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蛋炒饭
一路安静回到家。
宋言之一头扎进了厨房。
药在罐子里咕咚咕咚的冒气泡，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有些失神。
手上似乎还留有余温。
宋言之一下回过神来，忙将罐子从火上端下来，往碗里倒了一碗。
这个药越熬越黑。
味道也越来越苦了。
等了一会儿，差不多温度了，裴聿琛走了进来，洗手。
看到桌上的药，“吃药？”
宋言之嗯了声，捧着碗一口一口喝完，看他收回目光，站直身子。
“你没吃饱吧？”
裴聿琛顿了顿。
宋言之又说：“下午我炒的饭还剩，你加热吃了吧。”
说完，她洗了碗，转身走了出去。
裴聿琛走到一旁的橱柜，打开，里面放着一大碗蛋炒饭。
他眉眼柔和些许，拿了出来加热。
味道很香。
还记得之前嫁进门的时候，宋言之还不怎么会做饭。
炒个菜都能将自己烫到。
可现在她厨艺却已经很好了。
他挽起袖子，借着宋言之熬药的火星热饭。
小宝本来都要睡觉了，忽然就闻到了蛋炒饭的香味。
他很爱吃米饭，就算是干饭也能吃一大碗。
鸡蛋炒饭宋言之做了一次，就成了他心头最爱。
颗颗分明的大米，鸡蛋的醇香。
吃进嘴里的每一口都香的不得了。
就算是吃饱了他也还想吃。
他闻着香味不自觉的走到了厨房门口。
看见里面来回走动，修长高大的的身影，有条不紊地动作。
不同于妈妈的温柔。
有一种陌生却又给人安全感。
小宝还不懂这是什么感觉。
但却不讨厌。
裴聿琛感觉到了视线，掉头却见是小宝。
一大一小一对上，先是一愣，随即小宝转身就跑了个没影。
裴聿琛意识到孩子可能是想吃，看了看自己的碗，又分出一个小碗给儿子装了一份，端着走了出去。
小宝背对着他坐在小凳子上。
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宝，要吃点吗？”
裴聿琛上前两步，蹲下身子，将小碗递给他，声线压低。
小宝其实是想拒绝的，可是看着香喷喷，金灿灿的蛋炒饭，他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一把抢过去，又转了个身子。
裴聿琛冷峻的眉眼柔和些许，低声道：“慢些吃。”
小宝一点都不听他的。
依旧往嘴里扒拉米饭。
像是生怕被人抢。
同样闻到香味的还有裴季川和裴甜甜。
裴甜甜忍不住看了出来。
看到小宝和裴聿琛在吃蛋炒饭。
她眼眶顿时一红。
她在奶奶家都没吃饱，裴叔叔和宋阿姨就叫走了。
原来是想着回家来吃好的。
小宝白天就吃了，现在还能吃。
却没有她的份。
她委屈的不能自已。
觉得宋阿姨好偏心。
谁都吃了蛋炒饭，就不给自己吃。
她知道这种情况叫做重男轻女。
她忽然就不喜欢这里了！
裴甜甜用被子捂着头趴在床上哭。
……
“小宝！”小宝还没吃完，就听见宋言之严厉的声音。
刚刚裴聿琛叫没动静的孩子，一下僵直了身子。
裴聿琛侧头看他一眼，又抬头，对上宋言之带着怒气的目光。
他微愣。
“怎么了？”
“小宝今晚上已经吃三碗饭了，你说怎么了？”宋言之心里带着怒火，语气也算不上好。
小宝本来身体就不好，肠胃消化能力也差。
吃这么多胀到肚子会很难受。
所以下午她才只让孩子吃半碗。
刚刚才在裴家吃了一碗汤泡饭，本来就压胃。
这会儿又吃。
小宝感受到了她语气的危险，立即朝着裴聿琛看去。
想将锅甩给他。
他不想要妈妈生气，怕她又变成以前那个不喜欢他的妈妈。
被宋言之瞪了一眼，裴聿琛摸了摸鼻子。
有种做错事被教训的感觉。
但他竟不觉讨厌，甚至还有些高兴。
因为回家至此对他一度态度降到冰点的妻子，第一次在他面前有了别的表情。
宋言之没搭理他，去摸了摸小宝的肚子，翘得老高。
她有些生气，可对上小宝有些惶恐的大眼，怪罪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好了，这一次放过你，下不为例。”她虽然心疼小宝，想要补偿他，但也不想把孩子惯坏了。
于是这会儿语气十分严厉。
小宝抱着碗点了点头。
宋言之看着碗里已经没几颗米饭了，道：“自己去把碗洗了，然后记得洗干净手，去睡觉。”
小宝赶紧滑下凳子，抱着碗跑进厨房，刚要洗，忽地看见里面还有几颗米饭和蛋渣。他顿了顿，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进来，立即低头将碗里的米饭和油渍舔干净，这才垫着脚丫子洗碗。
他一边洗碗一边回味着米饭和鸡蛋的香味。
肚子虽然好撑，但是嘴巴里却还想吃，可怕的很。
可惜妈妈不让他吃了。
裴聿琛走进来，看见他鸡爪似的小手洗着碗，人却在神游天外，也不知道想着什么，时不时的舔舔唇。
他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凑过去和他一起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分了饭给他吃，小宝似乎没那么排挤他了。
看他凑过来，也没立即跑掉。
而是认认真真的将碗从里到外的洗的干干净净。
看着灯光下反光的碗，小宝很满意。
犹自欣赏了一会。
觉得他洗碗也比裴季川兄妹洗的干净。
这样妈妈总不能还喜欢裴季川他们了吧？
裴聿琛一边清理这厨房，一边看着儿子清澈懵懂的小脸，眼神是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柔软。
“小宝，睡觉了。”气氛被宋言之的声音打破。
小宝立即甩这手，一边往身上擦一边朝着外面蹬蹬蹬跑出去。
裴聿琛走在后面，借着房间的光，看见宋言之正跪坐在床上整理床铺。
她换了一条单薄的浅色裙子，身材很纤细，眉眼还是那个眉眼，却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柔和。
他站定一会儿，刚要走过去，才想起宋言之不让他和她睡。
等反应过来，宋言之已经走到门边，警惕的看他：“有什么事？”
裴聿琛收回思绪。
眉眼冷峻，“没事。”
宋言之：“那我关门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门被拉上。
裴聿琛看她防贼似的态度，也没生气。
他心知亏欠母子两人，并不觉得宋言之有多过分。
虽然现在变化不大，但循环渐进慢慢来也没什么关系。
……
另一边，离开了裴家的大姑姐，越想越不甘心，本来这个工作谈的好好的，什么都不用干，只用帮忙介绍，一个月她就能拿十块钱，这十块钱能够她每个月吃好喝好了。
这会儿倒是好，没了这笔钱不说，还得罪了王珍珠，裴聿琛还让她把钱还回去！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她上哪里找这么多钱还给他们？
就这么灰溜溜回家，还要还钱，她那个刻薄的婆婆还不知道要怎么指着她鼻子骂。
大姑姐有点后悔，早知道今儿个就不来了。
都怪宋言之那个小贱人突然把工作卖掉，给自己找了这么大的麻烦。
大姑姐愤愤地想，不行，她不能这么便宜了这个贱人！
眼珠一转，裴翠翠想到一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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