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缘起缘落，终了
天地色变。
鬼哭狼嚎声四起，无数的冤魂将青云圣地笼罩。
天地被切割。
其上雷云滚动，轰鸣声不绝于耳，其下血海翻腾，尸山骸骨挣扎着爬起，向着幸存的修士冲杀而去。
“不！”
“你不是凡儿，凡儿已经死了！”
血色迷雾中，涟月看着身前漂浮的叶凡怨灵，眼睛心虚的到处乱看，不敢直视对方，浑身止不住发颤。
“师尊，下来陪我吧！”
说着，叶凡怨灵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朝着涟月咬去，后者心悸，一把推开已经即将自爆的白元峰，拿出保命灵宝的同时，嘶声大喊：
“不是我害了你，是他.......是他！是他害了你！”
“你要报仇就找他！”
“涟月，我要你不得好死！！”
临死前，白云峰盯着涟月的脸，眼中唯有怒火，体内的灵力也在这一刻达到了临界点，体表开始皲裂，迸发璀璨白光.......
“吸！”
叶凡怨灵不管不顾张嘴直接一口将白元峰吞入腹中。
“咚！咚！”
“咚！”
下一秒，它的肚子开始不断膨胀，身体像是气球般膨胀，马上就要被撑破一般，涟月见状大喜，刚准备想逃，却见迷雾中有一道声影走来.......
“嘿嘿，找到你了师尊~”
“我找到你了~”
“嘻嘻嘻~”
来人步子漂浮，嘴里不断发出奇怪的笑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血雾中显得格外突兀，让人毛骨悚然。
雷光映照下，只见一个身影缓缓走来，身穿一袭黑色长袍，看不清面容。她踮起脚尖，步伐轻盈，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仿佛不是在走路，而是在飘行。
随着她的靠近，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站在了离涟月不远的地方。
透过黑暗，涟月依稀可以看到她那双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不，你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
涟月的脸色变得苍白，她试图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来人慢慢地举起了手，朝着她的脖子掐来……
轰隆隆！！
雷光闪烁，惨白的光芒照在那人的脸上，映出一张满是刀疤的脸，结痂的疤痕触目惊心，身上没有半点生命气息。
“你是！？”
“如烟？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
一时间，涟月竟然忘记了反应，呆呆地盯着逼近的柳如烟，声音颤抖：“如烟......你怎么死了？”
涟月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嘻嘻~”
柳如烟没有回答，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和杀意。
“我怎么死了？哈哈哈哈哈......”柳如烟笑了起来，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令人毛骨悚然，“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
“我要你们统统都死！”
“嗖！”
话音未落，柳如烟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火焰，朝着涟月扑去。
“如烟住手！”
“我是你师尊啊！”
涟月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闪，但体内灵力亏空，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黑火瞬间吞没了她，她发出了痛苦的尖叫，面容开始扭曲.......
“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
二人一笑一哭，状若疯癫，虚空之上，萧尘看着这一幕，眼底并没有喜色，平静的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大仇得报后的喜悦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痛快。
或许，这只是身体里死去那个他的执念吧。
“柳如烟，枉我待你那般好，你竟然害我，你该死啊！”
涟月终于疯了。
她想不通为何一个个弟子都要弃她而去，还要恩将仇报将自己杀死，她已经认错了，为何他们还要苦苦纠缠着自己！
“一起死吧！”
涟月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起身，扑向柳如烟，后者却不躲不闪，任由火焰将自己吞没，她的目光透过火焰，望着萧尘的背影，一滴泪从眼角滑落，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低语：
“再见了，大师兄。”
话落，她死死抱着涟月，一同湮灭在火海之中.......
........
“混账！”
虚无空间中，青云愈发感觉不对，就在刚才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内，她已经感受到多道熟悉的气息消散，心中的怒火难以抑制。
“滚开！”
她一剑击退青霄，转身便准备往即将愈合的空间通道冲去，想要去外面一探究竟，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方才她明明感受到了青元的气息，再加上有清风坐镇，光凭那萧尘和三大圣地的一些歪瓜裂枣，怎么可能是她们青云圣地的对手？
这其中一定有诈，她要赶快去支援。
“嗬嗬，陪老朋友再玩会儿吧。”
青霄自然不会如她的意，他虽不知萧尘是如何做到的，但如今这样无异于是最好的结果。
“青霄！”
“你当真要拦我？”青云咬牙切齿道。
“谈不上。”青霄自嘲一声，无奈摊手，笑了笑：“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将你留在这里还是可以的。”
“青霄，你知不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青云覆灭吗？”
“你想看着他这么多万年的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吗？”
青云美眸圆瞪，眼中满是怒火，企图用青云大帝来迷惑对方的心智。
“青云覆灭吗？”
可哪知青霄只是微微抬起头，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青云，一字一句道：“从你勾结域外天魔那一刻起，青云便已经毁了。”
“你根本不配说这个。”
“另外，他的传承不会断，我早已命青鸾峰主带着一批弟子离去，你就安心的待在这里吧，那也别想去。”
说罢，青霄朝着身后的虚空裂缝注入一道灵力，顷刻间，仅剩的一点破碎空间也被修复完成，剑冢彻底失去了和青云圣地之间的联系。
“青霄，你疯了！”
看着恢复如初的空间壁垒，青云的心沉入谷底，如今她哪怕是青云将他击杀，也绝无可能穿过无尽虚空，重回天苍界。
“小子，再见了。”
........
