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术法
伊兰,伊兰。
她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伊兰……伊兰……”
听清了那声音后,她惊恐地后退,不要,不要,她看着眼前温润和煦的男子,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她口中发不出声音,她拼命摇头,无助地呢喃,“不是我,不是我,环水,环水,”突然那个声音变成了一个个绿色小鬼,嬉嬉闹闹地朝她冲过来,她摇摇头,身体却动不了,“不,不!”她无声地哭,“环……”她的表情呆住了,眼前这个人是谁,她认得!她明明认得的!她呆呆的,试图叫出他的名字:“环……”慢慢地她的泪止住了,她整个人僵在那里,像是失去了灵魂,又像是沉睡过去。
这群人真的很可恶,每个人都该死。
“不……”
“对,都该死,伤害过我的人,都该死,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是好人,田润岛,你为什么要带她回家,她该死,一个贱人,死有余辜,孩子,那更该死了,就该让她尝尝失去的滋味儿。田润岛,你好好看着,看着那个贱人,看着你的孩子,怎么死的,看看你自己,不久后就要去陪他们了,哈哈哈哈,都该死!”她歇斯底里地疯狂吼叫,“都该死!”
“伊兰,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你醒过来啊,”田润岛伏案而泣,那句话他似乎永远只能在心中所说。
“伊兰,我真的很想你。”
伊兰看了看眼前的蛇兽,她抿着唇笑了,她将灵猫兽重伤,后取了蛇血,蛇血无毒,可她有毒,她找到了柳温扬用仙力封印着的檀瘟,她将它拿了出来,又发动了跂踵邪祟,将瘟种,投放到各地,先放到莫离城,那个让她既怀念又难过的地方。
至于秦氏的檀瘟,本就是她的试验品,她有些舍不得用柳温扬留下的瘟种,毕竟她要得是整个玄界的命。
邪祟可驱使的范围有限,何况,她研制的毒,远远没有檀瘟来的剧烈,所以秦氏虽得了檀瘟,却未能死人,因为那已经是改良过的疠气了。
她去过玄界境外,见了见那边的同类,却有了意外收获,那便是柳温扬留下封印,当时,仙尊柳温扬本想留下自己研究,可力竭身死,为消除瘟患,他便用自身封印邪祟,只不过星光荏苒,山河巨变,封印早已松动,而灵蛇血,助了她一臂之力。
伊兰计划得好好的,可没想到,莫离城来了不速之客,真是可笑,公孙昭那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救下整个玄界?灾难要来,挡也挡不住的,何必执着于此,看着别人痛苦,她就觉得爽快。
想要杀了伊兰,几乎是不可能的,所谓的“镇祟图”早已覆灭,就算公孙昭用自身内丹炼制的阴阳镇祟法阵能抑制她的力量,而她的目的,也从不是什么灵兽,只是力量还未恢复,但她的目的不在玄界境内。
只要有人,有受八苦而不甘的灵魂,便成心魔,有心魔,便能滋养她,让她彻底代替原本的废物,她的同类在玄界境外,也正是在找那个能让她消失的人,而她,或者说他们,就要成功了。
镇祟图被破,灵兽散走,简直是天助她也。
莹莹微光,天空破晓,熹光乍现。
呼延端轻轻地抱着公孙昭。
呼延卓站在北风之中,山海翻涌,恍如昨世,繁花蹁跹,她与仙尊之位此刻,隔了一整个山海,能否保住修仙者的身份都悬而未知。
公孙昭睁开眼睛,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这是哪里?她回想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手指指向向对面柜桌上摆放的一个琉璃瓶子,瓶子在日光之下,发出绫彩的光芒。
她默念:“倒!”
琉璃瓶一动不动地伫立在上,没有丝毫动静。
她扯了下唇角,手抚住双眼,果然啊,术法内力没了。
屋子的门吱呀一声。
呼延卓端着汤药进来了,他有些讪讪地开口:“姐姐?”
公孙昭没吱声。她只听到呼延卓轻轻叹了口气,将汤药放到桌子上,似是又顿了一会才离开。
公孙昭回想起那日,她将内丹的木脉炼进药中,那股蚀骨灼心之痛,她永远也忘不掉。
内丹由修仙者的经脉相成所至,是体内修炼之灵气的大成,内丹讲究五行之相,金木水火土脉集成灵丹,如人之五脏,若丹缺一脉,此为不全,灵丹等于作废,仙术也无法施展,若是修仙者失掉灵丹,则无命脉,亡之。
如今公孙昭用内丹的木脉注进药中,只因她修炼留传之术,体内木脉对之药气,能使药效徒增数倍,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她的内丹缺了木脉,五行缺一,无法圆满,所以,仙力破损,无法修仙。
这时候,呼延端走了进来,他淡淡道:“好些了么?”
公孙昭还是没说话。
呼延端走到桌子旁,他端起药碗:“喝了,我知道你醒了。”
公孙昭放下胳膊,没了手的遮挡,她的视线又亮了起来,她懒懒地道:“就不能让我装一会儿么?”
呼延端只是端着药走到她床前:“把它喝了。”颇有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公孙昭叹了口气,她缓缓起身,手撑着床板,看着呼延端面无表情的脸,她突然嘻嘻一笑。
呼延端微微皱眉,似是想问她笑什么。
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呼延端就这么冷眼看着她,直到她说:“你的模样好像我创造的化生之人,他们跟你一样,没什么表情,”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真像。”
呼延端垂下眼睑:“我代替不了他们。”
公孙昭停下了笑:“所以我才难受。”
呼延端换了个话题:“喝药。”
公孙昭惨淡一笑道:“喝这个有什么用?”
“你豁出了命的药,不想尝尝么?”
公孙昭摇了摇头,她复躺下道:“你放下吧,我一会儿喝,现在我想躺一会儿。”
呼延端没说话,他转身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反正,这药凉着喝热着喝,都没甚区别,一样苦。
走到了门口,他脚步顿了顿:“这个药有效果,这一天下来,没有人再感染,至于那些严重者,只怕,救不回来了。”
公孙昭摆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
直到房门又吱呀一声合上了,公孙昭才坐起身,她捂住腹部,因内丹残缺,体内真气不足,内丹在中腹,腹内剧痛,她咬了咬唇,额头上浸出大片大片的冷汗,她脸色苍白的靠在床帏处,虽是缺了木脉,但内丹五行互相贯通,相辅相成,这一木脉又连带着金、土、水、火之脉有所缺或,而药中知母属阴中太阳,五行为水中木,芍药,水中水,入肾、胃、肺经,因而内丹之水脉出,甘草属中之少阴,,土中木。入心、肺、脾、胃经,内丹之土脉出,因此所举,内丹主缺木脉,连带其余四脉皆有缺脉。
若想修复内丹五脉,至今还无解。
忍了一会,公孙昭觉得体内气息渐稳,疼痛感也渐渐消了下去,她站起身,只觉得脚软,她走到桌子旁,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真是苦极了,她舔了下唇瓣:啧啧,这兄弟两人轮流来看她,除了送碗苦药,就不能带几个蜜饯来么,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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