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方寸之地
五十二人一个不少，均随着那两名道士往山上走去。
龙虎山地形复杂，此刻更是不知为何出现了一层云雾，几乎将整个上山的路都覆盖，让人完全分不清方向。
那两名道士却像是装了天眼，完全无视云雾的影响，带着众人七拐八拐，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大殿。
“正神殿！”
楚不语望着殿宇上牌匾，轻声念出殿宇的名字。
两名道士走进殿宇之中，过了一会儿，一位中年道士从殿宇中信步而出，他身着藏青色道袍，手执一柄道剑，眼神如鹰隼般犀利，令人顿感压迫。
他环顾众人，眉头紧蹙，沉声道：“历年道神大会皆有明规，不得携带奴仆，怎的？竟有人将我龙虎山的规矩视作耳旁风？”
话音未落，登时有好几个衣着华丽之人神色惊变，显然，他们便是那些不守规矩之人。
然而，即便如此，却无人敢出言辩驳，毕竟，谁也舍不得轻易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那中年道士也不过是为了立威而已，并未有深究之意。
他轻哼一声，眼神似不经意般从那些穿着华丽之人身上掠过，继而又将目光投向其他衣着朴素之人。
相比于那些富家子弟，他更偏爱苦寒人家的孩子，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骄矜之气，也更能吃苦，若是通过试炼，往往都是不错的苗子。
“胡师弟，莫要吓唬这些新来的弟子了。”
此时，一位留着长白胡子的道士缓步走出，他面容慈祥，与胡姓道士的冷峻形成了鲜明对比。
胡师道轻哼一声，似乎与白胡子关系不睦，但白胡子不以为意，笑呵呵地对上山的五十二人说道：“诸位远道而来，想必大多清楚此次试炼的规则，但为防有人遗忘，老夫还是不免啰嗦，将规则再说清楚些。”
听到这话，楚不语精神一振，他正为此事发愁，搞不懂试炼规则呢。
白胡子道士手执拂尘，神情庄重肃穆，缓缓说道：“道神试炼历史悠久，自唐代以来，已有上千年之久，举办过三十余次，每一次试炼，都会涌现出许多惊艳之才，其中更是有不少人成为了天师。”
“诸位想必也都知道，道神试炼实际上是为了选拔道子而设立的一场试炼。最初，是唐代纯阳子祖师为了挑选我道门的天赋英才而设立，被选中的道士，道门会全力培养，后来，道门内部将这些人称为‘道子’。”
“你们，是如今第三十六届第三批的参与者，老夫希望，你们之中能有人通过试炼，成为道子，为我道门贡献力量！”白胡子道士言罢，向众人行了个道礼。
在场之人纷纷还礼，说实话，除了楚不语，在场之人无不想成为道子。
楚不语却反而退缩了，他万没想到，所谓的道神试炼，竟然是为了选出道子而设立的。
这岂不是变相的高考？
更重要的是，万一他侥幸通过了试炼，那么整个道门必定会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而他身上的那些秘密，极有可能会被揭穿。
要知道，仅仅一个赶尸派，就对神仙坟觊觎已久，若是被其他门派发现，传说中的尸身还阳者竟然在龙虎山上，那岂不是要闹得天翻地覆？
“本次道神试炼，为期三天，需通过三道试炼，成功者，即可成为道子，诸位，可有疑问？”
白胡子道士环视四周，忽然，他看到有一人举起了手。
“你有何疑问？”看到举手之人是一名穿着普通布衣的中年男子，他眉头微皱，但还是开口问道。
举手的人正是楚不语，他认真地开口问道：“请问现在可以退出吗？”
话音未落，全场哗然，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布衣少年，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他慌忙扯了扯楚不语的衣角，劝说道：“你疯了吗？快说自己是在开玩笑，不然你肯定会后悔的！”
此时，白胡子道士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一改刚才和蔼可亲的模样，眉目间流露出隐隐的怒气。
就连胡师道，此刻也倍感诧异，显然对楚不语的问题困惑不解。
“你能说说原因吗？”他饶有兴致地开口询问。
楚不语面色坦然，答道：“我只为上山寻人，无心参与试炼。”
“简直是胡闹！既已至此，为何不愿参加？”白胡子道士怒声呵斥。
楚不语愣住了，他实在不理解对方为何如此态度，毕竟这个试炼只是为了选拔，自己不参加也不过是少了一个人，按理说并无影响。
“我......”他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胡道士突然开口劝解道：“小兄弟，按照道神试炼的规则，道门不能在试炼开始前让人离开，否则，会被视为我们的过错。既然你已来此，不如尝试一下？”
楚不语这才明白过来，难怪白胡子道士如此生气，原来还有这样的规定，只是不知此规定因何而生。
布衣少年也在一旁附和道：“快答应下来吧，若是惹恼了他们，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楚不语见状，只得无奈应道：“既然如此，晚辈愿意参加试炼。”
毕竟他需要上山，若真的激怒了这两位道士，上山之事恐怕也会受阻。
“哪里来的乡野鄙夫，竟然如此不知礼数，实在是......”一名锦衣少年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话到中途却又戛然而止，其言辞之间满是对楚不语的鄙夷之色。
楚不语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但此时发怒未免有些不妥，他深深地凝视了那锦衣少年一眼，将对方的容貌刻在脑海之后，便不再理会。
“既然你已应允，那就静心参与试炼吧。”
胡道士颔首示意，不知何故，他对楚不语的态度甚佳，这与他那粗犷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其脾气也与常人印象中的大相径庭。
正因如此，许多人禁不住频频将目光投向楚不语，皆以为他与山上的某位道士关系匪浅，所以胡道士才会对他另眼相待。
“可还有人存有疑虑？”白胡子道士环视四周，高声询问道。
这一次，再无人举手，毕竟，众人皆已看出白胡子道士的心情欠佳，这个时候再发问会撞到枪口上。
“既如此，那我便宣布，此次道神试炼，正式开始！”见无人再发问，白胡子道士大声宣布道。
接着，他手臂一挥，顿时，整个世界如同宣纸一样朦胧起来，无数白雾像是泼墨般弥漫四周。
几秒过后，视线逐渐清晰，众人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于某个特殊的世界之中。
来参加试炼的人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只是轻轻一挥衣袖，便改天换日，这已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此地，乃方寸之地，乃我龙虎山的洞天福地，能来此，是你们的造化。”白胡子道士轻抚着自己的胡须，满脸自豪。
楚不语对这一场景并不觉得稀奇，毕竟他曾去过造化之地，那儿亦是一处别有洞天的福地，也是一个超脱在外的世界。
“随我来。”白胡子道士招了招手，接着，身形竟然如飞鸟般轻盈跃起，朝着一个广场疾驰而去。
"他会飞！"
这一幕让楚不语也感到震惊，眼前的道士竟然如仙人般，直接违背了物理原理，整个人腾空而起，御空而行。
胡道士神色自若地解释道：“在这个洞天福地，飞行并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只要你能参悟这里的规则，便能轻易做到。”
说罢，他也如同蛟龙般腾空而起，快速朝着广场飞去，速度比起白胡子道士更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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