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干爹、妈妈和我
顾安喜欢吃鱼，尤其喜欢方柔做的拿手菜——清蒸鳜鱼。
他小时候不会吃鱼，经常卡嗓子。
养父就给他买刺少的鳜鱼。顾卫华牺牲以后这道菜也保留成为家常菜，娘俩也吃的不多，小小一条就够。
鳜鱼价格相比鲤鱼鲫鱼之类的要贵上一些，但胜在肉质细嫩丰满，味道鲜美少刺鱼肉富含蛋白质，是我国四大淡水名鱼之一。
方柔在菜市场挑了一条三斤左右，再买点其他的准备多炒几个小菜。
两个大男人跟在她后面，顾安主动帮忙拎菜。
何霄拉低嗓门问：“小安子，听你妈说这两年你在林家受了不少罪，为什么不告诉你妈和我？”
“干爹，你就别问了，当我脑子进水吧。以前是我猪油蒙心不知好赖。让你们费心了。”
顾安仰着头，清澈的眼底泛着波光。微风吹过发梢也夹杂着各种气味扑面而来，唤起往日的回忆，以前他经常陪方柔到这个菜市场买菜。
何霄目光追逐前方那个流连在不同摊位前跟人砍价的身影，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以后对你妈好一些。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生恩不及养恩，顾安默默点头，重活一次如今他省得。
“学习没落下吧？”
“没，应该能考个好大学。”
顾安很有自信，虽说不像小说里那些主角动不动重生带系统带金手指。他到现在也没有挂，自身为学霸就是最好的挂。
“有把握有志气是好事，遇到什么问题解决不了，记得打电话给干爹。”
“嗯。”两人互加微信。
......
“你们聊什么呢？”
方柔买好了菜转身，一大一小相处融洽的画面亦如父子不禁呆了一瞬有些出神。
“我跟孩子探讨一下人生哲理，顺便给他清清脑袋里的水。”
“用你呀？”女人柔柔的眼刀飞过来。
两人分吃了一记白眼，何霄乐呵呵从她接过菜塞到顾安手里往回走。
顾安也不介意，手里拎的不是菜，是珍宝。
坦克500开到家属大院，门卫大爷没说什么直接放行。
车停在楼下，方柔侧头眨巴眼睛后知后觉的问：“大爷认识你？”
“啊，以前陪领导慰问来过。呵呵，以前...可能大爷眼神好。”
方柔稍作迟疑脚步却没停。
见她没有再追问，何霄暗自松了口气。
顾安走在最后蹙眉沉思。
前世他死后，灵魂在肉体被火化后的日子里可以摆脱太平间的束缚自由来去。能跟随在与他有因果的人身边。
那时有几次顾安灵魂在家属大院飘，无意中看见干爹从小区另一栋出来。
“想什么呢？”何霄偷偷拿肘子怼他。
“干爹，我以前看见你从...”
“小安子，你打小也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需要我帮你补全吗？”何霄深邃的瞳孔闪过危险的幽光。
顾安身子后仰有些僵住，垂下眼睑默默闭上了嘴。
少年弱则打他不过。
“你俩赶紧进屋，磨磨蹭蹭的。”方柔打开门脱了外套，换上厨房围裙开始淘米做饭，但是菜还在顾安手里。
“来了来了。”
关上门，顾安把鱼交给方柔，剩下的青菜分类用篮子装着端到客厅现摘，手法干脆利落。
“看不出来你小子手法不错。”何霄打量起屋子，上次站在这里还是两年前。
“我自小都有帮妈妈做家务只是你没看见而已。”
顾安用力扯着菜叶，顿了顿低头自嘲：“这两年也没闲着。”
“豪门少爷也干家务活？够可以的呀。”
“直接说我够舔就行我不会难过。”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嗤~
“哈哈哈哈，小安子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干爹，你还是一个人？”前世直到顾安死去何霄也是单身。
他随着年龄的增长虽然没谈过恋爱，多少也能看出来干爹对妈妈有意思。这些年妈妈似乎也一直刻意回避着。
大人之间的事情...
何霄目光扫过厨房那个忙碌的身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帮忙摘菜没说话。
霎时两人都有些沉默。
“干爹可以给我讲讲你们年轻时的事情吗？”
顾卫华走那会儿顾安才三岁，三岁的孩子年少不懂事。
养父工作忙经常出差几天才回家，也不会跟孩子聊工作的事情，只知道他是个英雄，妈妈哭着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不回来了。
那个时候顾安还很有怨言，埋怨爸爸为什么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直到再长大一些懂事，怕妈妈伤心从不敢轻易在她面前开口。
一晃多年自己马上就十八岁，妈妈虽然依旧美丽却不再年轻。
前世只知道读书和做林家的舔狗，现在他想多为妈妈做点事。
何霄迎上顾安探究的目光，深吸口气偏过头，神游许久才缓缓开口。
“我们仨是大学同学，我跟你爸一个系，你妈是另一个系的系花。当时校花高冷，你妈性格温柔婉转动人容易接近所以被更多同学追求。”
“你俩也不是很帅啊。”
“会说话不会？”
“......”顾安拿手比划，你请！
何霄继续回忆：“我和你爸从千军万马中杀出，可惜我功亏一篑。我也很纳闷为何她就选顾卫华那小子，明明我更帅一些。或许是你爸独有的人格魅力吧，他是个热情勇敢，责任感正义感十足的男人...”
“你应该感谢他，当初要不是他拼着受伤也硬从人贩子手中把你救下，如今你还不晓得被卖到哪里。”
顾安点点头，在顾卫华牺牲后方柔告诉他身世，那时起他才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年少的幼崽心里会失落，虽然母子感情极好，可心底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对亲生父母的憧憬。
当林家老爷子派人将他寻回之时，当他在林家忍受冷漠虐待，所求只是至亲家人能多看他一眼。
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
“我真的很幸运！”顾安笑意爬上眉梢眼角，给自己下了定论。
何霄盯着他道：“我们都是。”
“菜还没摘好吗？鱼马上就蒸熟了，赶紧把小葱给我拿进厨房洗洗。”
“哎，来了来了。”顾安起身要去，被何霄一把按住。
“小安子，机会让给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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