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决裂


渭水河畔。

  神武军营得知了消息,全体将士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到了山坡,柳尘亲手拿来铁锹,一铲一铲的挖着土。

  柳尘的双手磨出了血。

  燕一上前,“大将军,我来吧。”

  柳尘默不作声摇了摇头。

  无奈,所有将士都只能默默的看着。

  将李忠下葬。

  柳尘惨然一笑,“燕一,你带着弟兄们都先回吧。”

  燕一愣了愣,但还是转身摆了摆手,“全体将士下山。”

  等所有人都走了,柳尘仰天长啸,发泄着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忠叔,您还说替我带小少爷呢,可是您怎么不等等呢。”话音落下,柳尘就泣不成声。

  从最初到了大唐,李忠冒着风雪,不顾艰辛赶回长安开始,李忠在柳尘心中的地位就是所有人都代替不了的。

  一众护卫远远的看着柳尘,心痛到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李渊走了上来。

  燕一等人立刻阻拦。

  “大胆,太上皇也敢拦?”

  柳尘听到喊声,扭头望去,便看到燕一等人正与李渊的护卫对峙。

  李渊说道,“朕一个人过去。”

  柳尘只能点了点头,对于跟李忠差不多大的老者,他没有任何抵抗。

  李渊缓步来到柳尘面前,伸出手,“起来吧,看这满地泥泞,曾经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如今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柳尘毫无回应,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李渊。

  李渊自嘲一笑,也不顾满地泥泞了,席地而坐。“长安发生的事,朕都知道了。”

  柳尘仍是不答话。

  “唉,好好的君臣,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李世民也有他的难处。”

  “若是替李世民说话,那便不必了。”

  柳尘冰冷的声音传进李渊的耳朵,李渊没有生气,反而开心柳尘终于说话了,“朕不替任何人说话,朕只是心疼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沦落到如今地步。”

  李渊伸手摸了摸柳尘的伤口。

  “疼吗?”

  李渊关切的语气,让柳尘差点绷不住。

  “如今你杀了高句丽的使臣,大唐辽东之地也将永无宁日。”

  柳尘听完顿时怒火上头,“大唐,大唐,大唐怎样跟我一个小人物有什么关系?大唐是你李家的大唐,又不是我柳尘的大唐,我只想为忠叔报仇,杀人者,必须死,哪怕他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拼上一把。。”

  李渊呵呵一笑,“孩子,朕没有埋怨你,为亲人报仇雪恨,那有什么错?朕来是想劝劝你。”

  柳尘看着李渊。

  李渊道,“留在这里,等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柳尘哈哈一笑,“留在这里继续为无情无义的李世民卖命?他李世民有什么资格让我继续为他卖命?我灭突厥,平倭国,不说功劳,那也有苦劳吧?我唯一的亲人被高句丽的人杀了,李世民不去替我报仇,反倒暗地里埋伏下弓箭手,他就是如此对我,我没反了他,就已经仁至义尽。”说完,柳尘起身离开。

  李渊小看了柳尘心中的怒火,不是他能轻易浇灭的。

  “你去哪里?”

  “赴死。”

  柳尘的高呼,山里的回音,赴死二字一遍一遍的敲打着李渊的脑海。

  柳尘下山,神武军的众人整整齐齐的站在山下,等着柳尘训话,连鲁通等人都过来了。

  “弟兄们,我在这里感谢大家,感谢大家这些日子以来东奔西走,陪我战斗。”柳尘深深的鞠了一躬。

  将士们,一些敏感的已经流下眼泪。

  “今后,我就不再是你们的将领了。我……算了,我就走了。咱们有缘再见,又或许再也不见。”

  柳尘说完便不顾众人的呼喊,转身离开。

  燕一默默的跟着柳尘。

  “燕一。”

  “大将军。”

  柳尘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大将军了。燕一你们且回军营吧,今后就不必再跟着我了。”

  “大将军,……”随即,燕一想到了什么,转身离开。

  柳尘呵呵一笑。

  天上的雨还在下着,通往长安的道路,一身白衣被血迹染红的少年,骑着高头大马,手持方天画戟慢慢的行走在雨中,兴是怕走得快了,马蹄声打碎这片祥和。

  柳尘来到城门处,城门紧闭。

  柳尘抬头望去,只见李世民站在城墙之上。

  柳尘淡然的喊道,“李世民,我回来赴死了。”

  李世民冷哼一声,身边的长孙皇后,长乐,李泰皆是泪如雨下。

  李世民大喝道,“柳尘,你罪该万死,但朕看在你往日的功劳之上,饶你一命。”

  柳尘哈哈大笑,“李世民,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怜悯,你现在大可命令那些弓箭手放箭将我射穿,射死在这城门之下。”

  长孙皇后急忙喊道,“尘儿,切莫胡说了。认个错吧,认个错就回来了。”

  柳尘听着长孙皇后的关切,有些不忍心,让这位时时关心自己的姨娘担心,“姨娘,尘儿不孝,时时让您费心操劳,如今怕是伤透了您的心,尘儿从小就没感受过母爱,直到遇见您。但是,上天捉弄,命运安排,尘儿也无能为力。”

  长孙皇后在城门之上泣不成声。

  就在此时,一发箭矢直奔柳尘而去。

  柳尘愣了愣,仍是站在原地,箭矢射入胸口,强大的力道,将本就虚弱的柳尘射在马下。

  长孙皇后急忙大喝,“住手,谁让你们放箭的。快住手。”

  李世民也是满脸怒火的寻找放箭之人。

  “休伤吾家将军。”

  一声大喝,城楼之上的人都惊呆了,大雨里,数万大军来到柳尘身后。

  燕一急忙上前搀扶自家将军,并大声喝道,“李世民,你竟敢如此待我家将军,神武军全体准备,准备攻城。”

  城楼上的守军顿时紧张了起来,手握兵刃,严阵以待。

  柳尘拉着燕一的手,“不必了。我若死了,世界之大,你们可以四处走走,万不可对大唐动手。”

  脑海之中一阵电子音响起。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有心脱离大唐,系统自动消散,已召唤人物不会消散,让他们陪着你在这个世界流浪吧。宿主,永别。”

  系统消散了。

  柳尘只剩下一起战斗的弟兄们了,这一刻内心的求生欲望无比强大,若是自己死了,他们定然落不得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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