声，“我从未做过点心，何来殿下吃我做的点心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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