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战


  我和星继续讨论退敌之事,只是兵将尚缺的情况下难以成事。正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已经过圈养大象的御花园,大象煞风景的喧闹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也打断了我们的思路。不知纣王什么癖好,也不怕大象弄坏那些奇花异草。我皱起眉头,却突然想起什么:“大象是东夷特有的动物么?”

“那可是上天赐给东夷的神物。”星笑道,虽然她甚少出门,可是对天下事却不陌生。

“那更可以成为我们的神兵了!”我也笑了,“现在我们去见大王他们吧!只怕我们比他们更快想出办法呢!”

“大王,妲己娘娘和星夫人求见!”这夜还没过完,星已从姑娘变成夫人,我不由抿嘴和星相视一笑。

“宣。”

我和星盈盈上前,将我想到的大象退敌之计说了一遍,最后道:“如今我们的将领们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我们便打一场不需要将领的胜仗!”

“妙极!”纣王抚掌道。

鄞、飞廉和恶米也面露喜色,纷纷同意了我的计策。“只是事不宜迟,不能让叛军直逼城门,我们若能在朝歌之外退敌,那是最好!”飞廉补充道。

“我也有一个好消息!”门外有人朗声道,“除了我们的兵马又多了一批援军。大王之前改革了一些制度,奴隶们都特别拥戴大王,所以,东夷的部分奴隶以及王宫和部分推行该制度的贵族和奴隶都在结合军队,目前已有十万大军,准备协助大王抗周!”

声音十分熟悉,待到来人走进来,我真是又惊又喜,苏护竟亲自来了,身后还跟着苏蟠。

我上前道:“父亲,其实你不必来……”我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虽说我现今在积极努力,可我内心却十分矛盾,一方面希望有人能够帮忙,历史可以改写;一方面又害怕无论怎样努力,历史还是真的发生了,我如何让这么多帮助我们的人都全身而退呢?何况他们还是我真心关心的人,想到这点的我只求此时他们都躲得远远的,将来也少一些牵连。

“傻丫头,”苏护似是看出我的想法,“我将冀州兵马悉数借给大王,早已表明立场,你觉得此时袖手旁观还能独善其身么?还不如我和苏蟠来督促我们的兵马,多一分胜算好些。”

“父亲教训的是,”我含泪道,“如今有人,我们还有妙计,我们一定要赢!”即使人数只是对方的一半,如果计策应用得当,想来也足以应付过眼下这场仗了。

是夜,我们让奴隶们把大象涂得五颜六色,每两人骑一头大象,带上火折子和弓箭,偷袭扎营在百泉的姬发的混合大军的粮仓。一路射杀敌军一路高喊:“大王集结百万大军,誓杀意图侵犯朝歌之人,他人既往不咎!”姬发之心,路人皆知,倒不如点破他的阴谋,直接面对来得好些。

计成。只是姬发依然一副伪君子模样,眼看他的计策被我们戳破,又到处散布他奉旨讨逆的辛酸,还被纣王误会的谣言;当然,谣言的最后自然是被逼无奈,大王身边的奸佞早容不下他,大王听信谗言更让他心寒,他只能反了。

但失去粮草让他一天之内再无进犯之意。虽不见他们退兵,而且东夷的援军也星夜兼程赶来。朝歌之围稍解。

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担心,朝歌的最后一个挡箭牌就是牧野。牧野之战我背过,那是一场必输的仗。即使目前形势大好,我依然害怕,历史会在我眼前重演。

果然,傍晚就有探子来报:“姬发的谣言已争取到一些新的力量,他们的援军也会尽快赶来,而姬发大军明日继续向朝歌进发。”

我心一沉,看向纣王,纣王微一沉思道:“恶米领命!”

恶米大声回应道:“臣在!”

“你带上三千人,从小路走,务必早日与东夷援军会合,然后共同对付姬发的援军,势必不能让他们汇合!”

“得令!”恶米领命而去。

我微微有些不安,恳请纣王下令大军一律不允许去牧野迎战。冥冥之中,我总觉得,只要不在牧野,哪怕他们打到朝歌,我只要跳出历史的框框,就可以改变这一切。      

然而天不遂人愿,姬发的联军在牧野停了下来,不再前进。

牧野与朝歌极近,姬发大军在牧野的第一夜,不知从何处来的笛声让大象们狂躁不已,纷纷冲出饲养它们的棚厩,甚至踏坏了宫墙,踩坏民居无数,百姓死伤众多,王宫背面的城墙也被它们撞破。

纣王大怒:“姜尚这个老匹夫!”除了这个东夷人,谁还会用笛声御象?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然我也恨得牙痒痒,可我不得不佩服这个老狐狸不仅足智多谋,而且多才多艺。

然而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和纣王商议了一番,选出死士数十名,骑着没有逃走的大象,适时在大象尾巴上点上火,冲向牧野的姬发大军。果然,这次大象的横冲直撞更甚于朝歌,尤其它们皮坚肉厚,弓箭奈何不了他们,姬发又吃了亏。

“趁胜追击吧!”飞廉恳求道。

面对被大象弄得焦头烂额溃不成军的姬发和胜利的诱惑,纣王很难说不。

我也无法证明他们诈败。但是内心有个声音让我必须阻止大军去牧野迎战:“穷寇莫追!”

“那请娘娘给出一个更好的时机!”飞廉急切的看着我,“如果不趁此机会灭了他们的威风,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娘娘认为内忧外患的我们还经得起这样的战争么?只有给他们更大的打击,让他们短时间内无法再来,更重要的是,要树立我天朝的威仪,让姬发之辈再无觊觎之心!”

苏护也看向我,满脸的疑惑不解道:“丫头到底担心什么?”

“父亲真觉得姬发和姜尚猜不到我们会用大象还击么?”我道,“或者他们根本就是用笛声激我们出战,再徉败诱我们入陷阱?”

“敌众我寡,哪怕是陷阱也要一试!我们的机会并不多。”纣王斩钉截铁道,“飞廉听命!”  我依然犹豫,但我来不及阻止纣王的命令。

牧野啊牧野,我如鲠在喉,只要涉及这两字,我就始终投鼠忌器,真是我多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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