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插秧

下过几场雨，育苗田里的秧苗已经长到快一尺长了，这几天村里人都已经把稻田再耕了一遍，开始插秧了。昨晚小豆子小茶和小柱来上课的时候都说了家里今天也要开始插秧了。

  小茶家只有兄妹两人和阿奶，六亩水田，三个人从早干到晚也至少要七八天才能全部插完。穆易和曹文青便决定去帮帮忙。中午由胡欣羽和小凤做好饭送到田上去吃。

  插秧之前，要先从育苗田里把秧苗拔出来，捆成一小捆，再挑到田里，均匀的把一捆捆的秧苗抛到田里，等插秧的时候便不用跑动伸手就能拿到了。

  插秧的季节，村里人都是起了个大早就会下田干活的。穆易和曹文青匆匆吃了早饭赶到田里，不少人家都已经拔完秧苗开始插秧了。

  村里人的田地都是一块一块挨在一起的，田里插秧的邻居，看见穆易和曹文青过来，也纷纷和两人打招呼。

  “穆小姐，曹小姐也来了？你们城里来的人会插秧吗？”

  隔壁田的婶子好奇的问。

  “啥城里来的人？现在穆穆和文青是咱们有客村的人了！”小茶阿奶坐在秧马上，双手飞快得拔着秧苗。

  穆易微微一笑，“我从前也插过秧的。”

  穆易从前小的时候，暑假在姥姥家常和姥姥一起下田干活，插秧是会的。曹文青却从未下过田，一到水田边，看见小茶阿奶在拔秧苗，也跃跃欲试。

  脱了鞋袜，卷起裤腿，下到田里才知道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淤泥里湿湿的滑滑的，站都站不稳，拔腿想向前走吧，又拔都拔不出来。

  曹文青费尽力气才走到小茶阿奶旁边，小茶阿奶递给她一个秧马让她坐着拔。

  穆易也脱掉鞋袜卷起裤腿快步下田。农村人就是好，对妇人没有那么多规矩。以前听说古代的女子不能露手露腿的，到了有客村发现，村里的女人都是光脚下田地，裤腿挽得老高，也没人说啥。

  曹文青学着小茶阿奶的样子，抓起一把秧苗，轻轻一拔，咦，没拔起来，再一用力，秧苗竟整把都被拔断了。幸好坐在秧马上，否则都要一屁股坐到泥水里去了。

  小茶和小豆子在一边，把拔好捆好的秧苗拿到田垄上，一会儿一起挑到要插秧的田里去。二人看见曹文青一脸错愕的样子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小豆子笑得最欢，哈哈文青姐每天早上教自己习武的时候都笑话自己笨，这下轮到自己笑话她了吧！

  曹文青瞪了小豆子一眼，小豆子装没看见。

  穆易止住了笑，上前给曹文青讲了拔秧苗的技巧。

  这拔秧苗啊，要有技巧的，力气用大了秧苗拔断了，用小了，又拔不起来。

  拔秧苗的时候坐在秧马上，身体前倾，虎口握住一小把秧，握的位置也有讲究，苗很嫩，高了容易拔断、拔伤幼苗。需手指紧靠着秧苗，贴着田泥，把着根，左一下，右一下，双手动作交替进行，适度发力。

  拔出来之后再顺手在水里摆一摆，把根部的泥巴洗干净，否则太重了等下挑的时候太费力。

  每次拔秧不能贪图太多，多了不仅拔来费劲，也让栽秧分秧变得困难，嫩弱的苗还容易被拔断。只能两苗三苗一束地拔。如果贪图快而拔的秧苗数多了，就会带起大块烂泥，秧根上的泥土洗不净。

  “哎呀你拔了不用放一旁啊，就握在手上拔下一株就可以，两只手都拔满后往中间一合就成一把了，再用捆秧草捆起来就行。”

  捆秧草是小茶阿奶早就准备的，去年脱粒了的稻草剪去叶子就行。

  曹文青听着穆易絮叨，拔了一会儿就放弃了，“算了，还是你来拔吧！我乖乖去干苦力活，先上岸去把拔好的秧苗挑过去。”

  穆易坐了下来，左右开弓开始拔秧，一开始还有些生疏，没一会儿也熟练起来了，拔秧的速度竟然都超过了小茶阿奶。小茶阿奶虽然是熟手，到底是年纪大了，体力还是跟不上了。

  小茶阿奶估计着拔的秧够一天用的了，便喊穆易停下了。几个人往要插秧的田里转移。

  拔秧还算轻松，插秧才是真正累人。

  几人站成一排，中间留些许间隔。插秧的时候左手拿着一把秧苗，右手分出三四株，食指和中指掐住秧苗，再顺根朝下插入泥土中。插秧时要插直，且行距和穴距要规整。

  插完一行，便向后退一行。

  这对腰力可是个极大的考验，没插几行，穆易就开始感觉腰酸背痛，时不时得站起来捶捶腰。曹文青虽然体力稍微好些，但是插秧的方法还不熟悉，手忙脚乱也还是插得歪歪扭扭的，没一会儿两人就落后小茶一家人一大截。

  小茶阿奶自不用说了，小茶和小豆子两个小孩虽才五六岁的年纪，干起活来却毫不含糊，左手拿着秧苗，右手飞快得往泥土里戳。

  “啊！文青！你的腿上。。。。腿上。。。”穆易的声音在发抖话还没说完，已经扔掉手中的秧飞速跑到田垄上了。

  曹文青低头一看，腿上竟然趴着一条十多厘米长的大蚂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咬上的。

  小豆子听到穆易的喊声，也注意到曹文青这边的动静，连忙“文青姐姐，你站那，我来帮你把蚂蝗拔下来。”

  “小豆子，拔不下来的，”穆易急得跺脚，却不敢朝那边看，别过头去喊小豆子，“小豆子，快点在那东西头部上方用力拍拍，看能不能震下来。。。  ”

  小豆子试了试，不知道是不是力气太小了，没有作用，只能再试试拿火烧了。曹文青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小豆子拿着火折子去烧蚂蝗的头部，那蚂蝗这才掉了下来。

  取下了蚂蝗，曹文青便继续插秧了。穆易却心有余悸迟迟不敢下田。

  “穆穆姐，原来你这么胆小啊？”小豆子上次见识了曹文青抓蛇的本领后，只觉得这几个姐姐肯定都很厉害，没想到穆穆姐连蚂蝗都怕。

  “我才不是胆小，”穆穆反驳，“就是觉得这东西恶心。。。”

  穆易平生最最最讨厌的两种东西便是蚯蚓和蚂蝗了，厌恶到连名字都不愿意说，说了仿佛嘴巴都被污染了一样。厌恶到别说是看，光想到这两样东西的样子，就全身发冷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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