“嗯？”
外界，萧尘扭头看向空间通道的位置，眉头微皱：“青霄前辈的气息.......消失了。”
“此剑和那青云大帝都是位值得尊敬的修士。”
桃子的声音在萧尘脑海响起，心中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忍不住感慨：“他或许是想为师弟你减少些许负担，这才选择带着那部分域外天魔在虚无空间中流浪。”
“我明白。”
“既然如此，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前辈的心意。”
“呼——”
也就在这时，阴风刮过，黑火消失，涟月的身体化为了灰烬，随风飘散，一丝灵魂被拽入了炼魂空间之中。
“再见了.......”
柳如烟的灵魂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渐渐地，她的灵魂也开始逐渐消散，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了空中。
“ 缘起，缘灭，前世因，今世果，恩怨了解。”
“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
说着，萧尘抬眸，整个人沐浴在雷光之中，劫雷不停为其淬体，肉身修为也在这一刻突破问道境。
“爽！”
萧尘轻吟一声，转过身，看向远处的几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走去，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威压。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好似雷鼓，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又宛如一场大戏即将上演，众人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头顶的劫云也愈发厚重，随时都会落下。
“萧尘，你想干什么？”其中一位一品宗门的宗主有些惊恐地说道。
萧尘没有说话，他伸出右手，掌心之中顿时涌现出一团蓝白色雷霆，伸出食指，指尖凝聚雷霆之力，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字：“落！”
“不好，快跑！”
闻言，众人惊慌失措，不知萧尘的目标是谁，转身便逃。
“轰隆！”
蓦然。
雷云像是压抑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般，尽数将蕴藏其中的劫雷释放而出。
“扑哧！”
雷弧闪烁。
众人逃跑的速度快，但劫雷速度更快，眨眼间便追上了锁定的那几个圣人境目标，足以灭杀问道境的雷光直接将他们吞噬。
“滋滋滋！！”
“啊啊啊，救我，救我啊！”
如同白昼般刺眼的雷芒之中，时不时传来了几声惨叫，几息后便恢复了平静。
待到雷芒散去，什么也没留下。
青云之下，徐晚晴等人的尸体倒在焦黑的深坑之中，瑶菲菲被瑶轻舞抱在怀中，似还有一丝丝气息游走。
“我还活着......”
瑶菲菲话音未落，一道红裙身影飘然而落，纤细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轻佻的声音响起：“刚才是的，现在不一定了......嘻嘻~”
“你！“
“呲啦”一声，锁魂链贯穿她的心口，眼前一黑，天地再次重归平静。
不远处。
萧尘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呢喃：这一场复仇之旅，也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一切都该结束了。”
“天劫灭世！”
“轰隆隆——！”
话落的瞬间，雷云中四象神兽齐现，盘踞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四面八方的雷劫开始收缩，萧尘盘膝坐在雷劫之下，身躯受雷劫洗礼，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三千雷罚，听我号令！”
“第一劫，七情劫！”
“落！”
“吼！”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象神兽咆哮一声，雷云中，代表着其中不同情绪的劫雷凝聚，携带着天道的力量，锁定每个人的头顶，轰然落下！
“轰隆！”
“不要！”
不少圣境修士在感受到劫雷之中蕴含的毁灭力量时，面色惨白，他们拼尽全力想要逃脱，但在这股恐怖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不！”
绝望的叫声响彻云霄。
“嘭！”
“嘭！”
“.......”
不少人因为承受不住雷劫的考验，当场炸成一团血雾，命陨雷劫之下。
“咳咳！！！”
“萧尘，你不要太过分了！”
雷剑老祖此刻的脸色并不好看，七情劫并非只是劫雷本身的威能，其中还蕴含着七种情绪对应的幻境考验。
饶是他也差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萧尘，我等都是名门正道，你胆敢对我们用这些歪门邪道！”
“你就不怕遭天下人唾骂吗？”
“.......”
