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教导处
教导处在行政楼二楼,很好找。
易小山敲门进来说明来意,被带到一间会议室,
进门看到昨天刚交过手的几个高三混混也在,坐在他们旁边的应该就是各自家长。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长呢?”一个光头老师厉声责问,吓了易小山一跳。
“去县城了,肖老师上午对我做了劝退,我爸要赶紧找新学校办转学手续。”
高二学生张口就来,光头老师反而愣住。
这家家长行动迅速的有点夸张,都不过来先沟通一下?
这么多年学校里哪个劝退是一劝就退的?
肖老师也真是,教导处都还没下发正式处罚通知,你一个班主任就在那越俎代庖先斩后奏,是不是有点过了?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生下小孩又不教,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看看给我们孩子打的,脸肿这么高。”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阿姨忍不住骂出口。
“劝退?不是开除吗?这么多小孩都被他打伤了。
我觉得还是报警吧,这种小混混不赶紧关起来管教,
长大还不得继续危害社会。”一位穿长袖纯白衬衫的男人敲敲桌子,一副领导派头。
易小山看看坐在两人旁边的学生,眼镜阿姨应该是瘦猴的妈妈,衬衫大叔应该是长发西装男的爸爸。
“额,不好意思我问个事。你们还没报警吗?”
被说成是小混混的高二学生一脸疑惑,问向衬衫大叔。
衬衫大叔被问的有点懵,这时候光头老师代为开口。
“教导处还在调查,不是什么事都要请警察的,学校也不能随便浪费警力。”
“哦哦,那老师等下要报警的话,我这里有视频证据,要不要先拷给你?等警察来你好传给他们。”
易小山说完就看到前面墙上装有壁挂电视,走过去用数据线连上手机上传视频。
视频是同年级一个同学躲起来偷拍的。
换衣间里七八个人围住一个学生,两句话没说完就开始动手殴打,
被打的那个学生先是双手抱头防御,然后不停躲闪,
这时有两个人不知从哪搞到两只木棍,砸了那学生后背两棍。
学生受痛开始反击,几秒钟的时间形势急转直下,
刚才参与围殴的人倒下一地,竟然全是被那个学生一拳撂倒。
“要不然还是我来报警吧?这样还算自首的吧?”
易小山拔下数据线,准备打报警电话。
“别别,同学,有话好说。”有家长赶忙起身拦住,表情略有尴尬。
突然后面传来啪的一声响,原来是一位蓄着胡子的大叔站起身甩了自己儿子一个耳光。
“妈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小畜生。
真他妈有出息啊,这么多人打人家一个,还全被打趴下了。
几位,我家的狗崽子我自己带回家收拾,
你们要还想闹就继续闹吧,反正什么人养什么种,老子是没脸坐在这了。”
拽着儿子走到门口,又回头跟高二学生和光头老师说了几句话。
“小兄弟,对不住啊,我来之前不知道是这样的,我向你道歉。
下次如果碰到我这狗儿子再干这种事,记得往死里打,打死了我都不怨你。
老师,我作为家长提个建议。
要是这位同学因为防卫反击被劝退,那干脆把这间会议室里的所有学生全都开除算了,没他妈一个好东西。”
暴脾气大叔走了,出门时还重重摔了一声门。
“就算是我们孩子不对在先,可你这下手也太重了,鼻子都打出血了。”
黑框眼镜阿姨也觉得有点理亏,但还是想找回场子。
易小山乐起来,连连点头,说阿姨你说的对,这事怪我。
主要是当时你儿子拿棍子打人实在太疼,你让他下次打人的时候不要拿武器,我听说这样判刑会轻很多。
纯白长袖衬衫家长走过来跟光头老师商量。
“都是小孩子之间的胡闹,就不要报警了,学校内部处理吧,这几个孩子我们各自带回去管教几天。
马上就要高考,学校这边也要考虑一下年轻人的前途。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光头老师连连点头。
易小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打断两人,插了句嘴。
“老师,中午我爸去县城前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有记者打电话找我,要我把视频发过去,
还说明天想来学校做关于校园霸凌事件的采访,我不知道合不合适,会不会给学校造成什么影响?”
“哪里的记者?”
“电视台的,不清楚是哪个台,是我爸找的,他一整天都在气头上,我也没敢多问。”
“好了,视频发我一份,你先回去上课吧。
肖老师说的劝退暂时不作数,对你们具体怎么处分我们还要研究研究,以学校正式文件为准。”
“那记者那边要视频我给不给?他催的还蛮急的,搞不懂急什么,又不是什么大新闻。”
“不准给,把这个记者的电话留下来,电视台那边学校会去打招呼。”
易小山把马松坡的电话写给老师,准备出门后再关照马叔继续演一下。
“老师,我去哪上课呢?肖老师不让我进教室。”
“……”
回到秋叶湖宿舍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这一天过得真刺激,一节课都没上成。
根据光头老师对教导处退学转学转班等相关手续流程的介绍,
下周还是请马叔来一趟学校申请更换班级吧。
按自己的成绩排名明年高考考个二本问题不大,全年级十五个班,总不可能没人要的。
易小山对自己的学习成绩很是自信,又不是非要考清北复交浙南科。
只要目标不高,底气自然就有。
另外这座野葫芦学校里还有全市闻名的两个超级复读班,每年复读班人数都在500以上,只要成绩不是太差,交够钱谁都能进。
万不得已还有最后一条路,回母校,阳县一中。
马松坡就是一中老师,说话多少能有点用的那种。
但这是后手中的后手,轻易不能动用。
千言万语就一个原因,不能再让可怜的老父母为儿子担心了。
老爸易青国,在西北边疆当过七八年大头兵,退伍回老家转业没赶上好岗位,只好跟着已经发迹的老同学后面做起了包工头。
刚开始头几年确实挣了点钱,易小山那时候还小,没什么钱多钱少的概念,只知道从小到大家里没少过他的吃穿。
到上初中的时候因为爷爷奶奶的相继离世,
老爸受到打击,事业一下子变得惨淡很多。连续两年经营不善,很快就从小有盈余变成了负债累累。
等到儿子考上野葫芦高中,易青国终于时来运转中标了一个非洲援建工程,工期三年半,如果经营得当,利润相对可观。
为尽早还债翻身,易青国在这个项目赌上了所有,带着一本英语字典就常驻进工地,在项目上里里外外事必躬亲,两年时间累得够呛,接连两次春节都没回家。
易小山寒假跟着老妈到非洲时看到老爸整个人都瘦脱了相,把老妈心疼的直掉眼泪。
过完年老妈周慧跟儿子认真商量后还是决定留下来照顾丈夫,相比较已经长大住校并且还算稳重的儿子,粗枝大叶的易青国更加让人不放心。
少年明白老爸老妈的难,每次在电话里都是报喜不报忧。
在易青国夫妇的认知里,自家儿子还是上初中时那个懂事乖巧热爱学习的三好学生。
晚自习上课铃声响起,打断易小山的思绪。
感觉饿了,起身拿起饭卡,出门往山下食堂掠去。
一轮圆晃晃的明月已经悄悄挂在天上,月光下的少年疾驰如风,不经意间带起几道残影,惊起山道两侧树林里一对对已经歇憩的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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