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年莳
在黄牛的全力奔行下,只花了两日时间又回到了慑妖城,不过宁修没有进城,他打算直接进入妖族的领地。
绕过慑妖城,往北走两百里就是片一望无际的茂密丛林,现在正是晌午,阳光明媚,山风吹过,树木摇曳,发出海涛般的阵阵声响,和鸟鸣虫吟混杂一处,一股原始蛮荒的意境扑面而来。
宁修骑着黄牛往丛林中赶去,远远的就看见一顶顶帐篷建在丛林边缘,这些帐篷很小,基本上只能供一人躺在其中,只有一些防御蚊虫的功效,帐篷的中心位置则是几栋木楼。
偶尔有人从帐篷中出来,三三两两结伴往丛林深处而去,宁修带着黄牛往木楼走去。
宁修知道这是斥边军,斥边军不像是传统军队,更像是雇佣兵,想要得到大夏资源,但又不想收到军队管制的江湖中人就会加入斥边军。
他们可以在这儿完成各种任务换取大夏种植的灵药,可能是采摘某些植物,也可能是帮城里的富人抓一些妖兽,但最主要的任务还是获取各种各样的情报,绘制妖族领地的地图,大夏凭借这些地图和情报,每年都会发动战争想要开疆拓土,但几乎都会被妖族打退,甚至被反攻到慑妖城。
中间的几栋木楼就是接取任务的地方,这些木楼在妖兽进犯的时候被摧毁,妖族退去之后没几天又拔地而起,斥边军们还在这儿交换各自的情报。
斥边军的人数还不少,像这样的聚集地沿着这片丛林边缘有几十个,不用受军队管束,还有机会凭自己的本事收获灵药,自然吸引了很多江湖人士到来。
走进木楼,大厅中嘈杂的讨论声扑面而来,木楼很大,但屋内几乎坐满了人,就算宁修带着头牛都没引起什么注意。
宁修四处打量,这不像是个领取任务的地方,倒像是个酒楼,不过仅仅提供酒水和一些下酒小菜。
柜台里坐着一位身穿轻甲的女子,身后是装着各式酒水的木桶,柜台旁边摆着一块木板,上面是各种任务。
满屋喝酒的人没一个像军人,像是一些江湖混混,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江湖混混。
屋内没有空桌子,宁修只能随便找个人少的坐下,点了杯酒,跟他同桌的一男一女应该是两夫妻,中年人,两人的皮肤都比较黑。
男人是个自来熟,看有人拼桌就找宁修闲聊。
“你听说了吗,城里好像又要出兵伐妖了,若是妖族反攻回来,这楼估计又要被拆了。”男人喝了口杯中的酒水,仰躺在椅子上。
宁修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
除非头年损失特别严重,否则大夏每年春天都会从慑妖城发兵,北伐妖族,其余三座边关重城也是如此。
宁修明白其中的道道,这是大夏的国策,土地是固定的,但士族却不断壮大,内部的土地不够分,这种情况下只能出兵伐妖,若是能打下领地自然最好,不能打下来也没关系,只要打仗就能消耗士族的力量。
但自从皇帝不理朝事,各大士族常常敷衍了事,多是派些老弱病残来送死,不然也不至于被妖族打得大败而归。
男人显然是个话痨,虽然宁修没怎么搭理他,但还是滔滔不绝,说个没完。
就在男人说话时,不远处的嘈杂声引起了宁修的注意。
以一名光头为首的一群大汉围住一位女子,争吵声越来越大,周围没有任何人开口阻止,甚至连柜台里身着轻甲的女子都没管,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全是些亡命之徒,发生任何事都不足为奇,一件件也管不过来,索性不管了,只要不在楼里闹出人命,随他们怎么做。
为首之人虽然是个光头,但面相一点也不凶恶,反而看起来老实巴交,说出的话天然让人信服。
看到宁修注意到那边的动静,同桌男人开口道:“这个光头陈可是我们这儿的名人,三次换血,武者巅峰,而且为人仗义,热衷于带别人做任务,常常因为没能保护好同行之人痛哭流涕,他堵住这女子肯定是情有可原的。”
在这男人眼中宁修就是个公子哥,穿的好但身上没任何气血,来这儿长长见识,这类人最爱多管闲事,自己欺男霸女的事儿做的不见得少,偏偏又喜欢搞些英雄救美的把戏。
男人还在奇怪宁修的侍卫在哪儿,那边的女子见到宁修仿佛看到救星一般。
“恩公!求恩公救救小女子啊!”此女不是年莳又是何人,起初她还没看见宁修,只不过黄牛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虽然体型更加健硕,满身肌肉蟠扎,但那张人性化的脸,年莳一眼就认出来了。
年松把血参作为报恩之物送给宁修之后就带着孙女参加斥边军,想通过做任务换取一些灵药解决年莳身上的问题,虽然平常灵药不如血参,但数量足够也有效果。
年松曾经进入过气血境,虽然现在年老体衰,断了一臂,但实力还是稳居三次换血巅峰,起初一切都还顺利,不过之后的一次任务却出了意外,年松身死塞外,连尸首都没留下。
“我为什么要帮你。”宁修淡淡开口,他之前出手,然后得到二人的血参,可以说跟他们两清了,互不亏欠,自然没道理出手,就像大自然一样,弱肉强食,宁修也没太多闲心管这种事情。
年莳似乎也对宁修的性格有所了解,听到宁修的话也不气馁,连忙说道:“若是恩公愿意相助,小女子愿意作牛作马,侍奉恩公一辈子!”