此时，已经有不少修士从七情劫中脱离，对着萧尘开始口诛笔伐，试图让对方放过自己。
“第二劫，心魔劫！”
然而，萧尘却是充耳不闻，再次控制劫雷劈下，部分修士还未来的及恢复状态，便再次被劫雷劈中，宛如一只死狗，直挺挺的朝着下方血海坠去，被一只只血海骷髅拽入深渊......
“蠢货！”
“诸位莫慌，这萧尘和我们一样也需渡劫，我们已经有一次经验了，自讨苦吃的是他，而不是我们！”
“待到雷劫结束，便取他的狗命！“人群中，一位问道境修士咬牙切齿道。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如此思考。
“老匹夫！”
“尔等都是问道境修士，当然可以夸夸其谈，而我等不过圣境，如何渡着雷劫？”说着，那名年轻修士看向萧尘拱手道：
“前辈，我等自始至终都无意与你为敌，来此也只是为了看个热闹，还望放过我等！”
“求求前辈放过我等！”
“.......”
“不争气的家伙。”那问道境的老者不屑冷哼一声，讥讽道：“他若是放你们离去，我今日便将这天雷吞下去！”
下一秒，他就听到萧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尔等能渡过第一劫，那便证明汝等心中对我并无恻隐之意。”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若是不想死，便自废一境修为，否则死！”
“这......”
萧尘的语气不容置疑，众人听完脸色一阵阴晴变化不定，但联想到之前那些人的惨状，心中懊恼不已的同时，一掌拍向气海，境界也随之掉落。
“尔等可离去了。”
一挥手，雷芒之中出现一道缺口，示意几人通过。
“前辈告辞。”
这些人见状，不敢犹豫，朝着萧尘拱手告别后，转身迅速离去。
人群中，不少人在这时暗暗使个眼色，身形飞出，试图混入其中，然而，刚走出去没几步，头顶劫雷瞬息而至。
那些修士毫无防备的，直接被劈成了黑炭。
“前辈，我等也想出去！”
“还请给个机会吧！”
“我们都是被三大圣地逼过来的啊！”
“我们是无辜的！”
“.......”
见真的能出去，不少修士动心，纷纷开始求饶。
“就是现在！”
下方焦黑的深坑中，清风老祖的尸体上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黑影，其化作一道细丝飞速朝着萧尘的眉心扎去。
反观萧尘依旧闭着眼，尽情的吞噬着劫雷之力，没有丝毫动作，域外邪灵目睹这一幕，心中窃喜，“萧尘，你是我的了！”
“是吗？”
就在那域外邪灵以为一切都胜券在握时，萧尘那双蕴含煌煌雷威的双眸忽地睁开，伸手一指点出，冰冷的声音如同天道的审判，语气中带着不可忤逆的威严：
“第三劫，生死劫！”
“落！”
“轰！”
刹那间。
萧尘指尖凝聚黑白双色雷霆，生命与死亡法则相互交织，这一刻，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上，呼吸变得急促，仿佛下一秒，那一击就要落在自己头上。
“唰！”
下一瞬，如白炽般闪耀的雷光倾泻而下，黑白二色遮蔽所有人的视线，仿若混沌初开，天地寂寥，分不清时间空间.......
“沙沙沙~~~”
生死劫雷所过之处，一切事物都被天道之力瓦解，化作飞灰，域外邪灵的身躯不断破碎，修复，周而复始........
“哈哈哈！！！”
劫雷之下，域外邪灵疯狂大笑，“萧尘，我是不死不灭的，你杀不死我，哪怕是这方天道也不行！”
“是吗？”
话落，萧尘额头的那枚轮回印记缓缓亮起，与此同时，虚空中阵阵大道梵音响起，一道与其有些神似的庞大虚影浮现在他背后。
那虚影双眸紧闭，眉心处的竖瞳却是睁开，其上轮回法则之力流转，气息神圣无比。
“轮回神眸！？”
“不！这不可能，那个孩子明明已经被我们杀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不是萧尘！你到底是谁！？”
域外邪灵似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语气中充满了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天敌，拼命的想要挣脱雷劫的束缚。
“结束了。”
萧尘抬手，一指递出，虚影同步，淡漠的声音响起：“鸿蒙轮回指。”
轰！！
一指落下。
虚影之下，空间崩碎，万道寂灭，肉眼所及之处，天地恢复宁静，劫云消散，血海消沉，一切都化为了废墟。
........
【ps：5000字，其二卷结束，下一章第三卷开始：中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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