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困惑与着道
爱琴海,米克诺斯岛,被称为“最接近天堂的小岛”。
小岛上,蓝色的天空、白色的房屋与黄白黑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你我他,存在感十足。
居高远眺,景色更是美不胜收。
凌依婕无心赏景,她望向远方的眼神已失了焦。
她又想起前世的事了。
凌依婕与张魏威的协议结婚期限是一年。
签协议的时候,张魏威眼含深情地对她说:“我会让你爱上我的,肯定不会离婚的。”
她当时只是默然地看了他一眼。
如今回想起来,凌依婕觉得奥斯卡欠了张魏威一座小金人。
说真的,张魏威确实在演戏方面天赋异禀。
哪怕是协议结婚,他每天都能装出一副沉浸在幸福中的模样,还对她体贴入微、嘘寒问暖。
要不是张魏威大学四年那些极端的行为,凌依婕没准真会被他骗到,沦陷其中。
凌依婕虽没经历过爱情,但她选修过情感心理学,也看过别人的爱情,因而知道,真正的爱,不是强势地占有,而是轻轻地放手。
故而,无论张魏威如何表演,她都理智占上风——压根儿不信。
离协议终止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凌依婕发现了张魏威的阴谋。
追她及与她结婚其实是一场阴谋,目的是拿到她外公留给她的那两块陈家村的地皮。
那是张魏威的父亲给他的任务,似乎只要能顺利拿到地皮,张魏威会是张家唯一的继承人。
看到这条消息的那一瞬间,凌依婕的脑袋是懵的。
她是大学毕业后,即几个月前,外婆说她长大了,可以自主处理资产了,才将外公的遗嘱告诉她的。
她那会儿才知道,自己小时候常跟小伙伴玩捉迷藏的小山坡、小树林是她外公的。
而外公,将那两大块地皮的使用权直接略过大家给了她。
那么问题来了。
六年前,张魏威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是谁透露给他知道的?
处理外公遗产的律师是外公的好友——李爷爷的儿子,与舅舅是多年好哥们,是绝对值得信赖的。
剩下的知道遗嘱内容的人,都是不可能害她的家人。
所以……
思来想去,凌依婕只想到一种可能,即隔墙有耳。
可能是家里人恰好聊到这件事的时候,被某个有心人听到了。
至于那有心人的身份,毫无悬念,必定是她父亲那边的亲戚。
可令凌依婕想不通的是,那两块地皮虽大,但相比凌家根本不值一提,他们没可能看上才是。
且她刚满月就离开了凌家,迄今都未回去过,那边的人也没理由对她不满啊。
莫非……是凌家老爷子给了她什么东西,例如公司股份什么的?
“呵呵。”凌依婕干笑两声,觉得自己这想法过于异想天开。
从未看过她一眼的凌家老爷子会给她股份?
怎么可能!
罢了,想不通先跳过,回到张魏威的事上。
张魏威其实早有心上人了,却不得不为了当继承人而追求她,企图从她手里骗到那两块地。
他大概以为青春期的小女生单纯,又对爱情懵懂、充满好奇,容易上当受骗吧。
谁知凌依婕不走寻常路,对爱情压根没多大兴趣。
于是他只能开启死缠烂打模式,只要她身边只有他,他不信她除了他还能嫁谁。
这点倒是让他料中了。
陈外婆突然病重时——
等等,凌依婕顿住了。
外婆病重,该不会是张魏威搞的鬼吧?
可那样的话,岂不是说王叔也不可信了?
不可能的!
感觉自己似乎脑补过度了,凌依婕只能暂时略过此事,继续往下回忆。
她发现张魏威的阴谋后,稍作调查,拿了证据与结婚协议直接去跟张魏威摊牌,顺道谈离婚的事。
张魏威看到证据,未做解释,只是抹了把脸叹了口气,跟她谈那两块地皮买卖的事。
凌依婕不同意卖地,张魏威拿她没辙,只好告诉她:“协议终止的那天,我们去民政局离婚。”
她点头,“行。”
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刚拿到离婚证,就被张魏威的白月光——何苗妙开车撞死了。
说实话,挺莫名其妙的。
她一没喜欢过张魏威,二没睡过张魏威,三还离婚了。
可以说,她是把张魏威完璧归赵了,那何苗妙那般恨她,又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撞死她,是因为什么?
别告诉她,是因为张魏威爱上她了?
那可真是笑死个人了。
想到当时那剧烈的疼痛,凌依婕感觉腹部隐隐传来痛感。
她猛地灌了一杯酒,又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
谁能想到,这看似正规的街边小店,居然是家黑店!
**
从头痛欲裂中醒来,身体的异样还是让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凌依婕、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有些犯呕。
她忍住呕吐的欲望皱着眉睁开眼,又忍着不适坐起身来,发现身上穿着一套睡衣。
那股被不明人士睡了的恶心,在看到扣得严实的睡衣时,莫名消失了。
与此同时,她心里涌起一个奇怪的想法:应该不是他给她下药的。
房间灯光昏暗,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
凌依婕慢腾腾起身,看到窗边贵妃椅上放着一套衣服。
她拿起一看,全是她的尺码。
放下衣服,她慢悠悠往洗手间挪去,发现房间被收拾过,整洁得不可思议,像有某种洁癖。
这样一个人,确实不太像会算计她的人。
可这样的人,会不负责,不留下任何解释就一走了之吗?
凌依婕倏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光洁如新的桌面和……还残留印子的沙发。
这是坐了多久?人走了,印子还在。
如果他不想负责、不想解释的话,大可不必收拾房间,给她准备衣服,毕竟她随时可能醒过来。
他打扫完屋子后,应该是坐在沙发上等她醒来的,不料突然来了个电话……
凌依婕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那里有一双略显凌乱的深蓝色男拖鞋,显然是主人离开得匆忙,没时间将它们摆正。
大致梳理情况后,凌依婕去洗漱,收拾自己,然后点了份午饭,在房里等人回来。
然而一直等到了晚上,都没等到人回来。
她只好去酒店前台询问:“你好,请问203是谁订的房间?”
前台:“抱歉,女士,这是个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凌依婕当然知道这点,却还是抱着“万一呢”的态度来试一试。
果然没有万一啊。
她想了想,又问道:“那方便告知他长相吗?”
“这个可以。东方面孔,年轻、高大、帅气!”
“样貌?”
“年轻,帅气啊。”
“我知道了,谢谢。”凌依婕想拍脑门。
她怎么忘了,西方人看东方人多数脸盲,人家能说出“帅气”已经不容易了,让人描述五官,恐怕是强人所难了。
前台回道:“不客气,女士。”
问不到其他信息,凌依婕只能选择留在原地。
她白天出去碰运气问人,晚上回房间等人,期间时不时跟家人视频通话。
见外婆真的大好了,她便留在了爱琴海。
她想看看自己的猜测到底是对还是错。
就这么等了三个月,从信心十足等到失望嘲讽,凌依婕打算收拾行李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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