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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冲突


“嘣!”一声轰鸣后,小院中石头四分五裂。

“吃饭了!”

听见母亲的声音,石弢进了屋子。

“你在外面干啥呢?”母亲邹月听到响声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啥,妈,明天休息不用去武馆了,今天传功堂组织比试,我打赢了石武,师傅把碎石拳传给我了,刚刚在外面演练呢。”石弢抓抓脑袋说道。

“啥?你不是告诉我,石武已经是灵徒了吗,你们师傅怎么会让你们两比试,你被伤到哪儿了吗?”邹月直接忽略了后半句,接二连三发问道。

“没受伤啦,不是说了,我打赢了嘛,放心,放心。”石弢一阵心虚笑道。

“你们师傅真是的,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这要出了事可怎么办?”母亲依旧是一脸愤慨的说道。

“不会啦,妈,你儿子这么厉害,怎么会受伤呢,我每日晚间都做了很多功课的,哈哈。”其实石弢并不是自信的人。

“以后可不许逞强!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咱就直接认输好了。”母亲略皱眉头说道,其实小孩子争强好胜是常有的,看着别人学武技,哪有不想学的,一时想表现自己,想跟上同龄人的步伐,做母亲的,岂有不明之理?可又哪有母亲不心疼儿子的,为逞一时之勇,万一出了什么事又如何是好?

石弢抓抓头嘀咕道:“哦,晓得了。”

母亲皱着眉头:“听明白没有?”

石弢:“明白了!”

“嗯,这还差不多,赶紧吃饭吧,这几天不上武馆,你得多去帮帮你爸,但是修行也不能落下。”母亲展眉一笑,摸摸他的头说道。

“晓得的。”

不一会儿,石弢便吃完了,带上午饭就直径走向药铺。坊市中熙熙攘攘,充斥着各种叫卖声,父亲常在的商会——石记草堂,需要穿过一群佣兵摆着的摊子,石弢对这条路那是轻车熟路了,石记草堂是石家坊市中有名的药铺,药铺里不光卖着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疗伤药,还卖着许多可供人修炼服用的珍贵丹药和名贵药草。

药铺掌柜约有四十岁左右,姓田,是个正经八百的生意人,说不上抠门,但是也精打细算,毕竟是生意人。

石弢来到了药铺,父亲也是和平常一样在和工友们“吹牛”。讲的都是些,在鹊山上或是别处遇到的风风雨雨,那些“丰功伟绩”永远是父亲的骄傲。但往往这个时候,田掌柜总是会出来打岔,催促众人赶紧吃完饭上工。

午饭时,石弢便告诉了父亲今日之事。仿佛一切都在父亲的预料中一般,并没看到父亲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还向工友们炫耀着。

随后,与往常一样,父子二人开始干活。

忙罢多时,二人正要收工回家,只听铺子外好一阵吵闹,听有人喊道“石岳,滚出来”,父子二人打仓库里出来往店外一瞧,只见中年男子怒气冲冲,领着鼻青脸肿的石武立在门外,当着街边众人在那嚷叫。

此人名叫石青,是石武的父亲,一直效力于石家卫队,此番正是打了儿子,老子出来讨要公道。

石岳心说同门较技,技不如人,做父亲的当督导他勤练武艺,他日自个打回来,如今带孩子打上门来,想是欺我气海已破,今日若是弱了气势,他日儿子行事时,恐会瞻前顾后。

于是石岳把心一横,将石弢推给工友小江说道:“劳你帮我照顾下弢儿”,又对石弢嘱咐了一句“待会儿不管发生啥事,你都别管”,石弢心里发急,本是自己惹的事儿,怎能连累父亲。

石弢正要分说间,父亲却已是大步流星走出门外,怒目圆睁,双手抱在胸前说道:“庶子无理,你待如何!”

石青心想:我待如何?你儿子把我儿子打成这模样,自是来讨个公道。本想你修为尽散,若是与你动手,恐伤了我的名头,今日你若说两句软话,好好教训你那孽子,还自罢了,安敢如此?

想到这,石青不怒反笑:“不料你这厮,还有当年几分胆气,今日你那孽子将我儿重伤,老子今儿是来讨还个公道,既然你这厮胆气尚存,来来来,你我过两招,老子教教你当如何管教儿子?”

说罢,石青抬腿便是一记正蹬,只因石家有祖训,不得同门相残,石青虽怒却并未用上灵力,只怕把石岳打残,自己也难逃执法堂的追责。

说时迟,那时快,石青那一记正蹬,直奔石岳心窝,石岳双手往上一架,正架在石青脚踝处,使劲往上一抬,想将石青掀翻,那毕竟是干了多年搬运,石岳这双手很是有把子力气,就这往上一架的功夫,石青心说好蛮力,顺势起另一只脚往石岳的下颚踢去。

石岳见这一脚来的快,不敢硬接,急忙往旁边一闪身。石青一脚未中,则是一个后空翻,站稳在地。石岳虽说是气海破裂,灵气尽散,但一身高阶灵师的体魄还在,年轻之时又是拳法大家,趁石青后空翻的功夫,双脚蹬地,猛的一冲,一肘攻向石青的哽嗓咽喉。

