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1月15日，星期四。王云鼎把手底下那群人能喊出来的全喊出来了。周沢雨：“干啥呀，请咱们吃饭吗。”李宏磊：“还背着个大包拎个箱子，干嘛，野营啊。”王云鼎：“喏，请你们一人一瓶饮料。(打开背包)”裴文龙：“我嘞个?……”周沢雨：“嚯?”李珍珠：“这包里还装着一支新牙刷和两条新毛巾?……”王云鼎：“这是我要带走的……我已经找到一份寒假工了，接下来我会带着东西去一个工厂住宿，拜托你们照顾我爷爷，多陪陪他。”“唉?！！”侯景庐：“刚放寒假鼎哥你就找到工作了??”周沢雨：“鼎哥你不是在那边饭店打杂吗??”王云鼎：“给的太少了啊，我去厂里面一天干活十小时，边写作业边挣钱，来回交替，比我每周末去洗几个盘子好多了。”李宏磊：“这就是有志青年吗……”王云鼎：“不好意思啊，这个假期不能陪大家玩了，我春节会回来的，请大家一定要多陪伴我爷爷……(低头)”裴文龙：“哎哎哎，别低头别低头，会的会的，我们一定照顾好老爷子……”王云鼎：“我会尽快把欠你和老林的钱还上。”裴文龙：“哎呀，这什么话啊，真是的……”王云鼎：“……我先走了，各位，春节再见。”丁阳庆：“路上小心……”周沢雨：“送一程要不?”王云鼎：“没必要，厂区的车就在门口接我，我出小区就上车了，大家快回家吧……”话讲到这份上，大家也只好在原地目送他离开。不过，王云鼎带着行李离他们越来越远时，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在反复飘荡。“这所谓的‘卧底’，一定也跟白云峰关系非常好才落了个现在这样的处境吧……”坐上厂车时，王云鼎望着车窗外的天空总觉得有些压抑。据说在工厂里干活的人，神经和意识总会渐渐麻木，对什么都没有太大兴趣，是工厂环境给人感觉不舒适以及工作疲劳导致的……王云鼎选择的这家工厂是白班夜班两班倒，每星期休息一天，包吃包住，主要以生产和加工各类零食为主，是个普通的食品厂，好像还能偷吃生产线上的零食……下车来到厂区里后，王云鼎和其他大量入职员工被带去做手续和各种登记，排队排的很长，设下了三个登记处，但是就算这样好像也要排好久……王云鼎(左右张望)：“这么多人，难道寒假一放，这厂里的老员工都跳槽了吗……算了，先检查一下带的东西，天知道这要排多久……”整个等待厅里人山人海的，大家都被挤的很难受，王云鼎排队排的头上都要长草了，他一直在阅读这里的介绍招牌来打发时间。途中他注意到招牌上介绍的宿舍环境很不错，这里两人一间宿舍，具备许多生活用品，连厨房和电视都有，卫生质量看起来也过关。王云鼎：“什么工厂宿舍，这简直就是豪华公寓啊……(挠头)希望现实与图片描述相符吧。”银河小区，送走王云鼎后大家并没有各回各家，想着既然聚了，那就在外头玩一回……额，他们人手一支，看上去好像挺快活的，不过李珍珠的表情有点复杂，看样子她并不喜欢这支。周沢雨：“龙哥，你不是也说总是找活挣钱吗，为啥不跟鼎哥一块去作伴呢。”裴文龙：“啊，我还要照顾小贝呢，隔三五天去找个小时工或者日结工做做就行了，老王找的那活时间排的太紧了。”李宏磊：“是啊，毕竟都把爷爷交给我们来照顾了。”工厂这边，王云鼎排队排到将近傍晚，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总算是排到他了。登记员：“好了，办理完了，你的宿舍在5栋304，你和你的室友岗位相同，明天中午12点到那个18号车间门口跟大部队集合，记得和你室友一起，会有师傅给你们分配岗位然后教你们工作流程。”