以前年松还在,人人忌惮年松的实力,对她不敢有丝毫不敬,等年松死了,凭年莳刚入武道的实力自然难以自保。
宁修面露思索之色,自己确实需要一个侍女,平日的食物都是宁修自己准备,若是有个人带在身边倒也方便,况且培养一些自己的亲信也是宁修一直想做的事情。
不过宁修还没来得及说话,光头陈喊道:“大家评评理,她爷爷欠我们兄弟三株灵药,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转头又对年莳说道:“你是他孙女,自然要帮他还债,我们念在你武功低微,只是让你帮我们打两个月杂工来还债,这点要求也不愿意吗?”
他的声音特别大,半个大厅的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甚至有人附和着让年莳还债,只有一些参加斥边军较早的老人嘴角带着冷笑,心头鄙夷。
“你胡说,明明是你受伤了,他老人家才借给你们三株灵药,怎么到你们这儿就是我爷爷欠你们灵药了!”年莳急道:“而且若不是你们引来妖兽,爷爷怎么会死!”
年莳双眼通红,当时几人以人多相互之间好照应的理由邀请爷孙两入队,年松起初就不同意,是年莳看光头陈热心,而且听说还乐于助人,这才央求爷爷跟这几人一起,后来妖兽来了,爷爷为了救自己死在妖兽手中。
哪知道现在这些人在自己爷爷死后还倒打一耙,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光头陈哪是乐于助人,明明是把人带出去杀人越货,见自己爷爷武功高强,就引来妖兽害人。
年莳明白是自己间接性害死爷爷,心如刀绞,虽然极力争辩,但怎么能吵过对面一群人。
光头陈满脸真诚,道:“姑娘,我们是看在跟你爷爷有点交情的份儿上,愿意把你带在身边,还能指点下你的武道修为,为何如此不领情?”
宁修看着眼前这场闹剧,他自然知道谁在撒谎,在他感应中,年莳满心悔恨和悲痛,怎么看也不像个撒谎的人。
光头陈虽然看起来满脸真诚,但心中的得意却瞒不过宁修。
光头陈说完视线又落到宁修身上,开口道:“这位公子难道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他可不怕这些公子哥,自己实力摆在这儿,就算教训一下这些公子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围的好事者更是大声吆喝着,他们有的是被光头陈蒙蔽,有些人单纯是看热闹,他们不想深究谁对谁错,也不管光头陈能不能拿出证据,只要能宣泄他们这种刀尖舔血的生活带来的压力,看一出好戏,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这些光头陈心中冷笑,这人若是不想犯众怒,就该识趣的离开,眼睛的余光扫向年莳,这个女人不仅面容姣好,而且身材火辣,还是年松的孙女,身上有可能带着好东西,当初年松尸体被妖兽吃了,自己没捞到什么好处,现在到可以从这年莳这儿弥补回来,想到这些,光头陈心里更加火热。
宁修面无表情的看着光头陈的表演,眼神对黄牛示意,端起桌上的酒水细细品味。
黄牛人立而起,双腿还是牛蹄模样,但前蹄化作一双人手,摩拳擦掌,嘴角带着冷笑,牛尾随意挥舞,划破空气发出呜呜声,道:“我家老爷不想搭理你。”
“妖怪!”不知道谁喊了声。
光头陈惊骇欲绝,能变作人身,还能开口说话的妖物,他只在战场上远远见到过,绝对不是他能对付的,转身就想跑。
但他的速度怎么比得过黄牛,接近一丈的身高加上牛角都快触及到头顶的木板,握起拳头向光头陈砸去。
刚转身的光头陈被黄牛击中,瞬间化作一团血雾,黄牛没有停歇,又是一掌拍向光头陈的同伙,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拍成肉泥。
周围的人脸上沾满了血液,在他们眼中只看到黄牛化作人形,之后一阵模糊,场中的光头陈几人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地血污和几滩肉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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