石青刚站稳脚跟见石岳这一肘已至跟前,是又快又狠,直奔自己咽喉,此时若再不用灵力,这一肘便就打实了。于是运转灵力护住自己咽喉,同时起膝顶向石岳的丹田。

石岳原本就是抢攻,这一肘是使足了力气,身子也是蹦在半空之中,已是脱弦之箭,收不回来了,一肘就砸中石青的咽喉,同时也是被石青一膝顶中丹田。

咽喉本是人体的要害,石青虽用灵力护住,但以石岳高阶灵师的体魄,加上一股子蛮力,登时“呕”的一声,双手捂住了脖颈,双目充血,心中懊悔不该轻敌,如今竟被伤到。

石岳丹田正中一记,被狠狠震出了两三丈之远,本是气海破碎,身有暗疾。今日丹田又受创,引动暗疾,“哇”的一口鲜血从嘴中喷洒而出,渐入昏迷。

石弢眼见此景,挣脱小江,急跑向石岳,口中喊“爹!”。跑到石岳跟前,急忙运转那微弱的灵力,为石岳检查伤势。

石青本要发作,但见眼前此景,心说这厮不禁打,如今已被重创,若再打下去,恐怕失手打死他。于是面目阴沉,嘶哑的撂下狠话说道:“今日之事,不算完!”说罢,拉着石武转头便走。

石弢坐在地上托着父亲,眼见父亲脸色煞白,双目紧闭,没有动弹,眼泪唰唰往外流。心系父亲伤势,只得咬牙怒视石青父子离开,不敢发作。一旁药铺掌柜的也见此景,连忙招呼活计,将石岳架入药铺里,为石岳把脉。

那田掌柜也懂些医理,对石弢说道:“孩子,你父亲旧伤未愈,而今又填新伤,恐性命难保,他在我这干了这么些年了,多少有些感情。眼见他出事,断无坐视不管之理,这样吧,我送你们一粒疗伤的丹药,再开服汤药与你……”又顿了一顿:“唉,能撑多久,全看他的造化了。”

说罢,掌柜便从药店的瓶瓶罐罐中,翻出了一粒丹药喂石岳吃下,又抓了几味药材包好,递与石弢。石弢听后,是一边流泪一边称谢。

那疗伤的丹药,倒也有几分功效,眨眼的功夫,石岳双眼悠悠睁开,煞白的脸色多了一丝血气。又见儿子一边叫自己一边痛哭,勉强抬手拉住石弢说道:“儿子……别哭了……我们回家……”

石弢使劲忍住眼泪,狠狠擦拭自己的双眼,用力点着头:“嗯”。便要扶起父亲,众人在一旁见此景,连忙拉出运货的车,抱的抱,抬的抬,将石岳架上车,众人一边是口中宽慰道:“平日里常听岳哥吹嘘年轻时的勇猛,今日才得见英雄本色,岳哥吉人天相,不久定能好起来,咱们还等您一同上工呢。”一边是拉着石岳往家走。

恐是一路颠簸,回到家中石岳又已昏睡。母亲见丈夫脸色焦黄,气血全无,焦急万分,听得石弢讲述完经过,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家中这顶梁柱一倒,便是天塌一般。

一旁众工友连忙劝慰,当务之急还需尽早熬药,先吊住气儿,再请高明郎中医治。

此时工友小江则说起,他认得城北之外,丽水之边,住着一老者,唤做黎泽。那黎老头儿早些年外出闯荡,曾在青丘学得一身高明的医术,后来四处游医,但资质有限,眼看长生无望,到老便回到了鹊山。早年在外很是攒了些个家底儿,就在丽水边买了几亩地颐养天年,兴许他能有办法。

石弢听闻连忙,拉住小江说道:“石江大哥,您好人好报,还请您带我去寻那郎中,日后我长大成人,必不忘您厚恩。”

“你这是哪里话,也罢,我带你去寻他。”小江一听急忙说道。

说罢,母亲则是急忙煎药,而石弢则是催着小江上路,二人一路小跑,直奔城外。

却说那黎老头,今日与往常一样,招呼着几个佃户在地里打理祝余,这太阳快落山了,正当要回家准备饭食之时,眼见一大一小两人由打西面急匆匆跑来,远远的口中还喊道:“几位,请教黎神医家在何处?”

黎老头听着二人问医,想来恐是找自己看病的。这人呐,要想在什么领域有所建树,那得是心里喜欢这一行当,这黎神医既是有一身高明的医术,也是喜爱医道之人,既喜医道便有一颗医者仁心。瞅着二人面带焦急,特别是这孩子双目通红,想是什么亲人急等医治,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于是黎老头叫住二人,说道:“神医不敢当,小老儿黎泽,不知二位可是找在下?”

来的这两人,正是小江和石弢。听闻这老者就是自己要找之人,石弢连忙下跪说道:“求神医救命!”说罢不住扣头。

老人连连搀扶说道:“受不得,受不得,孩子快起来,先与我说明,所救何人,人在何处,犯的何病?”

石弢这才起身,将事情经过与老者简述了一番。原本是要回家吃饭的老人,一听病人是命在旦夕,也顾不得吃饭,带着石弢二人回家拿上医箱,这就随二人进城,救治石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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