王云鼎：“好的，谢谢。”这家伙好像有点路痴了，可能是因为厂里楼栋复杂的原因吧，带着行李转了一大圈先后进错两次宿舍楼……在找到5单元时，王云鼎有一种自己成神的感觉……到了三楼4号房时，王云鼎用登记员给的钥匙开门，屋里灯不亮，也没什么动静。王云鼎：“看来我的室友还没到啊，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脸上的疤应该不会吓到人家吧……”打开灯后，他简单环视了一下房间，虽然空气里有股说不好的怪味，但是房间设施确实和招牌上介绍的一模一样。王云鼎：“洗衣机，电视，还有饮水机和音响啊。”他望了望旁边两张空置的床板，先把被子什么的都铺好了。王云鼎：“不过这屋里怎么一股橡胶味(挠头)，该不会工厂车间里也是这个味道吧……”转了一圈后，他发现这里的电器家具都能使用，整个房间里唯一不足的就是那股加工橡胶的味道。王云鼎：“算了，总体来说还是非常不错的。”门锁动了动，是有钥匙插进来的声音。王云鼎：“哎?是我的室友来了吗……”他迅速在脑子里补充了千万种打招呼的方式，同时还在担心脸上的疤会不会吓到对方之类的。门被打开后，两人似乎是同时挥手准备说些什么，但……王云鼎：“啊……啊?！！”杜慕雪：“哎?……(流鼻涕)”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对视了几十秒。(非静止画面)双方都在光速核对身份信息，一个背头疤脸身强体壮，有极恶面相，一个嫩胳膊嫩腿猫耳发型，又矮又萌，身份确认无误……王云鼎/在慕雪：“欸欸欸欸！？！……(同时发出惊恐的尖叫)”等待厅。检验员：“咦，你这排表咋回事，这一个人高马大的和一个娇小玲珑的是怎么安排到一起的?”登记员：“我看这俩人资料上是同一个学校的，安排在一起有个宿舍照应，一起工作也不会太无聊。”宿舍，杜慕雪顶着一头怨气在铺自己的床。王云鼎：“你干嘛一副要死了的样子……”杜慕雪(一身怨气)：“人家本来还很期待能和一个漂亮姐姐做室友的说……”王云鼎：“所以我被嫌弃了是吗(石化)。”杜慕雪：“没有，只是在为没有见到漂亮姐姐而感到悲伤……”王云鼎(裂开)：“感觉你话里话外分明都是嘲讽的味道。”杜慕雪：“才不是呢……(所经之所全是怨气)”王云鼎(拍脑门)：“真完蛋……哎?我记得你15岁啊，怎么能来这里打工。”杜慕雪：“这里寒暑假工14岁以上都会收的说……”王云鼎：“好了好了别用你那充满怨气的眼神看我了，再看也没用啊。”杜慕雪：“一想到我要和黑帮老大一起待一个寒假我就感觉自己完了……(全身散发的怨气愈加强烈)”王云鼎：“果然还是被嫌弃了吗……不对！什么黑帮老大！我那可是正经团体！从来没干过坏事的！”杜慕雪(猛的蹦起)：“黑帮老大发火了！救命啊！！”她迅速从床上扑到阳台那，躲在门后露出半个脑袋满眼恐慌的注视着王云鼎，王云鼎（满脸呆滞）：“你之前摔倒我去扶你的时候你也不是这个反应啊……(详情见第37章“咱俩谈谈”）”太阳彻底落下时，杜慕雪坐在桌子前面写寒假作业，王云鼎也过来坐下写作业时，杜慕雪的面部表情更加阴暗，给了人死神来取她命的感觉。王云鼎：“用不用这么夸张……(擦汗)”杜慕雪：“为什么宿舍里没有两张桌子……(仿佛死了几千年的干尸语气)”王云鼎：“你这小东西给我适可而止啊，说的像我乐意跟你这小孩一起工作一样。”杜慕雪：“居然已经对我表现的不耐烦了……(如人机一般脑袋砸桌子)”王云鼎(抓破头)：“到底是谁先对谁不耐烦啊我靠！算了，这里的上班流程你了解了吗，你要是迟到或者出什么事会拖我后腿的，这边工作好像是以室友为单位两两配合的。”杜慕雪：“额……七到十二点和二到七点两个工作时间段，每次工作五小时，白班夜班都一样。”王云鼎：“嗯，明天中午十二点去集合的话，下午应该就正式干活了。”杜慕雪：“管它呢(趴桌)，我是冲着免费的三餐来的。”王云鼎：“真的不是想吃加工线上的零食吗……”杜慕雪：“一点点吧……”王云鼎：“但是现在可没有员工餐吃……你也排了一天队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下去找个饭馆。”杜慕雪背靠座椅绝望的盯着天花板：“居然要和黑帮老大一起吃饭……”王云鼎(拍脸)：“啊，我服了，爱来不来咯，你这笨猫，我先走了……”杜慕雪下一秒翻个身子起来换上拖鞋就跟王云鼎出去了。工厂外面卖吃的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让人有食欲的东西，什么沙县小吃啊，××好味道，看上去很普通的东西。王云鼎：“这里面的东西好像都挺贵的，和工厂联合赚钱来着，上班时厂里压榨一下，不上班时来这饭店被他们压榨一下。(挠头)”杜慕雪(指)：“那里不是有菜市场吗，去那买东西回宿舍自己做啊，你以为那个厨房是干什么用的。”王云鼎：“哎?”是的，厂里放假时，因为疲劳的人会选择下馆子，方便轻松，不疲劳的人会自己买食品动手制作，所以工厂附近才会同时开放菜市场和饭店，有的厂家为了跟饭店联合赚钱，不在宿舍里设计厨房，这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回到宿舍后，王云鼎看着杜慕雪买的东西差点呆住。王云鼎：“你……只买了鱼吗……”杜慕雪：“喜欢吃鱼怎么了……”王云鼎：“你自己在家和在学校难道也……唉算了不说了，毕竟你是猫科动物……但你一下把鲫鱼鲈鱼和三文鱼都买回来……居然还有鳗鱼……”杜慕雪：“一次多买点放冰箱里，省的以后次次跑出去买啊。”王云鼎(拍脑门)：“可是你每种都买了几条就过于抽象了吧。”杜慕雪：“哪里抽象了……喔?你去哪买的辣椒酱和料酒啊。”王云鼎：“有超市啊。”杜慕雪：“啊哈，那你……能不能给我做香辣鳗鱼……(挠头)”王云鼎：“哈?？(裂开)”看来杜慕雪并不是真正害怕王云鼎，只是单纯的有点“嫌弃”。因为这地方找不到卖大米的，王云鼎煮了南瓜汤代替白饭，最后，两人坐在桌前对着两碗南瓜汤，一盘香辣鳗鱼和一盘炒土豆丝发呆。杜慕雪用死鱼眼注视着那盘土豆丝。王云鼎：“……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啊。”杜慕雪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香辣鳗鱼，然后在两道菜间反复看了看，最后缓缓甩出一句：“你就吃这个啊。”这句话像块巨石一样砸在王云鼎身上，好像已经把他压扁了。王云鼎：“不是，土豆丝怎么你了……”杜慕雪又用死鱼眼盯着王云鼎看了好久，还用手掐了根土豆丝放嘴里尝了尝。王云鼎：“……噗(吐血)。”也不知道为什么，杜慕雪一个字也没说，但是王云鼎好像已经深深感受到了她眼神和行为上的嘲讽。王云鼎：“他妈的，真是被看扁了……(捂脸)”杜慕雪：“没事，味道还是不错的，虽然我觉得你这样做有点寒酸……”第二块巨石砸在了王云鼎身上。王云鼎：“你以为我想啊，一要养爷爷，二要还兄弟钱，东用点西用点的话钱很快就没了，我来这是赚钱的不是花钱的，一盘土豆丝能吃饱，没必要多做一道菜，多一道菜不会起到实际作用，能省点就省点。”杜慕雪眨了眨眼。王云鼎：“……啊，也许在你这里吃的饱饱的是很快乐的事，但是在我这里概念不一样，我有自己的目标。”杜慕雪忽然端起王云鼎的土豆丝直接对嘴全都吸溜进肚子里了。王云鼎：“……耶哎哎哎哎哎！！？你是个怪物吗?我那么大一盘土豆丝呢！?！”杜慕雪(嚼)：“我反对你刚才的所有观点，我的鱼给你吃了，(将盘子推过去)你吃饭吃不上好的，心里没什么快乐感，做什么事都会觉得无聊，工作的时候就会觉得麻木，钱不是省出来的！这省省那省省你就会发现你的生活上缺少了很多快乐，没有了精神上的满足，你在工作方面只会越来越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成绩差的原因一定是在学校吃饭没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吃一些普通的饭菜，想着肚子饱了就行，然后回教室就不会有很大的学习动力，我呢，我不一样，我每天吃鱼吃火腿肠，喝自己喜欢的蘑菇汤，我还会买甜品和一大瓶饮料！吃完这些我的心情特别好！所以我看书学习写作业时会一直很愉悦，做事情也觉得很轻松，美好的心情和精神上的满足是一切成功的基础！”王云鼎：“……是吗，我居然被一个小孩训了这么多，但我觉得你所说的只是你自己个人满意的生活方式……”杜慕雪(打断)：“你别着急推翻我啊，你自己都没有感受过，你怎么知道行不行呢，我看你每天在学校里都没怎么笑过，看个书都满头绕线，你连自己的生活都充实不了，拿什么来谈学习和工作，你只会感觉到越来越累和烦躁，你用什么状态来面对生活，你的收获和感受就会是什么样的……”王云鼎思考了一会，确实如杜慕雪所说，这么些年了，他总是在为爷爷担忧，自己想方设法的省下了很多钱，但是这些钱又没在什么地方用到过，反而他自己每天愁眉苦脸的，而现在欠裴文龙和林剑峰的那笔钱，他们都没怎么在意，自己却营造了一种危机感和紧张感，他开始反思，学校里的每个人好像都有学生该有的日常和娱乐，而自己好像一直面无表情的跟李宏磊他们待着，也不知道该玩什么，心思也从来没在自己身上放过，还给自己施加了很大压力，又是学习焦虑，又是欠同学钱，又是在想自己和爷爷的家庭困难，然而转头一想，现在才高一，机会还有很多，欠的钱又不是贷款，何况兄弟说出了可以不要的话，自己和爷爷又不是非常贫困，吃顿饱饭穿些好衣服都能做到……王云鼎(闭眼)：“我一直认为自己省下一大笔钱能为爷爷带来帮助，在他生病时能掏出一些治病的钱，现在想想，我爷爷一定会生什么重病吗，我非要这么消极干什么……”杜慕雪：“嗯哼！如果爷爷知道你过的不好，那么他总是担忧你，那样才更容易生病吧?”王云鼎：“所以，你的意思是……”杜慕雪：“该吃好的喝好的一样也不能落！你要为自己培养出一个超级乐观的心态和精神，这样你在工作和学习上就不会感到枯燥啦！”王云鼎：“原来这就是你每天都能充满活力又蹦又跳的原因吗……(掏耳朵)吃好喝好，玩玩乐乐……同时具备能够认真对待工作和学习的态度……好吧！看在你是学霸的份上，信你一次。”杜慕雪：“你就是消极的同时对自己太苛刻了才会变成这样，(指着香辣鳗鱼)吃吧！”王云鼎笑了笑：“谢谢，但是……(立马哭丧着脸)我不喜欢吃辣……”杜慕雪(石化)：“嘎?……”王云鼎：“我买辣椒酱只是偶尔用一点调一下味，纯辣的食物我受不了。”杜慕雪最终还是吃到了自己的香辣鳗鱼，并且给了王云鼎一条鲈鱼让他清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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